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浅落被景亭带到了湖边,那边上还停靠着一艘木船。
“放心,把手给我。”景亭跳上那条木船,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向浅落伸出了手。不知为何,对于他,浅落就像一个脑残粉一般的相信着。她缓缓把一只手交到他的手里,只轻轻一伸手,浅落就被拉上了船,身子重心不稳,二人的身子第一次贴的那么近,浅落见状,尴尬地急忙将景亭推开,船身剧烈晃动,浅落站不稳,景亭紧紧抓住她,柔声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黑夜的湖面,泛着荧荧星火,浅落无法仔细看清眼前这个男子的轮廓,那清秀好看的脸颊,他永远温柔倾心的眸子,但听着他的声音,她也就是这样无可救药的陷了进去。
船只在湖面上轻轻缓缓飘荡着,不时漾出了一圈圈涟漪,从微小缓缓扩大。此时湖中心仿佛出现了一座木屋,在湖面上远远望去,仿佛被无数的萤火虫笼罩,包围着,近看才发现四周点满了烛火,彩色的灯笼缀满了小屋周围。屋前屋后种着几棵梨花树,散落了一地的花瓣随风四散着。
“到了,过来看看吧。”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如此的温柔贴心,处处为她考虑周全了。
小屋隐藏在一片梨花树丛间,对于女孩来说极为浪漫,推门进去,屋内的陈设若说是煞费苦心也绝不为过,颇有些浓重的现代气息。那木床上粉色的帐蔓间还镶嵌着用碎珠子绣成的梨花花瓣,帐蔓边缘垂下长长的流苏,外面还有一层层洁白的雪纱,这绝对是满足了少女心的床铺了。洁白的纱帘垂落在地面上,水晶做成的链子将空间隔成了两个部分窗前挂着用铜具包裹做成的风铃,晚风吹来,沙沙作响,还混合着梨花的天然香味,而生活用品更是一应俱全。
“怎么样,喜欢吗?”耳边传来景亭的问候拉回了浅落游离的思绪。
“这屋子天然去雕饰,又建在如此依山傍水的地方,不似凡尘的样子,自然是喜欢的。只是不知殿下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浅落心中好奇,便问道。
“我想让你住在这里,一来是为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二来是怕你住在府里怕是会惹来麻烦。”惹来麻烦,什么麻烦,浅落心中一沉,本以为这些日子虽不能生出些许情意,也竟然不至于成了他的麻烦了吧。
“梨末竟然不知这些日子住在殿下府上,竟成了殿下的麻烦,还要劳烦殿下如此费心费力为梨末在府外寻了这么一处宅子,如此便是小女子的罪过了。可是殿下本不应该是无心无神之人,殿下做的这些若只是对我的感谢,那大可不必了,我也不愿成为殿下的麻烦。”浅落的心中极是悲痛,竟没有想到在他的心里自己不过只是一个麻烦罢了,若是苦苦奢望在他心中能够留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此生怕是无望之事了吧。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景亭本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害怕她的光芒会让她受到伤害,他只想护住她平安喜乐,可如今这一切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殿下不必向我一个小小的下人解释,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浅落冷冷道,她已然下了决心,不愿再成为他的麻烦和负累。
这春末夏初的晚风还有些许的微凉,浅落穿着薄纱,却并不觉得寒冷,因为没有什么比此时的心境更加寒冷了。
白景亭站在浅落的房门外,望着房间内还未曾熄灭的灯火,良久徘徊,却不敢进去,而房内的浅落也是彻夜难眠,好像这些日子奢望的多了,如今失望的便多了,一早便知晓了他爱那苏浅语爱的彻骨痛心不是吗?没想到自己尽然会输的这样一败涂地。这一夜两个不愿开口的人隔着一道浅浅的门夜不能寐。
天还没有亮,浅落便换上了男装,出了门,不知道天下知道何去何从,只是漫无目的向前走着。不知走了多久,荒野乡村的小客栈里竟然飘出了一阵阵臭豆腐的香味,难道这古代也有卖这臭豆腐吗?那必然是要去尝一尝的。
“小二,给我订一间上好的客房,对了,你们这店里是否有卖臭豆腐?给我送一盘到房间。”浅落银子一甩,粗着嗓子喊道。而这一豪气举动竟然惹来了几个盗匪的觊觎,紧紧盯着浅落的包袱,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好嘞,客官,楼上请。”店小二领着浅落来到了楼上的客房,不多久便送来了一叠香气扑鼻的臭豆腐。没想到这小乡村居然也有现代的臭豆腐,正当浅落大快朵颐时,突然间,感觉身体一沉,眼前人影重重,便重重地倒了下去。而当她再次醒了过来的时候,却在一间雕饰极为华美的房间内,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长发也披散了下来,浅落慌忙抱住了自己,不会吧,难道守了二十多年的节操就这么毁了吗?
正当浅落脑补了可能发生的一切画面的时候,门开了,进来了一位穿着华美,梳着长辫子的女子,看这打扮,并不像是这个国家的女子,但是装饰却又极其华贵,却不是平凡女子,那女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丫头,端着什么的样子。
“你醒了啊,你睡了一天一夜了,是我和哥哥救了你。”那女子讲话的神情极为开朗活泼,十分讨人喜爱的样子,浅落一贯喜欢与这样的人打交道,不必费尽心思,不必太过忧思。
“我,我这是怎么了?”浅落隐隐约约记得昏迷前看到了几个男子的身影,自己正在客栈里吃臭豆腐,别的便是再也记不起来了。
“你遇到抢匪了,我和哥哥正好路过,看见他们扛着一个麻袋,便救了你,让大夫给你看了,才发现你中了迷药,不过大夫说你之前受过重伤,又连夜赶路的,身子疲弱,让你好好休息呢。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昌平,看姐姐长得甚是面善,一看便觉得甚是有缘呢。”昌平眨巴着那双如水的眸子,甚是灵动乖巧。
不知怎么,浅落对这个没什么心眼的小妹妹也甚是喜爱,“我叫雪梨末,我这丑样子哪里来得面善,去年家中遭了难,去寻亲的,怎么知道亲戚竟然早已经不知道搬去了哪里,多谢你们相救了。”
“姐姐何必太过客气,想必姐姐之前必然是个顶美的姑娘呢,若是姐姐不嫌弃,便随我们一道可好?”昌平平时便是一个人,孤孤单单,觉着浅落面善,便硬是向她能够留下来。浅落见自己暂时没有地方可以去,便答应了下来。
浅落一声不吭的离开,房内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有留下一幅画卷,那卷面上是零落四散的梨花,在雪里翩翩起舞。“我叫雪梨末,梨花开败了,雪季便不远了。”梨花和雪花本是不可能出现在一处的,只是这画中的梨花和雪花却是那么的浑然天成,仿佛它们天生便应该在一处。景亭望着画卷,有些失神,他懊悔自己为何不向她解释清楚,她走了,她回去哪里呢?仿佛所有思绪一下子随着浅落的离开便也不知道去了何处,这院子里只剩下四散零落,即将开败的梨花。
“二皇子,如今您在皇上面前的宠爱及不上八皇子,在朝中的势力又及不上六皇子,谋夺大位,怕甚是困难啊。”白景殇的府内有一门客名唤聂方,此人看似仙风道骨,却一心想辅佐一皇子登上皇位,而对于当时形势一片大好的白景殇自然便成了聂方想要辅佐的对象。
“先生有何妙计?”所谓这个天底下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这白景殇也毫不例外,白景殇作为先皇后的嫡子,曾经受尽宠爱,而当皇后去世,六皇子的母妃成了新的皇后,虽然有着太后和皇帝的宠爱,势力却大不如从前了。
“听说平阳国皇帝萧风绪即将来到京都,还带了他的妹妹昌平公主,想必必定是打了和亲的主意,但是若是两国和亲,殿下哪里还有登上帝位的机会,不若刺杀萧风绪,即使没有成功,也必然能够破坏和亲,挑起两国战乱,如此殿下便可以乘乱举事,逼迫皇上退位。”聂方一心只想速成白景殇的帝王大业,好实现自己辅佐帝王的宏图美梦,却没有考虑过后果。
凭着聂方的计谋,白景殇听闻觉得甚是有道理,要想成就大业,必然不能瞻前顾后,并且在白景亭的事情,皇上并没有选择相信他,反而要处死他,那么凭什么他还要顾念所谓的父子亲情呢?
小院内,一男子拿着半块梨花玉佩,站在那里,他着一身白衫,发丝垂落在那白衫上,发髻边那一缕青丝不觉中划过他的手掌,那背影并没有那伟岸宽阔,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他便是平阳国的皇帝—萧风绪。人人都只知道平阳国的皇帝萧风绪,二十出头便斩杀了先皇钦定的摄政王,威慑了他在朝中的势力,还亲手杀了摄政王想要辅佐上位的亲弟弟,人人敬而远之,成了人们口中的恶魔,还想要用自己的妹妹来换取休养生息的机会,谁都能看出那只是他的缓兵之计罢了。若是等到他缓过神来,必定刀兵再起,祸乱再生。人们只看到他揽尽天下美女,娶了三大后妃,皆是朝中重臣之女,却不曾立后,只道他心机之深,想让那三大势力互相制衡,却不允许一家独大,却不知他只是为了那一人。
当年的萧风绪只是个贵妃生下的次子,而被皇帝送到邻国作为质子,一心想要逃跑的萧风绪每天都在想着各式各样的办法想要逃离这个牢笼,却始终没有办法,直到有一日他借口自己生了重病,支开守门的侍卫去为他找大夫,便逃了出来,在大街的转角处,遇到了一个穿着一身丧服,捧着一枚梨花玉佩哭泣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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