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良骏什么都没有说,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对太皇太后言道:
“母后,此事还需再作细查,诗妃暂时不能找到证据为自己脱罪,那就先将其禁足吧……母后意下如何?”
太皇太后还没有表态说话,兰妃娘娘便先声夺人,瞬时间声泪俱下地跪倒在太皇太后面前:
“太皇太后,万万不可啊!小公主刚刚出生才时日不久,她可是我们北唐皇族的一条血脉啊!小公主夭折得这样不明不白,莫说我这个亲娘,就是太皇太后您作为太皇祖母,也尽然不会舍得小公主这般含冤而死吧……”
“那你到底要怎样?!”
兰妃娘娘应声往后看,这声音正是北唐良骏发出来的:
“兰妃,小公主夭折一事我也尽然悲恸,我是她父皇,我又怎么可能不疼惜她呢?可是,这件事情疑窦众多,还须仔细详查方可最终定夺罪刑。”
兰妃娘娘根本不理睬北唐良骏这个皇上的话语,继续哭诉道:
“太皇太后,臣妾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要跟太皇太后您禀告。诗妃意欲加害皇家、陷害臣妾的图谋不止害死小公主这一桩!”
“哦?还有什么事情?她还做了什么?!你快速速道来!我倒是要看看,这个贫贱女子到底能作出多大的动静来!”
太皇太后越听越气,在兰妃娘娘的添油加醋之下,愈加地开始不依不饶。
而渐入“佳境”的兰妃娘娘,则愈加佯装伤心欲绝地继续哭诉:
“太皇太后您有所不知,先前嘉蝶公主要出嫁,臣妾欲为嘉蝶公主准备一份嫁礼以示臣妾做嫂嫂的心意,略表祝贺之意。
臣妾自认绣工不是很好,听说诗妃是江南之地出生长大的女子,想必手艺精巧,便去求诗妃妹妹。诗妃倒是很痛快,帮臣妾给嘉蝶公主的嫁礼上绣了图样儿。
可是,谁知道,臣妾却没有想到诗妃妹妹这样地城府极深,这样地工于心计,表面上痛快热心地答应臣妾要帮忙,而暗里却在嘉蝶公主的嫁礼上面绣了一副碎玉。
当时臣妾一时粗心并未注意到,直到嘉蝶公主出嫁那天,臣妾这才意外发现。太皇太后,碎玉向来是有姻缘破碎之诅咒寓意的,嘉蝶公主良辰大喜之日,诗妃却暗地绣此图样,无不是要借臣妾来诅咒嘉蝶公主啊!
幸好臣妾发现得及时,这才没将绣有碎玉图案的嫁礼赠予嘉蝶公主。由此看来,这诗妃是怀有不良居心觊觎皇家血脉已久啊!太皇太后您明鉴啊!”
“什么?!竟有此事?!”
北唐嘉蝶公主是太皇太后非常疼爱的一个公主,在所有皇孙之中,北唐嘉蝶公主年纪较小,性格又乖张活泼,懂得逗老人家开心,因此深得太皇太后喜爱恩宠。
太皇太后闻听柳诗问不但残害小公主,更是早已觊觎诅咒嘉蝶公主,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动肝火:
“那嫁礼是否还安在?!呈上来!”
“在,在!”
兰妃娘娘奸计得逞,自然分外积极响应,急忙喊来自己宫里的小宫女晏春儿:
“晏春儿,快,快回咱们兰坤宫去,把前些日子诗妃帮我绣的那个嘉蝶公主的嫁礼给拿过来,就在堂屋里面的柜子最上层抽匣里面放着呢,快,快去拿!”
晏春儿似乎还有一丝丝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儿,不过到底是跟了兰妃娘娘许久了,机灵劲儿练也练出来了。兰妃娘娘一边催促着她快点去,一边跟她眨了一下眼睛,晏春儿便什么都明白了,出了门便直奔兰坤宫去了。
没有一会儿的工夫,晏春儿便将那嫁礼用双手捧了过来。
太皇太后、皇上,以及在场的所有后宫嫔妃统统看过之后,无不唏嘘慨叹。最后,那份嫁礼被送到柳诗问的面前,柳诗问也吃了一惊:
“太皇太后明鉴,皇上明察,这份嫁礼上的图样儿确实是我所绣,可是,那枚鸳鸯玉佩,并非我绣样的原样,我原本绣的就是一对普普通通的鸳鸯配,本是寓意‘心意相通,百年好合’之意,并不是现在众人所看到的这般带有碎玉裂痕,这碎玉的图案一看这针脚,便知其定是被后来人给硬加上去改换的……奴婢确实是被冤枉的啊,请太皇太后明鉴啊!”
小公主之事还未平息,嘉蝶公主嫁礼碎玉之事又接踵而至,柳诗问的不良居心算是被人了揪住了把柄。北唐良骏据理力争,却最终还是没能抵得过太皇太后一句懿旨:
“好啦,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哀家也累了……至于诗妃,果然如兰妃所言,是觊觎皇家蓄意谋害已久,就将其押往御宗监大牢听候发落!”
“母后……母后!”
北唐良骏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可是却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