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是我们的希望,我们总将自己未实现的愿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希望他能好好学习,有真才实学,将来能出人头地。在我们潜移默化的教育之下,儿子也有了“官瘾”。
在幼儿园时,儿子一旦做到了发纸头、发饼干的小组长,那神气的样子,活像拿破仑做皇帝,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也是:“今天我做了发纸头的小组长!”
到了一年级,儿子倒也真的当上了小组长,我们好高兴。他回家常评论一个叫刘超的同学,使得他们小组扣了分,当不了红花小组,那神情,倒真是个负责任的小组长。
大概到了学期中途,儿子加入了少先队,要重选小队长,儿子回家里要了一元钱,说要购买小队长的标记,一天两天,看到有的同学都戴上了标记,为何儿子迟迟不带上,我问儿子为何不戴。他说如今他的小组已有了两位小组长。又过了几天,儿子的标记仍没戴上,我心里好担忧,问了邻桌的小朋友,她告诉我:“孙康康因为纪律不好,小组长被老师撤了,但他仍旧天天上去拿牛奶、发牛奶!”这几句话,真像一把尖刀,剐得我心里好痛。多可怜的儿子!
晚上,我首先要卸下儿子心灵的负担。我对儿子说:“只要你好好学习,当不当组长,爸妈都不会怪你,明天你再也别去发牛奶,好吗?”儿子听了我的话,委屈地哭了起来,哭得伤心极了……
儿子丢了“官”,却并不气馁。他说:“总有一天我会戴上标记的。”我们期待着那一天,也深信儿子一定会实现这个愿望。别列车进站停稳,她就迫不及待地随着拥挤的旅客,往站台口走去。背上的旅行包过于沉重,使她感到两个肩膀和胳膊直往下坠,痛酸得很。
“他来了么?”刚出站台口,她的双眸便透过夜色,在人群里寻觅起来,很怕他那魁梧的身躯从自己的眼睛里溜掉。
站前广场上,停着成排成行的轿车、面包车、大客车;人们的喧闹声,旅店和饭店拉客小姐的吆喝声,各种车辆的鸣笛声,汇集一起犹如那悦耳动听的交响乐曲。整个车站在欢腾,热闹非凡,她的情绪被站台前喧闹的气氛所感染,觉得心旷神怡。
他来了。她终于看到了他。
许是兴奋,许是羞怯,她的心狂跳得厉害。常言道:“新婚不如久别”。可她和他即是新婚,又是久别。婚后的第四天,正当他们沉醉于新婚甜蜜的时候,他收到部队的电报,让他火速归队参加军事演习。蜜月生活虽然是那么幸福,又是那么诱人,可他没听她的挽留,当晚就归队了。二年零八个月的时间飞逝而去,几百个日日夜夜呀。牛郎织女的生活,使她朝思暮想,多次在梦中同他欢聚。
来到身前,他用热切的目光凝视着她。——他比以前瘦多了,英俊的脸庞在灯光的辉映下,显得狭长,明亮的瞳孔中也带着倦意。
看到他,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睛湿润了,若不是旁边有人,她真想扑到他怀里,让他用宽阔而火热的胸膛,向自己输流和弥补离别二年的热量和爱。
“这是通信员小李”。他急忙卸下她背上的旅行包,然后又向她介绍身边的那个小战士。
“嫂子,您好!”小通信员礼貌地向她问候。
“您好!”她笑着点了点头。
“走吧……”他指了指人较少的广场东侧:“到那儿待一会儿。”
站在广场东侧的一座路灯下,他们谁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相互注视着。小通信员很懂事地拎着旅行包去一边了。
“老人都好么?”好久,他才说话。
“唔……”
“路上很累吧?”
“还行……一想起要见你,就不觉得累了。”
她羞赧地低下了头,然后又仰起脸冲向空中,夜,使天空显得一片安谧,只有群星悄悄地眨着着眼睛躺在夜色里,不停地窥视着他俩。
“营房离车站挺远?”略思片刻,她大胆地问。
“不远。”他一边说,一边注视着马路上穿流如梭的汽车。
“那……我们走吧!”她甜甜地笑着,温柔的目光带着亲呢,紧紧地凝视着他。
说心里话,她真不希望站在这里,她想马上去营房,到他早已收拾好的家属房,她好休息一下,她早想好了,到屋子里一定让他紧紧抱着自己,就像热恋时第一次拥抱接吻那样,狂热些。想到这,她有些脸红,怕什么?都是结过婚的人了,还在乎些……她心想。
他看了她一眼,抬起胳膊借着路灯的光亮又看了一下表:“等一会来车。”
沉默,又是一阵子沉默。
她满腹疑惑,边不解其意:难道夫妻相见,只有沉默才有乐趣?
他站在旁边,心里非常清楚,她不希望这样无聊地站着,她需要他的温情话语。可是,他该说些什么呢?下午,当他接到她拍来接站电报的时候,也接到团里的命令:你营今晚乘专列速去灾区抗洪抢险。
一份电报、一份命令,使他犹豫了,眉头蹙了很长时间。他真想找团领导说明情况,让他安顿一下第一次来部队探亲的妻子。陪她好好玩几天。可是,营里的工作离不开他。教导员到院校深造去了,唯一的副营长职位,现在还空缺着。他不能撇下营里的工作不管,何况部队马上就要赴灾区。该怎么同妻子说呢?他为难地苦思着,不知如何为好。
“你在想什么?”她好生奇怪。
“没……”他在沉思中惊醒、语塞了。
这时,一辆披着伪装网的吉普车来到他们的面前停下。
看到吉普车,她心里不由得一喜:“真有接站车!”
他上前打开了车门,却没有上车的意思,而是手扶着车门,以惜别和不安的目光看着她,嘴唇动了几下,欲言不止。
他的神情,使她很纳闷:“他有什么心事?”
过了许久,他才按捺住内心的狂澜,轻缓地说:“玉芳,你先去营房,家属房我都收拾好……”
“那你……”
“我要随部队去灾区抗洪抢险。”
“这……”
“实在对不起,等我从灾区回来后,一定好好陪你。”他深情地看着她。
她惊呆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没料到,自己千里迢迢来部队探亲,希望同他在一起享受夫妻间的甜蜜生活。却赶上这种事。她觉得自己的心在颤抖,眼睛里又在发热,但她还是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变化,不让他看出自己情绪异常。
“你去吧。”她稳了稳自己的心绪。柔声地说。
“那你……”他关切地问。
“回去。”
“回哪?”
“回家。”
他急了,一把抓住她的双手:“别回去,等着我回来后再走。”
她笑了笑:“不行,我是出差随路来看你,才五天假。”
“真的?”
他有些不信,又急促地问。她没有回答,只是深沉地点了点头。
“啊……”他感到惊讶。
他真没想到事情能这么巧,结婚二年多了,由于工作原因,他再没休假回去看她。今天她来部队,二人都只能在车站见一面。此刻,他心里很内疚,酸楚楚的。
“营长,时间快到了。”小通信员从一边走过来,提醒着。
“噢……”小通信员的话,使他的心不由得颤了一下,“玉芳,请你原谅!”
她没言语,又笑了,但眼里却闪着泪花。
看到她的神色,他再也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一把将她拉进进怀里,深情地吻了她一下,然后进了车里。
吉普车启动了,随着一声喇叭的鸣叫,她忽然想起应该将旅行包的东西给他,让他同战士们一起同享她带来的水果、食品。
可是,吉普车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她孤零零地站在路灯下,紧紧地注视着吉普车远去的方向,泪水如泉水般地流了下来……
愿望之火在血液中燃烧,我的灵魂已为你刺伤,吻我吧!你的吻比美酒和香脂更甜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