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颖郡下山的乐郊,忽听见身后的阿嫦一声惨叫,回头看时,却见她目露凶光,头发与皮肤都变了色,张开嘴嘶声惨叫,捂着耳朵倒在地上,其他弟子都拔剑在手,要对她兵刃相向。乐郊忙道,“不要伤她!”说完过去扶起阿嫦,她此时已面目狰狞,颤抖着道,“主人,我难受!”乐郊不知为何她又如此,但此时不能舍下她不管,于是伸手抱住她道,“你别怕,我在这呢!”
另几人道,“少掌门,你为何对妖孽这么好?掌门若知道了,定会伤心!......罢了!你顾她好了,我们带颖郡下山了!”说完舍下乐郊而去。这边阿嫦目光忽然晶亮地一把推开乐郊,狂叫着满地打滚,身后长出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看她模样极其痛苦,长长指甲不断撕挠自己的脸,乐郊再次过去按住她手不让她挠,阿嫦失声惨呼,“主人,救我!求你帮我渡劫!!”
乐郊看她模样,急忙问道,“我怎么帮你?你告诉我。”
阿嫦抓着乐郊的肩膀道,“主人,我是至阴之妖,阴气太盛。此次天劫怕难撑过去。我需要你的阳气!......你别怕,我不会害你,我只是不想死!主人,我求你!”
乐郊见阿嫦痛苦神情,毫不犹豫地道,“别急,我渡阳气给你!”说完将阿嫦扶起来,双掌齐出抵住她背心,阿嫦瞬间面上露出怪异神色,乐郊说声“秉住气息!”探手指一道至阳真气输入阿嫦的背心,却发觉阿嫦筋脉大乱,乐郊不由道,“阿嫦!你在做什么?你不怕走火入魔,灰飞烟灭吗?!”
说话间,却觉耳后生风,心道不好有人偷袭,想回头来不及!不料眼前阿嫦已一跃而起,扑过去砰一声再次摔倒在地。乐郊收回双掌回头看,只见一个黑衣人跌倒在身后的地上,口中吐着黑血。而阿嫦已然恢复人形,却伤得极其厉害,面色惨白、呕血不止。
乐郊起身看那黑衣人道,“你可是在镇南侯府一直要掳走阿嫦之人?”
黑衣人抬眼看看乐郊,却又看向阿嫦,恨恨地道,“你竟然.......”
阿嫦捂着心口道,“我不准,你伤他。”
乐郊见阿嫦受伤,怒从心头起,挥掌向那受伤的黑衣人,阿嫦却一把扯住乐郊的衣摆道,“主人,不要伤害他!”乐郊迟疑之下,那黑衣人已挥袖拉起披风遮住脸,化作一阵黑风瞬间烟消云散。
乐郊再看阿嫦,她已昏了过去。乐郊顾不得其他过去将她抱起来,因消耗了真气,此时变得有些虚弱,顿时有有点头晕。忽听见一声虎啸,心叫糟了,此时若来了猛兽我必死无疑!
再看林木倒伏之地,踏地而出的确是一只猛虎,背上驮着一人,乐郊一看认识,竟是凤媛公主。乐郊一见此情景不由叹道:“罢了罢了,果然丝毫不错。”这本是他在镇南侯府预感到的一幕,此时竟真的在眼前了。
“乐郊,你们真的在这?虎儿,停下。”凤媛公主一拍那虎,老虎停下,趴下身子将公主放下来。
“这虎果然有灵性,我昏倒醒来见自己被这虎驮着,还吓了个半死,谁知它不伤我,还似能听懂我的话......我说要找你们,它就真的驮我来了!你说这虎是不是也成了气候?如书上说的,灵兽?我却有这驾驭灵兽的慧根吗?”凤媛公主拉着乐郊喋喋不休,乐郊摇头道,“这不是灵兽,他是南宫小侯。”
凤媛公主登时瞪大眼睛,回头看那趴着的虎问道,“你是麒弟弟?”谁知那虎真缓缓点了点头。却在此时,只听山林呼啸之声越来越大,乐郊觉出不妙忙道,“公主,你快帮我把阿嫦送到山下安全之地,我师兄他们必去猎杀啸獠了,我要过去!”公主道,“那我有武功,该帮忙的!”乐郊急了,“我的殿下,你若有好歹,我们这一众人真要被诛九族了!”说着仗剑要走,那虎猛立起来看着乐郊。凤媛道,“他要带你去?”那虎点点头。乐郊道,“那谢了!”探身上虎,那虎呼啸一声,疾窜如风向山林震动之地而去。
这边公主扶着阿嫦下山不说,却说鲁大见风声小了从树上下来,正从树洞里扶出龙翩翩,忽听一声断喝,“放下这姑娘!”抬头却是些英气凛凛的修道之人看着自己。
鲁大吓了一跳,忙口吃着道,“我不是坏人,我看她昏倒,怕在林子里遭害......”
竹桓看他却是老实人,上前一步道,“你别怕!我们是天华山灵修派的弟子,你们这谁家有一只浑身赤色的凶猛大狗?”鲁大点头道,“我家就有一只,叫红毛。”
竹桓即刻道,“那实不相瞒,那狗并非凡物,而是妖怪,我们此来就是为了它!”
鲁大闻言大惊道,“我家红毛不是妖精!它就是一只狗,在我家十年了!还救过我全家人的命呢!”
竹桓冷笑道,“那我问你,这狗真的没有任何诡异之处?不要自欺欺人!你看苍天在上,大劫将到,狼刺山群兽出动,难道你还不醒悟?这妖怪嗜杀成性,早晚会将你家人全吞食下肚!不信,你且回家去看!”
鲁大闻言,心头大震。虽他深山之人没听过什么灵修派,但见这些人正气凛然、英姿飒爽,必定是高人,那所言该是不假。加上这些年的事从脑海闪过,心头难免触动。
竹桓道,“方才群兽发狂,那妖物也难免狂性发作,你可归家去看,你家人可还在?”
鲁大闻言大惊,慌忙向家中奔去。此时李家无人,其余人家居住便远了些,这里差差不多就是他一家而已。沿途野兽行踪杂乱,他一颗心也快跳出来,深一脚浅一脚向家跑。
未到家门口,鲁大只闻到刺鼻血腥,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推开柴门,却见满院血迹淋漓刺目,屋门大开。墙角一汪黑血下,那赤毛大犬趴在那,悻悻地从喉中发出呼噜声,舌头伸出老长,一双眼人似的盯着鲁大,殷红如血。
看见鲁大,红毛抬起头看他,鲁大看它前爪上似乎伤了,血肉模糊。再进家门,却不见阿姗,也不见彪儿和兰儿。他出门呼喊几声,不见回应,不由用眼看向红毛。
红毛看他眼神不对,一瘸一拐地过来,咬着他衣摆拉到房子东面,只见那里堆着众多被撕咬得残缺不全的野兽尸骨。原来红毛怕脏了院子,将咬死的野兽都拖在这里。
鲁大低头问红毛道,“我娘子呢?我儿女呢?”
红毛摇摇尾巴,又叼他衣角,鲁大挣脱道,“我去找,你看家!”
说完却扔下红毛出院子,颤抖着关上门,快步向林子走去。走了几步,只觉得腿软,眼泪滚烫地流下来。红毛却听话,真蹲下身子看家了。
鲁大到林子里找到竹桓等人,带着哭腔道,“我娘子和儿女都不见了!”
竹桓道,“如此我所言不错!啸獠发狂,野兽都吞吃得骨皮不见,何况妇孺之辈?!”
鲁大心直,顿时跪倒在地嚎哭起来,“阿珊,彪儿,兰儿,我害了你们!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打死它!”
竹桓安慰道,“你不必伤心,若你按我说的做,你妻儿之仇,定能报!”
鲁大问道,“我该如何做?”
竹桓正色道,“此兽很信赖你,你的话定会听从,你可帮我们将它诱杀之!” 说完将计策对鲁大说了,鲁大虽是粗人,也觉此计该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