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闻言,一想到以往白奕对她做的那些事,便用力的点了一下头,起身对着莫如笙盈盈一拜,坚定道:“如此,便有劳先生了。”
“无碍,此番无事,我便先回去了,公主也早些歇着吧!”莫如笙说着站起身子,轻轻的掸了一下衣袖,抬脚便向着小庭院外走去了。
盛宁见莫如笙走远之后,才转身向着屋内走去,边走还边吩咐如画将屋里的蜡烛多点几根,夜间视物也能明亮些。
如画领命退下,冬笋便急急走了进来,低垂着脑袋,声音略显急促的低叫道:“公主,方才驸马爷咳血了,秋叶姐姐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公主可要去看一眼吗?”
“咳血?”盛宁将头从满篇纸张中抬起来,疑惑的向着冬笋望去,心中猜疑着或许此番白奕咳出来的血也是受了内伤之后的淤血呢?
想了想,低头看着还未抄下多少的训诫,心中略微计较一番,终究还是站起了身子,扬声招来一名侍卫,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属下岑枫。”岑枫上前一步,跪拜在盛宁身前,眼眸坚定,一身正气,眉宇间尽是坦然,盛宁一眼便觉得此人或许是个可用之才。
垂眸,认真的打量了岑枫片刻,而岑枫也挺直了腰板,任由盛宁打量,不卑不亢,神态自若。
盛宁心下暗喜,面上却不动神色的再次询问道:“你是如何进的公主府?”
“回公主殿下,属下在街头卖艺之时被以前府中的大管家相中带进来的。”岑枫闻言一板一眼的认真回答道。
大管家?盛宁的眼眸一沉,是了,此事不说她还真的忘了,在她及笄之年,父皇便给她建好了公主府,那时她还未出嫁,父皇便派了一人来给她打理着公主府。
只是,父皇去世后,她嫁与白奕,公主府空置,那位大管家也不知去了何处,母后便又从凤栖宫派出孙嬷嬷来替她守着公主府。
“你起来吧!”盛宁心底微沉,等到合适的时候再与这位侍卫好生询问一番,眼波一转吩咐道:“你且去镇国将军府将药罐子药老先生叫来,他若无事便让他先在公主府中住下吧!也好照看着白奕。”
“是,公主,属下这就去办。”岑枫说着,快速的转身小跑着出了小庭院。
“走吧!随本宫去盛世阁瞧瞧。”盛宁神色淡淡的看了一眼岑枫跑开的背影,便抬脚走在了前面,冬笋上前去想要搀扶着盛宁,盛宁下意识的就想抬手,一转脸见是冬笋,便眉头微蹙摆摆手:“你且跟着本宫吧!在府中不用扶着。”
方才回了府,盛宁便将厚重的宫装换下了,此时也不过是穿了一套轻便的衣裙罢了,况且身边的人不是如画,盛宁便是有些不习惯的。
“是,公主。”冬笋闻言赶紧退后一步,跟在盛宁的身后。
盛宁去到盛世阁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位千娇百媚的女子,只见那两位女子屹立在盛世阁的门前,那小脸白里透红的,隐隐带着几分怯意。
她们一见盛宁踏进来,便连忙伏身行礼道:“奴婢参见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免礼。”盛宁摆摆手,出声问道:“驸马如何了?”
“回公主,驸马爷看起来情况不太好。”身着绿衣的姑娘闻言上前一步,恭敬的出声道。
“不好吗?”盛宁低叹一声,低眉见着这两位女子,楚太后的话语便又在脑海中响起,扬声招来了一直守候在盛世阁的侍卫沐悭,吩咐道:“从闵王府选来的女子,你便都送回去吧!就说是太后娘娘下的旨意,这些个女子驸马爷怕是无福消受了。”
沐悭闻言诧异的抬头看了盛宁一眼,随即低下头出声道:“是,属下领命。”
立在边上的两位女子瞬间心下一凉,她们是从闵王府出来的,现下又如何能再回去?且不说闵王府中还有一位只手遮天的闵王妃,便说她们就此回去,想必闵王殿下此生都不会再碰她们了。
心生慌乱,刚想要扑上去向盛宁求情,盛宁冷冰冰的声音便从前面传了来:“太后懿旨,本宫驸马不得再招女眷。”
“奴......奴婢遵旨。”这两名女子闻言,心下一沉,太后懿旨,也知道多说无益,便只好急急忙忙的跪下,匍匐在地。
盛宁眸光一闪,抬脚便进了室内。
果然,一眼便见白奕苍白着脸,满含怒意的紧盯着她。
盛宁的心头一颤,白奕的眸光便像是掺了寒冰一般,冷得刺骨,盛宁心中微恙,却依然神色自若的在白奕勃怒的注视下将视线移开。
抬着步子走到窗边的软榻边坐下,抬眸向着白奕看去,一双水眸中平静无波,不动声色的出声道:“本宫已命人去将军府请药老先生了,想必过不了多久,药老先生就能到了。”
“如此,微臣需要谢过公主吗?”白奕淡漠出声,一双泛红的眼眸紧盯着盛宁,一想着方才从宫中传出来的消息,白奕的视线就下意识的向着盛宁的唇瓣看去。
果不其然,一眼便见到盛宁嘴角微红,一向娇俏的薄唇竟有些肿胀之势,白奕的心就想是被利剑狠狠的刺了一下,疼痛难忍。
他与盛宁行事多次,盛宁身子哪怕是细微的一丝变化也难逃他的法眼。
他能忍下盛宁为了皇室,隐瞒他一些事,他也能忍下盛宁心中曾有他人。
却如何也不能容忍盛宁竟敢与那赫连策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那等伤风败俗之事。
“驸马不必多礼。”盛宁见白奕那般模样,便猜测着白奕想必是知道了些什么,但作为公主,她无需向白奕过多的解释什么。
就如母后所言,她嫁入白家,便是对他白家无上的恩泽,她不曾与其他男子有染,对白家更是宽待了的,便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了。
白奕见盛宁这般,心下一痛,磅礴的怒意一时直冲上脑,想要发怒,却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快速的垂下眼帘,将心底的恨意硬生的强压下去,半晌之后,才抬眸淡漠的出声道:“公主若是无事,便先回去吧!微臣身子乏了,便先歇息了。”
白奕这是在赶她走吗?
盛宁不悦的蹙起了眉头,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想到小庭院里还有些诸多训诫在等着她去抄写,便也只好站起了身子对着白奕轻声道:“如此,驸马便好生注意着身子,若有何事便让人来告知本宫即可。”
盛宁说着又转身吩咐冬笋好生照料着白奕,这才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