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那白衣妇人扬起头,梨花带雨般哭的泪水涟涟地道,“想我那夫君,死的好惨哪!大人,大人定要为我做主啊!”身后那几个妇人也同时大哭起来,一时间,公堂上乱成了一团。陈子谦本来年轻,性情淳厚,哪里见过这阵势,加上那白发翁说的话,让他又慌又怕。恰在此刻,忽然又是一阵大风,两旁的衙差被吹得东倒西歪睁不开眼睛,陈子谦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那为首的白衣妇人抓住手腕,吃了一惊,却听那妇人尖声道,“大人,我们姐妹已经结果了三任县令,你,便是这第四个!”
......
话说天下有个青狼县,是位于中原之鄙的一处小县,因为是三路之交,隶属一直不明,便成为“三不管”的地界。
此县穷山恶水,民风彪悍,自建朝之初至今,百姓穷苦,土地荒芜,还纷乱不断,盗匪频出,朝廷曾派兵*多次......但凡派到此处的官吏,都是束手无策,毫无建树不说,自身安危也成了问题。
也就急忙寻门路、花银子,想法调任他处罢了。
也便是如此,来青狼县的县令,多是朝中没有个高门血亲,也没有拜过哪位权贵亲王的门槛,自然也没有多少上下打点的银子,还有一种,便是得罪了人的。
于是当地流传一句话,叫做:家有一匣钱,不来青狼县。尤其是近来出了一件奇事,那便是道青狼县上任的县官,竟然一个月换了三回!
因为三任县官上任均不足几日便神秘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县衙里的差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青狼县,成了让人谈之色变的,鬼县。
再说这次派来的这位新任县令,却是大有来头的,因为,这个人,是新科一甲及第的榜眼,陈子谦。
却问这陈子谦缘何会被派往着险恶的青狼县?这话,还要从他接到喜报当日说起。
陈子谦当日住在落脚的客栈,喜报来时,自然欢喜异常,便急忙修书回家报喜去了,谁知书信尚未写完,便有一个器宇轩昂、华衣锦服的仆人送来一封请柬,竟然是当朝权贵--雍王殿下请他赴宴。
陈子谦正拿着请柬准备,又一封请柬送来,这次,是当朝的相爷花太师......陈子谦听朋友讲过,这花太师和雍王,是朝中的权贵,各掌大权,一个是皇上的亲戚,一个是宠妃花娘娘的父亲,二人明争暗斗,一直在盘结势力,拉拢门生。
陈子谦自幼受母亲的教导,为人敦厚善良,满心的忠君爱民,不愿搀和此朝臣争斗,如今倒是左右为难,索性装病不出。那晚,他哪家的宴席也没有去,本以为这样可以脱身,却为自己惹来祸事。
华太师与雍王得知陈子谦托病不出,都认为陈子谦是看不起自己的,更因为陈子谦为人耿直,不懂得为人处世之道,在别人都在忙着拜门、打点之时,他却傻等在客栈之中。
这边,那不对心思的花太师却已经进宫和自己的女儿花嫣然说了此事,那贵妃花嫣然闻言问道,“那爹爹的意思如何?”花太师道,“此人虽有才华,却是过于木讷,还心高气傲,既不为我所用,却不可随了别人,他日与我为敌!”花嫣然挥长袖笑道,“这个容易,我与陛下进一言,派个天高皇帝远的苦地界,当个小官算了!我讲话,陛下还是听的。”
于是,这花贵妃便暗自记下了这事.....
恰好这日见皇上在看着奏折皱眉头,花贵妃走上去问个缘由,皇上忧愁言道,“咳!这上任的青狼县令又失踪了,这虎狼之地可是如何是好?”花贵妃欠身坐到了皇上的身边道,“这些小事也要劳烦陛下吗?”
皇上摇头道,“爱妃有所不知,这青狼县颇为怪异,一个月内失踪了三任县令,闹得人心惶惶的,民间有很多流言,朕甚为头疼!”花贵妃轻轻为皇上捶着肩膀道,“依臣妾之见,是那些县官无能无才,才难以治理一方。陛下何不派个得力的人去,必然能将那治理得井井有条!”
皇上这才展开眉头道,“还是爱妃聪明!只是有才有德之人,派去此地,未免委屈!”花贵妃浅笑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他们能为陛下分忧,是三生有幸的,若是做得好,再论功加封不是更好.....不如这样,陛下从这次一甲进士里选一个人过去,”说着,似乎无意是的随便一指道,“就是这个,陈子谦,陛下看怎样?”皇上听着有道理,也就笑呵呵地顺水推舟道,“好好,就依爱妃之见!就派这陈子谦去青狼县为县令!”
如此批文下去,层层下派,陈子谦接到官牒之时,他倒是也没有想很多,虽然有些失意,还是赶紧收拾行囊打算去青狼县上任。
此时,恰有一位同窗陆生来访,陆生这次也是名列三甲的进士,知道此事不由问道,“子谦兄,以你的才能,本该留京为官,怎的被派去这穷山恶水的地方?”陈子谦边收拾边道,“虽是穷山恶水,倒是远离了朝堂争斗,不是很好?”陆生大笑道,“你真是个呆子!还是不晓得这青狼县的厉害!那里妖怪作乱,已经失踪了三任县令,你呀,必然是得罪了朝中什么人,才让你去送死!.....听我的,赶紧花些银子打点一下,想是还有转机的。”
陈子谦只当是笑话,也随口笑道,“玩笑话!这世上哪里来的妖怪?我倒要见识见识!再说,这官牒已经下来,岂能随便更改?”
陆生见状,只能摇着头道,“那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叹着气出门去了。
妖怪?陈子谦笑着摇头,继续收拾行李,同时命人将家书送出去。
待到第二日,则是一路风尘赶往了青狼县。
只有一匹马,一囊书,一个挑行李的随从而已,那随是随他从家乡来的,小名叫铜钱儿,对他是忠心耿耿的。
这日,主仆二人只顾得赶路,待到发现天色不早时,却是到了没有人烟的地方,前无村镇、后无客栈,荒僻之地无法落脚,难免有些焦急。
铜钱儿不由有些埋怨道,“公子,瞧您吧,这心急火燎地赶路,我提醒您好几回得歇脚了,您就是不理,这倒好,我们要睡在这荒郊野外了,小的倒是没事,您这没吃过苦的娇嫩身子骨儿.....”
陈子谦早就不耐烦了,耐着性子听他唠叨,此刻也忍不住道,“你哪来这么多话?”同时举目望去,夜色渐浓,四下苍茫,却在远处山脚下有一处灯光,不由喜道,“铜钱儿,快看,那边有灯光,必然有人家居住,我们去那里投宿吧!”
铜钱虽然不乐,倒还是跟着陈子谦走去,二人向着灯光走去,本来看着不远,却是走了好久仍然是在远处,铜钱儿累得哼哧哼哧地坐下,哭丧着脸道,“公子,我们是不是遇上鬼打墙了,怎么老是走不到地方啊?”
陈子谦牵着马望去,那灯光仍然在山脚下,回头望却是荒野茫茫,便道,“走吧!难道还要露宿荒郊吗?”主仆二人走得汗流浃背,走到那处小屋,已经是快三更天了,夜色中,这小屋倒是分外雅致,陈子谦见铜钱儿已经累得走不动,便自己上前敲门。
门内一声苍老的回应,“谁啊?大半夜的来敲门?”
陈子谦恭敬道,“老丈,我乃是过路之人,错过了客店,无处安身,且留我主仆一晚,明日一早就走。”过了一刻,门开了,那是一个白发的老头,身形干瘦,却是满面红光的,只是双目紧闭,应该是盲人。
对着陈子谦开口道,“你们若不嫌弃我这小屋简陋,就进来吧。”陈子谦拱手道,“多些老丈!”铜钱儿已经栓好了马,将行李挑进了屋,二人随老头进屋,那老头回身关门,转身不及差点摔倒,陈子谦急忙扶住了他的手道,“老丈小心!”
谁知那老头竟然一把抓住了陈子谦的手,顺着手掌拿捏,摸到他手腕之时,竟然大惊失色地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家乡何处?父亲是谁?母亲是谁?速速告诉我!”陈子谦被这老头吓到了,那手被他捏着生疼,又抽不回来,只能回道,“在下陈子谦,今年二十有二,洛阳府陈家庄人士....父亲早亡,.母亲陈彩蝶.....老丈,你这是?!”
那老头这才松开了陈子谦,沉声道,“恕我直言,公子天生骨骼清奇,世间罕有!但是,感觉你周身有一股阴森之气,不知你意欲何往?此行怕是有血光之灾!”
那铜钱儿不由不高兴了,“你可别瞎说啊!我家公子是金科榜眼,天子门生,如今是去上任的,你却说这些话来触我们的霉头!”
老头冷笑道,“凡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信不信在你,说不说在我,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陈子谦觉得今晚事情怪异,想这老头绝非凡人,急忙躬身施礼道,“请老丈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