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润峙上前护拦住迟娜菱,说:“你们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棠继仁一直静静观察着屋里的情形,这时才开口,冷眼道:“你齐润峙很不错嘛,知道护女人。”走到秦苕昉面前,一掌推开一边围住秦苕昉的迟家班弟子,关心问:“苕昉,你没事吧?”
月环丫头一直护卫在秦苕昉左右,这时见秦苕昉有棠继仁护佑了,心里紧悬的一颗心放下来。
秦苕昉回头默默看着棠继仁,似乎并没有被棠继仁的行为所打动,声音奇冷,问:“棠帮主,我师父是不是你害死的,迟家班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是不是你指使你的手下干的?”
棠继仁早料到秦苕会这样问,他沉凝着看秦苕昉,她一双沉若秋水的眼睛看着自己,他语气相当沉静,浅浅说:“苕昉,我不能容忍他们欺负你,而且今天他们这样欺负你的事情我也要跟他们算清楚。”
秦苕昉心里还有一丝侥幸,希望听到棠继仁否认,却没想到这所有的一切真的都是棠继仁指使的,她感到痛心和愧疚:“棠帮主,我求过你不要伤害他们,而且你已经答应过我不伤害他们,为什么不能遵守诺言?”
棠继仁在秦苕昉的责问下,完全没有刚才的气势,耐心说:“苕昉,我并不希望看见你不开心,我本来是答应你不再找他们麻烦,可是迟家班迟月楼太过分太嚣张了,竟然派小山子刺杀我。”
秦苕昉微微闭眼,她知道事情到现在这个样子无收回,眼前只能求棠继仁不继续为难迟家班了。就对棠继仁说:“我求你以后给他们一条出路。”
棠继仁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空气凝滞。
幻羽载一边看着眼前的情形,棠深深知道棠继仁对小山子班暗杀事件非常恼怒,棠继仁对迟家班的态度就是赶尽杀绝,棠继仁这时沉默表示他不想收回成命,就出来圆场对秦苕昉说:“秦小姐,迟家班对你和帮主都做得这样狠绝,你为什么还要替他们说话呢?”
在棠府这一段时间,秦苕昉了解到幻羽在棠府很有地位也很得棠继仁信任,他对棠继仁也是衷心耿耿,但是做事还是很稳重有分寸的,平时他在棠府对她也比较尊敬。
他一般不会随便开口,开口表态就代表棠继仁的态度,她着急了,为了表明自己的护卫迟家班的决心,走到迟月楼棺木边跪下了,说:“如果今日棠帮主不答应秦苕昉,秦苕昉就在师父棺木边跪七天七夜不起来。”
月环跟着秦苕昉也跪棺木倒一边。
秦苕昉的言行举动确实出乎所有人意外,他们都一起望着秦苕昉内心里狠紧张,因为这直接关系到迟家班的生死存亡。
棠继仁当着迟家班所有人的面不想答应秦苕昉,可是他对秦苕昉的性格也很了解,说得到就做得到,他心中当然最不愿意还是她受七天七夜跪地这样的苦,不觉脸色微敛,眉头微蹙。
幻羽洞晓棠继仁此时心思,看棠继仁和秦苕昉这样下去是会僵持住,忙开口说:“秦小姐,帮主答应你了,你先起来吧。”
月环听了幻羽的话站连忙起来把秦苕昉扶起,说:“秦小姐,咱们老爷答应你了,你快起来吧。”月环之所以敢这样是因为她也十分了解幻羽在棠继仁心中的地位,幻羽的话有时就代表棠继仁的指令。
秦苕昉没动,只是把一双眼睛静静看着棠继仁,等待他亲自发出不再伤害迟家班的誓言。
棠继仁无法,深深叹一口气,道:“苕昉你起来,你听我说。”
秦苕昉说:“棠帮主请说,我就这样跪着听你说。”
“好吧,苕昉,我答应你。”棠继仁对秦苕昉说完这句,又转过身去对迟家班弟子说:“迟家班,你们听着,今天我看在秦苕昉的面子上,以往的事情既往不咎,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迟家班这个名号不能在滩海市出现,否则,我照打不误。”
“不行,我们不能答应。”这样等于还是要对迟家班弟子赶尽杀绝。”迟家班弟子愤怒不已。
棠继仁冷冷说:“答不答应由不得你们。”说完看秦苕昉一眼,对丫头月环说:“好好照顾秦小姐,少一根头发我为你是问。幻羽,你留下来,秦小姐什么时候回府,你开车送她回家。”
棠继仁这表面上是叫幻羽给秦苕昉开车,实际上是担心她的安全,棠继仁吩咐完,自己出了迟府大院,叫了一辆人力车自己回去了。
秦苕昉留下来,想在迟府替师父戴孝三天,迟娜菱对秦苕昉所做的并不领情,她觉得秦苕昉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假惺惺做一副样子给外人看,所以对她毫不客气说:“秦苕昉,我爹因为你投奔棠继仁的原因被迫害,迟家班也因为你走入绝境,你对于我爹对于我们吃家班就是个大罪人,你这样假惺惺我们不稀罕也不接受,所以还是请你回你的棠府吧。”
幻羽在一边听了迟娜菱的话,如此的出言不逊,他上前猛然推一把迟娜菱,推得她朝后一跌,差点倒地,齐润峙伸手快捷扶住,十分气愤说:“怎么随随便便打人。”迟家班对幻羽的行为也很气愤,一起嚷叫着质问他。
幻羽对迟家的反应根本不放在眼里,冷言道:“谁敢再对秦小姐出言不逊,别怪我不客气。”说着从腰里拔出枪来。
幻羽的出格行为也让秦苕昉吃了一惊,幻羽平时不会这样莽撞,可能是今天看见自己在迟府受了一些侮辱而不平,秦苕昉不想因为自己再让迟家班起事端,拦住幻羽说:“幻羽,我们回府吧。”说着对着迟月楼棺木重重磕三个头,然后由月环扶着起来,三人一起出了迟府大院。
迟府的人看着秦苕昉出了大院,纷纷吐言指责,那花子河更加是添油加醋,恶意中伤,他在迟府当管家很多年,有一定的人脉地位,对于齐润峙这个新上任的小主人也有几分没放在眼里,说:“女人就是祸水啊,那时这个女人饿昏在我们大院门外,我劝阻我们老爷不要管她老也不听,谁想今日她竟然勾结恶霸帮主恩将仇报来祸害我们,这个女人真的是毒辣,良心被狗吃了。”
众人很多附声附和他。
齐润峙在一边心情黯然,默默无言。
迟娜菱把齐润峙的表情看着眼里,对他这样宽容的态度心里一个梗,心存不满,她问:“润峙哥,你对秦苕昉那样信任,可她依附着棠继仁而这个棠继仁仗着青虎帮的势力欺压我们,不让我们迟家班的名号出现在滩海市,我们迟家班在滩海几十年了,现在难道我们举家迁移别处不成?”
“是啊,是啊,我们怎么办?”众人齐刷刷看着齐润峙,对齐润峙处理事务态度也很不满:“棠继仁不让他们打名号等于取消了他们戏班上演的资格,不要说劲敌陌家班无法竞争,就连滩海市的小戏班我们都斗不过了。”
花子河更是添油加醋,说:“别说这个陌家班,我听陌家班的人说,秦苕昉还去他们那儿串戏。这不明打着要争强陌家班的实力挤夸我们迟家班吗?”
齐润峙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因为心里实在有几分生气,出语就有些冷硬不客气,说:“花管家,你不要随便制造谣言,秦苕昉就是友情客串一下戏班又如何,事情不像你说的那样严重,你在这样情形下说这样的话就是扰乱大家的正常思维,这对于我们现在的困境又于益何补。”
大家听了齐润峙这一番训词,浮躁的情绪稍稍收敛,只是眼前怎样解决迟家班未来前途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齐润峙说:“其实师父去世前早有预言,知道棠继仁会对我们迟家班赶尽杀绝,所以他对我说过改迟家班名号的事情。”
迟家班弟子一听非常震惊,因为一个戏班改名号这是极大的事情,就算是走图无路也一般不会轻易改名号,所以现在齐润峙一说出来他们除了惊异还有愤怒。
齐润峙无视他们的震怒,情绪很镇定说:“为了迟家班弟子的将来,我决定听从师父的话,把迟家班改名号为玉家班,我改名号为玉景唐。”
“我不同意。”迟娜菱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她对于这样突然也突兀的事情根本还无法接受。
其它迟家班弟子情绪也是愤怒激昂,纷纷站出来说:“齐润峙你也太过分了,我们班主还在这里为下葬,你就来篡改迟家班名号,你这算什么,趁人之危,狼性狗肺啊。”
齐润峙对于众人异常反应并不意外,从怀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条说:“其实我和大家的心情是一样的,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可是大家冷静想一想,除了这一条路我们迟家班无路可走了。”
花子河对众人说:“别信他,他故意借这样的情势逼着大家接受他,他好顺理成章的上位当戏班班主。齐润峙你太没有良心了。”
“如果大家不信,这是师父临终给大家的遗言,大家可以看。”齐润峙说着拿出一纸文书,郑重放在一边的案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