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佳亦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听错了:“什么?”
“辞职吧。”苏彻又重复了一边,并且解释的清清楚楚,“从恩辉辞职。”
“可是……”她拢起秀丽的眉毛,一脸迟钝而不解,“可是为什么啊?”
明明工作很顺利,明明她已经开始想要上进的将职业生涯推上一个顶峰,可是为什么苏彻会突然反常的要求她辞职?
“听我的话。”苏彻转过身,握着她的双手,放在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眼神深邃而平静的看着她,“我不会害你的。”
“这,这我当然知道。”
她当然知道苏彻是不会害他的,可是这不是突然辞职的理由啊。
“佳亦……”苏彻的手轻轻摩擦她的手背,很温柔,“我知道你在开始认真的做一件事情,但是我并不觉得你必须要独立工作,你已经跟我结婚了,我能让你很好的生活。”
只要想起安佳亦被那个混血男孩的衣服裹住,想起安佳亦坐进了那男孩的车,他就觉得不快,强烈的不快。
他不怀疑安佳亦对婚姻的忠诚以及对他的深爱,但是他讨厌有人对他的妻子有想法,哪怕是一点点的逾越也不行。
他向来就是这么一个人,占有欲内敛却又霸道,深藏不漏却也无处不在。
他本以为这样霸道的占有欲已经在与郝璐璐分手后被时间消磨掉,但是真奇怪,安佳亦回到他生活中的时候,那种霸道的占有欲又不知不觉的回来了,而且,在一点一点的加深。
他无法阻止别人的感情滋生蔓延,只有将自己的所有物保护的严严实实。
安佳亦还是不明白苏彻的想法,有点无法接受的笑笑:“我并不是你想的那种米虫,不是只要被钱跟优越的环境养的好好的就万事大吉的人。”
苏彻,一直以来都在拿她当做什么人?
只要有钱就能养好的女人,容易满足的米虫?
不不不,她才不是,她从失去父亲被欺负被嘲笑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只能自己变得强悍,才能够保护好自己跟身边的人。
她很努力,努力工作让自己具备生存下去的经济能力。
而苏彻,现在居然告诉她,就算是不工作也没有关系。
这跟她根深蒂固的独立意识已经形成了冲突,她一点都不喜欢被男人看做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靠男人的女人。
“我没有把你看做是米虫,我只是想要让你轻松点生活。”
“敬谢不敏。”安佳亦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觉得这个话题继续延伸下去也只能让双方更加不快,转身往外走,“我暂时不想要辞职,很抱歉不能按你说的那么做。”
苏彻不悦的看她离开,手指在身侧紧了紧,那从她手中抽走的温度让他有些抓不住的空洞感。
夜,静谧而绵长。
郝璐璐在家中一连拨出去十几通电话,电话的那边都是毫无应答,忙音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来,搅动的她心神不安。
而唐家别墅里的唐子琳却将电话按得死死的,怒视着自己的亲哥哥,态度异常认真的问他:“哥哥,你仔细想想看,郝璐璐怎么可能是第一次?难道你就觉察不出这第一次肯定是有蹊跷的吗?你仔细回忆一下啊,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唐子修皱着眉,纠结的回忆当时的情况。
唐子琳还在捍卫唐家尊严一般喋喋不休:“总之爸妈不在,我一定要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才能让你继续下去,这么乱来我们唐家可是要丢人现眼的,郝璐璐是风光,但是哥哥你别忘了,她可是个攀附权贵的女人,她要求跟你结婚你就不动动脑子想想是因为什么吗?”
唐子修根本就来不及回答,唐子琳就咄咄逼人的将脸贴在哥哥的面前,问他:“老实说,你有记得那啥的时候她喊疼吗?”
唐子修眉梢抽搐了一下,唐子琳也燥的脸上发红。
片刻之后,唐子修垂下眼皮:“这件事你先别管。”
“那好,你接电话。”唐子琳一下把压着话筒的手给撤了回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哥哥的决断,“你连当时的情形都不记得,还死要面子的不承认根本是被骗了,你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这妹妹说话真是太没大没小了,唐子修脸色阴沉沉的看自己的妹妹。
唐子琳一点也不怕他,有什么说什么:“哥,我保证你没碰过她,跟她分手!”
唐子修没理她,起身就走,却也没有接郝璐璐打来的电话。
郝璐璐心情很差,有些焦躁的最后狠狠一拍桌面,将电话摔回去。
却在思念流转间,又鬼使神差的拿起电话,拨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冷淡的听不出感情的声音:“请问找谁?”
“阿彻……”
她话才说出来,那边就仿佛瞬间辨别出她的身份,沉默了一下,冷冷道:“以后别再打来。”
然后喀嚓一声挂断电话,郝璐璐嘴巴张开,话都噎在喉咙里。
随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机械的一声又一声,她保养极好的圆润指甲掐紧手心,血丝也在手指一分分加重的力道下缓缓沁出。
而那头的苏彻,却在垂着眼睛听浴室里细小的水声。
安佳亦在洗澡,洗完之后看见他在床上半躺着,抿了抿唇,不太开心的去厨房的冰箱里找东西吃。
苏彻知道她有时候喜欢吃甜的,所以买了奶油蛋糕放进冰箱里,她拿出来小口的吃,松软的绵甜感让她稍微放松了一下。
实在想不通苏彻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心血来潮要她辞职。
不知不觉吃完整块,看表盘的确到了睡觉的时候,不得已,只能回去卧室。
苏彻好像已经睡着,侧卧着,长直的睫毛魅惑的垂下。
生怕惊动他一样,去床上掀开被子躺进去。
只是才刚躺下,她这边的台灯就被人伸手关上。
她一惊,想要马上起身去按开,苏彻却伸手抱住她,低低开口:“别动。”
她被当做玩偶一样拉进他怀里,心跳有些快的感受他进到不能再进的呼吸声,突然委屈的质问:“为什么要我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