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皓轩和安然抱头痛哭,季皓轩搂着安然,搂得那么紧那么紧。
如果他们之间是朋友,谁会相信?
季皓轩的正牌妻子是她,可是站在季皓轩身边的人居然是安然!原来,安然努力搓合她和季皓轩,可是现在呢,她不是已经有冷吟风了呢?难道还想脚踩两只船吗?
安然注意到了丁柔的目光,拼命地想要挣脱开季皓轩的怀抱。
可是已经哭得意识模糊的季皓轩抱得紧紧的,根本就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丁柔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明明只有十几步远,可是她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界。她绕开他们,走到监护室的玻璃前,婆婆躺在病床上,很安详!医生们似乎已经放弃了努力,他们转着季妈妈站着,神色肃穆。
这个时候,丁柔不想再去计较什么。
人都没有了,如果她还计较安然和季皓轩之间怎么样,那是她的不是了!所有的情绪,她必须好好地隐藏起来,不管有多难!
“季老师,不要再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吧!”安然说。
她背后站着丁柔,虽然没有回头,可还是觉得如芒刺在背。
“丁柔姐……回……回来了!”安然语气尴尬。
季皓轩这才收起眼泪,松开了安然。
此刻的丁柔全身湿透,右脸已经高高肿起,她看上去真的很狼狈。
这时候,医生出来了,说季妈妈已经停止了呼吸。紧接着,一个医生拿起一个白色的床单,轻轻一扬,蒙在了季妈妈的身上。
这个动作,让季皓轩彻底心碎。
他疯了似地拨开医生,冲了进去,跌到妈妈的身上。
“妈,您醒一醒,醒一醒啊!您只是睡着了对不对,不要吓我啊!刚才还好好的,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季皓轩努力地忍着眼泪,说话的声音颤得不像话。
丁柔随后也跟了进去,她站在病床的另外一边,转瞬泪如雨下。
安然虽然很想进来,可是现在她不想再被丁柔误会了,只好站在刚才的位置,默默地看着他们。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季皓轩这么难过,刚才的他真的哭得像个孩子,让忍不住心疼。
悲伤逆流成河,空气中都弥漫着悲伤的味道。
季妈妈生前的时候说过,葬礼一切从简。她这些年的生活一向很简单,来参加葬礼的都是几个特别亲近的朋友。
大家一律穿着黑衣服,因为雨下得很大,每个人都撑着一把黑伞。
季皓轩站在最前面,袖子上戴着黑纱。
“妈妈,你一辈子简单快乐,就这么走了,我真的舍不得!以后,我想您怎么办?妈妈,我觉得……”只说了几句,他就忍不住哽咽了。
丁柔低着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这是一个令人心碎的日子,绵绵的细雨更是加重了这种忧伤。
安然站在最后一排,因为担心翔翔淋雨,所以她把翔翔抱在怀里。
“妈妈,奶奶以后还会回来吗?为什么她要住在这么冷清的地方,没有人陪她,她得多孤单啊!”翔翔压低了嗓门,附在妈妈耳边说。
翔翔还这么小,当然不会理解,死亡意味着什么。
“每个人都是天上的一颗心,每当地上有一个人去了天堂,夜空中就多一颗心。当你想奶奶了,可以在晚上的时候看天空。妈妈会告诉你,哪一颗是奶奶,好不好?”安然抵了抵翔翔的额头,柔声说。
葬礼刚刚结束,安然就带着翔翔快步离开墓园,坐上了早早等候在外面的冷吟风的车。
上车以后,安然的眼泪还是没有停下来。
看到她的眼睛红肿得不成样子,冷吟风心疼极了。
“人都没有了,再哭也回不来了!还是不要哭了!”冷吟风这个时候偏偏就嘴笨了,他说的话毫无力量。
安然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可是旁边的翔翔不乐意了。
“你是冷血动物吗?奶奶去了天堂,所有人都在哭,只有你一点儿都不悲伤!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我越来越不喜欢你了!”翔翔说。
冷吟风一时语塞,这个小家伙,紧近怼人的功夫还真是见长。
要不是当着安然,他真想好好揍这个儿子一顿。
他冷吟风忍过谁啊,堂堂帝豪门的总裁,只有别人听他的安排,可是这个翔翔真是他生命里的克星。对他丝毫没有儿子对父亲应有的尊重,永远都是翻白眼,各种怒怼,他也是受得够够的了。
可是翔翔觉得自己胜利了,居然越说越起劲。
“奶奶平时对我很照顾,对妈妈也很好。你不是很爱妈妈吗?那对妈妈好的人,你是不是应该心存感激呢?不参加葬礼也就罢了,你居然还……”翔翔说。
“你家个小东西,还没完没了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不跟你计较,你居然还……”冷吟风怒气冲冲地说。
“别吵了,再吵都给我滚下去!”安然不胜其烦,忍不住发彪了。
刚刚参加完季妈妈葬礼,她非常非常难过。翔翔不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也就罢了,冷吟风居然也这么懂事。
自从知道翔翔是他的儿子以后,他身上不但没有出现父亲该有的成熟,反倒跟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实在是太离谱了。
父子两个都闭了嘴,车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本来还为翔翔捏着一把汗的周海成转过头去,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没想到,没想到,总裁还是听安然小姐的。
车子缓缓行驶,安然一直望着窗外,她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脑海里都是和季妈妈相处的点点滴滴。
眼泪无声滑落,她靠在椅背上,难过得不能自已。
翔翔很乖巧地抱着她的胳膊,小脑袋靠在上面。
冷吟风的脸色淡淡的,他的父母和妹妹去世的时候,眼泪哭干了。所以,他虽然也觉得季妈妈的去世很遗憾,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季妈妈对来说,只是季皓轩的母亲,他们的生活没有什么焦急,让他像安然一样难过,根本就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