此时的时今歌还是没能醒悟,廖尊跟穆星的一语成戳。
两个月之后。
江远依旧没有醒来,时今歌除了下班时间在医院伺候,其余时间请了护工帮忙看守。
医院这地方真的是个无底洞,饶是时今歌已经把所有积蓄都拿了出来,而且还欠了一屁股债,都没能填不起十万分之一。
或许是廖尊跟手下打了招呼,最近时今歌的薪资一直都在透支,直接透支到了三年以后,看着像卖身契签署一样的工资条,时今歌捧着它坐在洗手间的马桶上欲哭无泪。
在时今歌接到Tina电话的时候,正坐在马桶上不停的翻阅着手机里面储存的电话号码,酝酿要把这个电话打给谁。
“喂,Tina,怎么了?”时今歌接起电话,一只脚踩在马桶边沿上,毫无形象可言。
“穆恒死了!”Tina的声音听起来很是遥远,就好像她整个人都置身在某个山洞里面。
“什么?”时今歌不确定的发问,生怕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今歌姐,穆恒死了……”Tina说的有气无力,手机内传来呼啸着的风声。
时今歌忽然间慌了神,急忙从马桶上起身,拿着手机压制着焦灼开口:“Tina,你现在在哪里?”
Tina闷不做声,并没有回应时今歌的话,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哼唱着什么歌,这歌时今歌听过,时穆恒最爱哼唱的。
穆恒的死让时今歌措手不及,甚至连一点防备都没有。
在时今歌心里,穆恒虽然不及廖尊的权势,但到底在A市来说算个人物,而且为人心思缜密,跟人结交既不会太过,又不会显得太过孤傲,怎么会……
Tina跟穆恒处出感情的事,时今歌略有耳闻,但是转念一想,这些其实也在情理之中,穆恒是个有魅力的男人,而且相比穆星而言比较有责任心,虽然有时候言辞上有些刻薄,但终究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Tina单纯,穆恒城府,其实两人在一起,时今歌感激还是挺般配的,所以她从刚开始的排斥,到了最后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今歌一直思虑的是穆恒会不会有负于Tina,从来没有想过穆恒会不在人世。
时今歌拿着手机冲出洗手间,一路上横冲直撞,如果刚才她没听错,刚才Tina电话那边的声响应该是救护车发出的声音。
——Tina现在在医院!
时今歌从来没有这般急躁过,连脚下踩着刹车的脚都不由控制的多踩了好多下,导致身后紧随她的车辆一路上骂骂咧咧,育有的甚至故意超过她回身来骂。
夏季的风有些燥,时今歌把空调开到最大,还是止不住汗滴的滑落。
一路上,时今歌都在不停的拨打着Tina的电话,只是,Tina那头的电话再也没人接听过。
当时今歌赶到医院的时候,医院已经被消防人员和警察拉好了警戒线。
Tina站在高达二十二楼的顶端,沿着台阶漫步,时不时还会旋转跳跃,看的楼下的一众人心慌。
时今歌看着Tina倩丽的身影,这才回想起,Tina曾今是芭蕾舞出生。
看着消防人员忙碌的身影,时今歌一个上前,抓住一个看起来领导模样人的衣角,焦急的说道:“您好,我是楼上那位女孩的朋友,请问我能不能进去,她的父母亲人都不在中国。”
男人低头,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因为被爆嗮有些黝黑的皮肤涨成黑红。
“你认识她?”男人看着我质问出声。
“认识,她原本是我好朋友的妹妹,我好朋友现在出了意外昏迷,把她托付给了我。”时今歌想象着病床上的江远,没来由的心慌,如果让他知道Tina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要怎么面对他。
“她怀孕了你知道吗?我们在猜想,她是不是跟她男朋友闹了什么矛盾,既然你是她朋友,那你能不能把她男朋友叫过来劝她几句,根据我多年经手案件的经验来看,这样的效果会好很多。”男人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道,满脸都是对现在小情侣吵架要死要活的鄙夷。
“怀孕?”时今歌不可置信的开口,犹如穹顶压身,压得她闯不过气来。
“你不知道?”男人更是瞪大了眸子看着她,略显不满的说道:“都不知道你们这些监护人是怎么替人家照顾孩子的,就算不是自个孩子,这恋爱,夜不归宿都是大事,你怎么就能不闻不问?”
时今歌被问的哑口无言,抬眸间看着Tina摇摇欲坠的身影,好像读懂一些什么。
Tina是个单纯成性的人,因为朝夕相处,所以喜欢上了江远,但是因为江远心里心心念念都是她,所以Tina就一直恪守的站在本该的位置守着。
起初的时候,时今歌以为Tina对江远的一定是大爱,毕竟有一句话是那么说的:爱到深处是放手。
如今看来,倒是时今歌误会了,想来Tina对江远压根就不是什么爱情,只是小女孩向往爱情的一个假想体和夙愿罢了。
现在她的生命中出现了她的真名天子,依旧国外热情如火的性子,她定然是将穆恒爱到了骨头里。
“姑娘,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听到了吗?这小姑娘都寻死腻活了,你还不赶快把她那男朋友找来,你是非得出了人命才找啊!”男人显然因为时今歌刚才的话对她已经有诸多不满,脸上的不耐烦与不悦显而易见。
收回看向Tina的眼眸,时今歌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面前的男人深深鞠了一躬:“麻烦您让我进去吧,她男朋友来不了。”
“怎么还来不了那?他就是再忙,这边都出人命了,他总得过来看一眼不是,我说你这姑娘……”男人的耐心显然已经忍到了头,伸出粗糙的手指直直指着时今歌怒骂。
“她男朋友就在前几个小时,意外生亡了!”不等男人完,时今歌垂下眼角闷声说道。
闻言,正在咒骂的男人突然住了口,向身边拉警戒线的几位年轻警察摆了摆手,撩起警戒线把时今歌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