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杀了我,叶秋还是会挑选上另外一人来做女生宿舍的保安的,而且她也不允许,她的玩物发生什么意外。
这么想的话,似乎合情合理,但却还有一个漏洞。
毛兴学又是怎么回事?他说他是女生宿舍的第四任保安,而且也不止是他自己这么说,老赵,老陈,他们都是知道的。
该不会又是叶秋搞的鬼?
如今看来或许是这样没错了,她为了让我相信我就是第五任保安,才弄出了这么一个毛兴学,而在他之上的前任,似乎谁都对此一概不知。老赵说他知道,实际上他后来也没说过关于其他人的故事。
不管是人是鬼也好,一旦有了想法,那就会搞事情。
反过来也就是说,从第一任到第五任的女生宿舍保安,就只得我一人。这与我当初的想法有些出入,却不是完全想错。
还有一点,那就是我为何出去了四次?这次已经是第五次循环。如果说叶秋对这乐此不疲,她应该永无止境地继续下去,而不是重新翻盘。就像我们玩游戏那样,如果能一路打通关,谁愿意重头来过?
那是出了意外,而意外就是我出去了。
想不通,想不通……唯一我想通的是,叶秋绝对是非杀不可了,哪怕我能再一次出去,也会陷入到下一次循环之中。
不过,这次我的猜测,是对的吗?转头看了一眼靠在我肩膀睡着了的刺猬,我不由得苦笑不已。
其实我清楚,我想得也不太对,刺猬为什么会出现在镜面世界,我们又是怎么从人海茫茫中,被叶秋选上的,我一概不知。
而且我也不认为,她之所以选上了我,就是为了与她做这个你想出去,我却偏偏不让你出去的游戏。
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却不是目前的我能想得透彻的了。
洪武他们的下落我知道了,而叶秋和青铜镜的下落,张凡和石浩正在追查,我手中还剩最后一把钥匙,却不知是开哪里的锁的。我无事可干,只能等着各方面的消息。
等,我静不下心来,不管是谁在遇上一件接着一件暂时无法解决的事情,都会急得坐立不安。
而且,我想家了。
虽然我出来也就是两个多月的时间,但是自从我看到那三段视频,我就按捺不住了,我迫切地想看看父母,哪怕他们是镜面世界里的。
等刺猬醒过来,我对她一说,她当即就双手赞同。她说也没什么事,那就回家看看。
我微微一愣,其实我想回去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了解到刺猬是我的孪生妹妹后,我得把她带回去……现实世界上做不到的事,不阻碍我在镜面世界中去完成。
兄妹俩一拍即合,简单收拾了一下我们就取了车,奔向了老家。
爸妈没想到我和刺猬会回来,然而在昨晚之前,我也没料到自己会突然心血来潮,要回家看看。
当我们回到家门前,我看到我老子依旧坐在门沿上抽着水烟,而我妈正张罗着午饭。
我老子一看见我和刺猬,就展开了笑容,说:回来了?
接着他转头喊了一声:美女,咱家那谁回来了,麻利点宰只鸡今晚用用!
我爸生于七零年左右,整个八零九零年的改革浪潮,他都经历过,人们的心智也在那段时间开明,所以他算得上是一个开得起玩笑,又吹得了牛的人。话说回来,凡事那个年代出声的人,言语间总有一丝别样的幽默。
看此一幕,我不由得心里发酸,如果我回到了现实世界,那他们得多开心啊。
但是我很快就把这无用的伤感抛到了脑后。
我妈走出了厨房,一看到我们俩,也露出了笑容:好好好,我马上去!
“这才过了多久啊,怎么又回来了,我家那未过门的媳妇儿呢?”我爸对我招了招手,让我过去。
我走过去说:她有点事来不了,可我不是回来了吗。
我爸没再管我,而是看向了刺猬:哟,这不是我的女儿吗?来,咱们进去坐坐。
说完,我爸就站起身,把水烟筒朝门边上一放,就走进了屋。
我接过刺猬的背包,顺手拿上了楼,她跟我爸在聊天,互相问着这段日子的状况,过得如何之类。
而我把刺猬的背包扔进了客房,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一块硬物硌到了我的背,我翻身一看,是老二嫂给我的,还未曾吃完的地瓜糖。
我剥了一颗放进嘴里,就闭上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就回想到了儿时的那些事。
真的很奇怪,如果说在此之前,我的记忆存在着漏洞的话,那么现在我的记忆可以说得上是没有任何隙缝和断点,从我记事起一直走来,都显得很顺畅,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的疏漏。
可是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刺猬的存在。
她是我的孪生妹妹,那么我的生命力就不可能少得了她才对,然而在我的记忆之中,我是个独生子。还没读书时,我起床除了吃就是玩,和别家的小孩子玩,要不去听故事。
我想象不到这世界怎么会有那么神乎其神的催眠术,能扭转一个人的所有记忆。这么说也不对,这不是一个人的,而是所有人。
这太过不可思议,这已经颠覆了我的常识,我想只有神,才能做得到这样的事。
不过叶秋,在这个镜面世界之中,或许也能称之为神了。可是,她真要是神的话,也就等于是镜面世界的缔造者,我们又有什么资本能与之做对,那张凡哪里来的信心?
如果她是这个世界的至高无上,那么黑影,他又是谁……
思考在此中断,我妈叫我下去吃饭了。
当我下楼,看到刺猬早就和我爸妈坐在了饭桌旁,他们已经先一步开吃,刺猬一见到我,就开心地说:哥,快来,我夹了个鸡腿给你!
不管是农村的还是城里的,要是说到吃鸡,长辈都会留给小辈鸡腿,我明白刺猬她为何会这么高兴,因为她懂得鸡腿里包含着什么意义。
在她的记忆力,她是个孤儿,而她想要吃鸡腿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事,她的高兴就高兴在我爸妈真的把她当作了一家人。
我点了点头,走到饭桌旁坐下,拿起鸡腿就啃了起来,可是没吃两口眼睛就开始发酸。我看到面前的父母依旧年轻,谁曾想到在现实世界中,我的父母却是还住在老房子里,朝思暮想地惦记着自己的一双儿女。
吸了吸鼻子,我开玩笑的道:对了爸妈,怎么我这只鸡腿好像比刺猬的,要小了很多?
这不是我看花了眼,刺猬那只鸡腿,整只大腿都卸下来了,而我的这只却只有寻常意义上大小。
“嗨,你这不是做哥的么,要不是刺猬说留你一只,这只现在就在她碗里。”我妈笑着斥道。
我看着我妈,意有所指的说:妈,你这么说我就伤心了,你想想,她真的不是你的亲女儿?
“这和亲的还有什么区别,你别净说话,跟你爸喝两杯去。”我妈说着,就又往刺猬的碗里夹菜了。
吃过了饭,我就又回到了房,而刺猬则是与我爸妈在客厅聊天。
他们都忘却了,这不是让我开心得起来的事。
晚上十点的样子,刺猬才上了楼,她来到我房门前,轻敲了两下门,说:哥,睡了吗?
我说没有,门没有锁,你进来吧。
刺猬打开了门,鬼鬼祟祟地朝房里看了一眼,才走了进来。
“干嘛这种动作,你又不是在做贼!”我忍不住笑了。
“我哪里做贼了啊,这不是怕那个黑影在这里嘛,看起来不在。”刺猬装作吓坏了的模样,轻轻地拍了拍胸口。
说起黑影,我不由得愣了愣,话说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他却还没有找上我莫非在那山里还跟老忽悠做起朋友来了。
刺猬坐在床边,一看我抱着的地瓜糖,她就拿了一颗放入了嘴里,吧唧吧唧地嚼了起来。
我看着她的憨态,心里也为之一动,我问:对了刺猬,你来到我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比如似曾相识什么的?
刺猬愣了一愣,就摇着头说:没有……
我强忍着心里的失望,转而笑着说道:要不你跟我说说,小时候的事情吧?
“你真的想听?这不是一个好故事。”刺猬踌躇地道。
我说不要紧的,我让你说你就说吧,说不准还会赚上我的两滴老泪。
刺猬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却还是跟我说起了她自打记事以来,她所记得的事情。
她说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给遗弃了,除了一张证明她身份的纸,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不过走运的是被一家福利院拾了去,把她养到了七八岁。
接着她就被一对夫妇领养,可是那对夫妇真不是玩意,对她百般虐待,最后她受不了就逃了出来,在街边乞讨,吃着垃圾桶里的东西,又活了一些日子。
直至她碰上了麻雀三女。
在当时,四个小女孩,最大的是十三四岁,而最小的却只有十岁左右,刺猬说直到现在,她都很难想象她们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不管在什么时期,都有一些惨遭厄运的人,而并不是每一个都会下场凄惨,还是有一小部分,稀里糊涂地就渡了过去。
我看她说得很平淡,而我却相当难过,她要是知道,她以往的记忆都是假的,那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我灵光一闪,就问起了刺猬,在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她当时在干什么。
如果我想的没错,所有的事都是从我进入太平学校应聘开始的,那么刺猬也应该是这样。虽然循环了几次,但是本质上,却是没变的。
“那个时候吧……我跟麻雀她们去了一趟S省,出了点小事故,我昏迷了一个月左右。”刺猬尴尬地道。
我猛然一惊,因为我在进入太平学校之前,在G市浑浑噩噩地浪迹了好几天。
接着我赶紧地让刺猬说出具体日期,当我一比对,还真能应得上。
然而这让我又糊涂了,假设我和刺猬是在同一天进入青铜镜的,换一句话说,当时我应该跟她在一起才对?
可是那三段视频其中的两段,又是怎么回事?一段视频里,刺猬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第二段就是她躺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