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然后,你就把这一小瓶水银,顺着那倒开的十字破口,慢慢的倒进去。记住,一定要慢喔。水银这玩意,是属于那种很神奇的东西。它会慢慢的把他的皮,跟他的肉,一点一点一点的……分离!”
说到这里的时候,为了加强叙述的力度,楚流光还特意拉开了双手,做了个一分为二的利索动作,立时,便听面前几人一阵古怪的响动,她忽然一愣,随之恍然一笑,嘿嘿阴笑着道:“……然后呢,当水银倒进去之后,他就会觉得很痒,很痛苦。于是,就会拼命的扭动……扭动……扭动,于是,就会很痛苦的拼命的顺着这个十字形的刀口往外挤。直到这整个人赤条条的从这里边挤出来以后,他整个的人皮也便完整的脱落了下来……这就是拨萝卜,又叫……剥皮!”
“哇!”
最后一个字刚说完,摇光终于忍不住的扑到一边吐得肝肠寸断的,方少轩也是脸色难看的不停滚动着喉咙,吐倒是没吐,可看那模样也差不多是在硬撑了。林若南虽然承受能力略好一些,可也好不到哪里去,那握在手里的镶钻弯刀,忽然“咣当”一声,掉落在地,又手忙脚乱的捡起,又是擦又是抹的好一会,才轻吐口气的收回到刀鞘里。至于那被硬生生种在地里的萝卜人,早就一脸呆滞的流着口水,双目血红的死死盯着楚流光,半张的嘴间嘶鸣有声,居然是吓傻了。
“喂!装什么都装傻啊!老娘可是无良的紧。你就算真傻了,这剥皮的玩意,也只能由你来享受!”只看了一眼,楚流光便满不在乎的说着,更是将一只小巧的脚印大刺刺的印在了他的光头脑袋上,顺便又脚尖一划:“嗯!不错!就这个地方了。林公子?能麻烦你吗?”
柔媚中透着邪恶的眼神期待着望了过来,摇光只看了一眼,便心中大骂,林若南呆了一呆,强忍着满心的恶寒,不去看她脚底下的萝卜人,满头冷汗道:“我可以说不吗?”
“当然!”
楚流光巧笑嫣然的退了回来,“不过,你也可以随着你的林妹妹一块走了!”手一指不远处,做了个请的姿势。靳清玲一脸淡漠的望着这边,脸上的温柔不再,娴淑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与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凉意。仿佛整个人瞬间从一个有血有肉的娇美女子变成了一个失去生机的布娃娃一般。怎么看,怎么荒凉,怎么冷寂。
林若南脸皮了一抖,忽的扬唇一笑,以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断腕精神,悲愤的道:“呵!林某既然已跟着来了,又怎么会走呢?不就是把头皮划开吗?我这就去!”手一按刀柄,“刷”的一下将刀抽出,颤巍巍的站到了萝卜人的面前,眼睛一闭,牙一咬,举刀就往下划……
“忽”
方少轩与摇光对视一眼,逃也似的远离此地三尺之远,坚决不与这等狠人为伍。
“停!”关键时刻突然一声暴吼,林若南手腕一颤,便听一声闷哼,低头看去,光光的大萝卜脑袋上,一道细长的血口子,正在缓缓延长。
虽然有些庆幸这一声叫来得是时候,但仍是压不住这暴脾气的吼道:“喊什么喊!喊停你他妈不早说!”
妈的,吓死老子了!幸亏没下手,否则,这一辈子都要做恶梦的!
“停停停!我说,我说还不行吗?”萝卜头龇牙咧嘴的哭叫着,倒不是因为疼,实在是因为楚大圣女这一绘声绘色的解说,先把胆给吓破了。
人活一世,死并不怕,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想到连死都不能痛痛快快的去死,甚至还要落得个抽筋剥皮的悲惨命运,这位天杀宫的大杀手,立时间将什么荣辱骨气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好死不如赖活啊,全说了罢了!
“哟!怎么不装傻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听到?你先停下吧!”指指林若南,楚流光掏掏耳光的道。
后者如蒙大赦般的急忙拿回弯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快速收在腰间,转眼间与方少轩二人并列站到了一起,一直高高吊起的心,才总算放回了肚子里,满身的冷汗,这时才终于冒出来。
“哼!圣女殿下!杀人也不过头点地,又何必将事做绝呢?你今天在这里活剥了我,难不成哪一天就会有人活剥了你!”暂时的喘了口气,带着满头的鲜血,这位天杀宫的大杀手咬牙切齿的是将楚流光恨到了骨子里。
哪有人连傻子都不放过的?
楚流光却露齿一笑,满不在乎的道:“本圣女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眼下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嗯,我知道你们杀手一般是没有家人的。可是,你若真敢咬舌自尽的话,我就真敢挖出你的祖宗十八代,浇油烧了去!你信是不信?”
“你……卑鄙!”大杀手气得七窍生烟,以至于头顶那刚刚有点愈合的伤口,猛然像炸了锅的油花一样,“嗖”的一声,就了飚出来。摇光“噗嗤”一声笑,“哈哈哈!真好看,就像秃和尚长了黑头发一样……”
“闭嘴!”气极败坏的一声怒喝,却如同火上浇油,摇光笑声更响,楚流光早已经乐得东倒西歪了。半晌,才止了笑,盯着那萝卜头猛然睁大的双瞳,言归正传道:“说吧!有什么事情是你知道的,而我不知道的,统统给我说出来!少说一个字……这个,就是你的了!”微微的摇着手里的小瓶,银亮色的水银随之微微晃动,荡着些许冷金属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