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默看着桌子上多出来的筷子奇怪的问:“咱家有客人吗?还是伊忧难得这么早回家。”
伊诺夹了根青菜放碗里,翻着白眼投诉道:“来了一位霸王龙!那位小爷正等妈妈赏他饭吃!”
“别瞎说!他是你任叔叔朋友的一个儿子,父亲是靠船业起家,貌似生意不怎么单纯,因为参与了什么宝藏捞金什么的,跟海上的海盗起了争执,就把孩子送这里来了!”
伊默喝口汤,如果没擦错他大概知道是谁了:“国际海上大盗!正经的名字是‘远航’集团,在国内没有分公司,只有两个海港,小诺,提醒你句没事别理他,据说他们家的思想跟陆生生物不一样,喜欢把人当奴隶养,信仰不同可能会不好沟通,不过航海技术鬼斧神工!”
伊人刚走出房门就被人撞了一下,她以为是小忧刚想训几句,突然觉的不对!谁啊?
伊诺见他下来突然想起自己的额头,不客气的盖住他碗筷:“你撞到我姐姐了,道歉!”
晏令挑着眉看着他,俨然一副小霸王的神态:“放开!”
伊默伸出筷子压住他示意弟弟放手,且冷眼看着刚来就得罪了老三的小孩,他看起来确实很小,十二三岁,个子不高,五官很立体,眼睛狭长却透着寒气,他用餐的礼节很优雅,一个小小的动作也能透漏出霸气,就是眼神太傲,习惯高高在上,他用餐不自己拿筷子,他把手一伸,一副等着佣人伺候的派头,不过伊默也理解,毕竟是海上世家,法律和国界的约束很低,他们对付敌人和背叛者的手段通常是扔进海里,这样的人家培养出的下一代不可能不像封建帝王,总体来说没把所有人当奴隶使唤就行了:“你爸爸的船三个月前离港,说明你在国内已经很久了?怎么会突然想到换环境!还是酒店或者别墅都卖完了吗?”
晏令瞬间抬手看向他,小小的眼睛里跳跃着挑衅的火焰:“我并不稀罕住你家!我可以走!”
伊默瞬间道:“好啊!福叔,送这位小少爷出去!”
“都给我安静点!”简单看老大一眼,埋怨的道:“别跟着瞎起哄!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简单和颜悦色的看向小家伙:“别听你哥哥的!吃饭!伯母特意给你做了海鲜饭!”
晏令推开碗,不屑脸上挂着小孩子特有的傲气:“不吃!令人讨厌人!”
伊默、伊天南同时从晏令身上收回目光,互视一眼后,大概心里已经有数:“吃饭。”
伊人顺手把他拎住!按回他的座位上:“小屁孩!别耍少爷脾气!这里不是你家,你要有寄人篱下的自觉!顺便提醒你,在坐的是我妈妈和爸爸还有哥哥!说话时要有礼貌!”
晏令才不听她的:“放开我!不准碰我领子!放开我!”小不点使劲挣扎拒绝让陌生人碰他!
伊人好笑的把餐巾围他脖子里,对付他就是对付只小苍蝇,伊人可是好久没折磨过小孩子了,摆弄起来有种对付伊忧的的错觉:“乖,吃个饭而已,不用死命挣扎,张嘴!”
“不要!放开我!你这个死巫婆!放……咳咳!咳咳——!”晏令呛着的使劲咳嗽!汤也烫伤了他诱人的嘴角!“咳咳!——”晏令难受的憋的满脸通红!“你要——咳!——”
伊人歪着头看他,嘴角的笑容清丽脱俗:“这就乖了,吃饭的时候不能乱摆弄要不然会出错气的!妈,我房间里的闹钟不见了,是不是你给我收起来了。”
“没有啊,这几天你的房间都是幼姨打扫,我没有碰你房间的东西!是不是你收起来了?”
伊诺抬起头道:“不用找了,我早上见伊忧拿走了,估计是送给他那个……”
“吃。”伊默快一步的塞口青菜放他嘴里:“赶紧吃饭,多吃点长的高,争取年底超过伊忧。”
伊人也急忙附和:“对,小诺吃饭,妈今天坐的饭真好吃,可见妈的厨艺也精湛了不少。”
然后三个人呵呵傻笑,通通埋头吃饭,对于这件事只字不提。
伊天南奇怪的看眼三个孩子,又怎么了?瞒着怎么呢?但他想的也简单,伊忧能瞒什么?无非是没钱了,倒卖家里的东西,算了,这事也帮不上他什么忙,卖就卖了。
晏令恶狠狠的瞪着伊人,恨不得扑上去咬死她,不过看到伊人对他伸叉子时,他又把这口气咽了下去,但是大不了不吃:“哼!”小家伙放下刀叉,蹬蹬跑楼上去了!
全家谁也没去劝的自顾自吃自己的,想当初伊忧不吃饭也没人理他,更何况一个路人甲。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是寄住在咱们家,万一饿死了怎么跟人家爹妈交代。”
伊人比了个ok的手势:“吃吧,饿了自然会找吃的,晚上我看着他,我最近在赶报告。”
简单比较相信女儿,女儿比较很有耐心:“你悠着点,这个小家伙脾气不好,听任阳说他经常被绑架和劫持,所以脾气比较暴躁,人也不太讲理,不过小家伙手挺巧,模型船做的跟你哥的模型一样漂亮,就是性格差了点,其他的不错。”
伊诺就不喜欢他的道:“性格差就是很差,他连哥哥都不叫我!讨厌死了!还睡我隔壁!”
“没睡你房间就知足吧。”伊人把发丝拨回耳后:“他上小学呢吧,好小,还是个孩子。”
对,还是个孩子,十二岁的晏令在二十岁的你伊人眼里,是连弟弟都够不上了,小学六年级和大学一年级的差距,那是思想和实力的好几个飞跃,就在晏令纠结小数点与乘法口诀时,伊人已经在研究报告和社会学,已经有足够的能力畅谈经济和政治,而那个小不点还在问吃饭和尊严问题纠结的想咬人!
夏日的晚风丝丝凉凉,没有了中午的炎热,少了一天的喧嚣,反而倍加让人觉的宁静,伊忧牵着倪长亭的手走在人行道上,心里溢出蜜不一样的甜,长亭的手并不是很软,因为经常握笔食指指尖扁平,手也不如姐姐保养的好,可伊忧喜欢,他就是觉得握在手里很舒服,就跟她的人一样、就跟今晚的风一样那么的值得品位,伊忧把书包歪歪斜斜的拎在肩上,一瘸一拐跟着长亭的脚步,他突然觉的这样安静的时候该说点什么,于是开始畅谈他的理想:“我的愿望是当刑警,可以名正言顺的佩枪,你呢?”
“我啊……”倪长亭思索的望着前方,走过路灯时任光线演绎出影子的长短:“当老师吧。”
“我二舅是老师,他是教舞蹈,不过前段时间刚跟我舅妈离婚,我妈他们都说他离婚挺好的,只有我干爹说不好,我也不知道他离婚好不好,你说好不好。”貌似年少的恋情总会问出很囧的问题,他无法把握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对方想听什么,总之逮住什么都说。
“啊?”这个呀?倪长亭为难,如此严肃的问题她也不清楚:“好不好都离了,就离了呗。”
伊忧高兴的笑了,一瘸一拐的背影有那么点得意:“我也那么想的,反正都成定局了,管他呢,在我姥姥家,我最喜欢我大舅妈,我大舅妈太令人佩服了,她家夏天不吹空调。”
倪长亭不觉的有什么奇怪啊,很多人家都不吹,她家也不吹啊,朝云也不吹:“正常吧。”
伊忧奇怪的想,不正常吧,还不热死,他吹着还嫌热:“你家也不吹吗?”
倪长亭走在街上很虔诚的道“恩,我家有电扇,空调太费电了,一般都不用。”
“这样啊?”都很令人佩服,不过:“你就爱算不错了,我大舅家只有扇子,用手摇晃的。”
“恩,我到了,你自己回去小心点。”倪长亭心想妈妈肯定又该发脾气了。
“我干爹接我,拜拜!”伊忧看着她走进自家楼层,心里的雀跃安宁会让他暂时忘记后面还跟着万恶的干爹可事实总归是跟着的:“你又怎么了,竟然跟我到这里!难道被我妈赶出来!”
任阳掉着丝线从顶层滑落,其修长的身段和魅人心魄的外表绝对迷死万千女人的资本,可惜太老了,高不成低不就,自己在家耍酷也没喜欢他:“不是,有件事告诉你,海洋世家的,雷弗兰里康斯坦丁洛奇晏行罗斯模切诺德起司瑞兹的儿子在你家住几天。”
伊忧掏出车钥匙,向最近的停车地走去:“战功不错,这么长的名字,应该是功绩赫赫的晏家!听说他们最近在挖掘中世纪沉没的一艘商船,可谓是商盗双手。”
任阳跟着走在后面:“他们的技术团队值得研究,晏家的科学家已经把别墅盖深海了,确实有两下子,不过我们基本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他们不主动挑衅我和天南我们也不会动手!”
伊忧坐进驾驶座,任阳也跟着上来:“他们没道理动陆上,他们送来的孩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