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末,你真是个天才,我现在就把它写下来,明天一早承给父皇过目。”浅落尴尬地挠了挠头,其实这不过是地理课最基本的知识罢了,在这里,竟然能被认为经世之才也是难得。
见景亭如此斗志昂扬,浅落只好在一旁安静地帮他磨墨,他确实是个忧国忧民的好皇子,若是他当了皇帝,会不会天下太平,再也不会有人死亡了,倒是差点忘了,这是浅落的梦啊。只是入梦以来,一切情节却再也身不由已。
“殿下,你醒了。”不知什么时候,景亭写完了方略,沉沉睡去,身上还盖着毯子。浅落端上一早去做的早膳,这早膳甚是奇特,景亭从来未曾见过。
“平时包子馒头吃多了,这碗看着像豆腐的是什么?还是这是米饭吗?也可以这样吃?”景亭对这些他从未见过的食物一脸惊奇,这个小侍从总能带给他一个又一个别样的惊喜。
“殿下,这是豆腐脑和炊饭,都是奴才家乡的早点。”确实这豆腐脑配油条可是人间美味,对于没有品尝过的景亭来说确实令他胃口大开。
“殿下,昨夜之事您可知道是谁要杀了您?”景亭一阵沉默深思后道:“你就别管了,我自然会调查清楚的,对了,你再去做些好吃的我一道带进宫里给皇祖母吧,自从二哥大婚那天,皇祖母思念和宁郡主,始终卧病在床,整日咳嗽,太医说这样下去必定伤了心肺啊。”浅落心中自是担忧,毕竟皇祖母是因为自己才会病得这么重的。
“殿下稍后,一早奴才便已经准备了,如今还有一道药膳,希望殿下一并带去给太后,望她早日康复。”说这话时浅落心中自是有了一些主意。
“你竟然还懂医理,你真是给我太多的惊喜了,梨末。”遇见这个小侍从开始景亭仿佛全然忘掉了皇宫里发生的那些不愉快,仿佛十分享受这个小侍从无时无刻给他带来的惊喜。
“不算医理,只是奴才的长辈,曾经与太后有类似的症状,而且药膳不伤身体,希望能够对太后的病情有帮助。”皇祖母思念浅落,怕是食物药膳都无法缓解,于是浅落偷偷在包子里藏了一张纸条,希望皇祖母看见能够别太过担忧她。
二皇子府中,自从成婚以来白景殇对苏浅语总是不冷不热的,苏浅语心想怕是白景殇还在耿耿于怀她与白景亭的事,这样下去,必定会使二人感情受到影响,便决定去找他说明白。来到书房,却没有见到白景殇,正当苏浅语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书桌上放着一页纸,甚是眼熟,这不是自己写的药方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当苏浅语出神之时,门口传来了白景殇的声音,“你怎么来了?”苏浅语吓得手中一抖,药方便散落在地,“我,我是来找你的。”苏浅语的语气仿佛有些心虚。
“有事吗?”白景殇的语气显得有些冷淡。
“我,我是想来告诉你,我和景亭真的没什么,那天是个误会。”苏浅语鼓起勇气,将手紧紧攥成了个拳头。
白景殇静静坐在那一言不发,他的内心深处不知该如何是好,是相信还是怀疑,这些日子他的内心真的很矛盾。见白景殇始终沉默,苏浅语又道:“那你至少告诉我,我的药方明明是给太后的,怎么会在这里?”
“我并有说不信你,而且太医说了此药方不能用,让我带回来了,你若是没事,便下去吧。”见白景殇始终一副冷漠脸,苏浅语失望至极,生气离开。
回忆起那天皇上召见自己的景象,白景殇便知道自己这一步已经是进退两难了,但在他看见苏浅语和白景亭抱在一起之前,他从未后悔过,他也并非不相信自己的妻子,只是见到的一切都让人无法释怀。
“景殇,你怎么会如此不知轻重,你可知道朕一心想培育你当太子,还把浅落嫁给你,可是你竟然如此不争气,为了一个女子,自毁前程啊。你可知道太后的娘家在朝堂的势力,你也知道朕虽然贵为一国之君,却也要忌惮他们三分,浅落是太后的掌上明珠啊,唉,这药方,是苏浅语写的,你觉得太后会用这种来路不明的方子吗?就像苏浅语的商丘千金不过是个虚名罢了。”说话皇帝便把药方丢在了白景殇面前,父皇的良苦用心,白景殇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自己的付出究竟是否值得。
“皇祖母,这些日子你可好些了?孙儿给您带了药膳和吃食,您肯定从未见过,可否看在孙儿的面子上,皇祖母用上一些。”景亭在太后床前望着骨瘦如柴的太后好不心疼。
“好,好。”太后见景亭一番孝心,只得同意,见到这些可爱的包子,糕点,着实走了些兴趣。
“皇祖母,这是冰糖雪梨,是水果做的据说对您的咳嗽有奇效呢!”
“是吗?”太后强忍伤病,喝了一口,确实喉头舒服不少,浅落在普通的冰糖雪梨特意加入了清凉的薄荷叶,用了冰糖雪梨后,太后感觉舒服了,但也用不下别的了,便道:“这药膳确实令我舒畅不少,至于别的,晚点在用罢。这药膳可有方子,拿了叫御厨做罢,可比那些难喝的苦药有用得多了。”见皇祖母果然好了些,景亭连连答应,心中却惊叹梨末又一次给他带来的惊喜。
“母后。”这时皇帝走了进来,见太后似乎好了很多,甚是开怀,道:“景亭真是越来越出息了,早朝还提出的蓄水方略还得到了文武百官一致的赞同,如今带来的食物又使太后的身子有所好转,景亭啊,你说让父皇赏赐你些什么呢?”
“父皇,皇祖母,其实这些都是我府上的一个小侍从想的,我不过是个跑腿的罢了。”皇上听了哈哈大笑,直夸景亭谦虚,又惊叹于这世界上竟然有着如此玲珑剔透的人儿,当即说是想见见这人,景亭知晓梨末不喜见生人,便推托道:“梨末他自小脸上便受了伤,怕是吓到了父皇和皇祖母。”
“既然如此,那朕便不强人所难了,那朕就赏他一个心愿吧,这等不凡之人怕是寻常之物必定是会辱没了他。”
“儿臣替梨末多谢父皇和皇祖母。”景亭恭恭敬敬道。
“证据都做好了吗?”十二皇子府里,一个神秘黑衣人正在等候他的命令。“殿下,您放心,这次一定能够彻底解决。”
而于此同时,景亭派出的密探在白景殇的府中发现了与刺客身上的记号相同的令牌以及书信。景亭震惊,虽然曾经内心有所怀疑,却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沉稳善良的二哥竟然真的会置他于死地,他不知该不该将这件事情告知父皇,他不忍心如此对待自己的兄弟。
“殿下,八皇子怕是不会真的置二皇子于死地。”见景亭几日来都不曾有动静,这边有人明显着急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帮他一把。”
这时进来一个中年男子,脸上带着面罩,穿着黑色披风,道:“做的仔细些,小心惹祸上身,这包药粉定然能够助你一臂之力,这是使用说明。”景阑似乎有些不屑一顾,接过药粉,道:“你我只是各取所取,我自有分寸。”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我可以等在这路口,不管你会不会经过……”一进院子,景亭便听见了悠悠的歌声袅袅飘在了空气中,随着歌声,一步步,景亭望见那淡淡光影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唱着他从未听过的曲调,跳着格子,好不活泼安谧的景象,不知不觉,景亭便悄悄走到了他的身后。一个不经意间的转身,二人靠得那么近那么近,近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心跳。他竟从未察觉,这个小侍从虽然脸上生着难看的伤疤,皮肤却异常滑嫩,耳垂间居然还有着耳洞,这种种都证明了眼前的这个小侍从一定是个女子,景亭惊觉世界上竟有如此的奇女子,若除去那块伤疤,竟然与和宁郡主极其相似,但和宁郡主不可能会成为一个小侍从,脸上更不会有伤疤,而且那苏浅落何其刁蛮任性并且对白景殇是何其的情深似海,便没有往那一处去想。若她不想说,便是替她保守这个秘密罢了。
“你刚刚哼的曲调很好听,是什么?”浅落这才反应过来,脸色微微泛起羞涩,道:“这首曲子我很喜欢,是我对,对喜欢的人全部的心意。”不知为何,听到这话景亭心中有些不舒服,她既然是女子,那么心上人不知是哪位何其幸运的男子,她的脸在受伤之前想来必然也是个极美的人儿啊。
“可以再唱一遍给我听吗?”他很想知道她的心上人到底是一个怎么的模样。浅落道:“不如我弹给殿下听吧,不知殿下有没有兴趣与我合奏呢?”景亭取下腰间的玉笛,饶有兴趣,自信必定能合上这曲调。
“如果说你是海上的烟火,我是浪花的泡沫……有的爱像大雨滂沱边拥有边失去着。”二人的曲调每一个音符都是那么和谐动听,景亭仿佛懂了浅落的曲子,浅落的歌声,她一定有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恋人,并且她一定很爱他,想到这,景亭心中竟不自觉有些不是滋味。
“殿下的音律到底是望尘莫及的,如此动人,竟听了一遍便能够合上我的曲调。”想当初为了练习这首曲子,浅落也是受了不少波折的。
“梨末的歌声如此感人,必定十分深爱你的心上人,他必定是个十分幸运的人啊。”浅落本想借着曲子传达心意,竟觉得这个傻瓜半点也不懂她的意思,“梨末生来丑陋,何其卑微,只希望能够远远望见他便好。”二人皆是沉默,心中各有所思。
“对了,太后说十分喜爱你做得冰糖雪梨羹,明日皇宫家宴,你便随我一起入宫,为太后制作一些吧。”能够入宫,说不定有机会向皇祖母禀明实情,浅落自然是顺势答应了下来。
一路上,二人皆是沉默不语,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今日朕叫你们来,是想着好好同你们用一顿家宴,不论君臣,只谈父子。”浅落站在景亭身后,突然注意到身旁的小奴才手上仿佛有个黑色印记与那日的刺客极其相似。
“儿臣敬父皇和众位兄弟一杯近日来因臣弟的事给父皇造成了困扰,还惹得皇祖母重病,儿臣羞愧。”皇帝举杯,众位皇子便跟着举杯,那小奴才顺势为景亭添了酒。浅落见状,惊恐万分,又怕贸然行事,若是虚惊一场,怕让皇上怪罪,便冒着危险道:“殿下今日身子不适,不知这杯酒可不可以由我代喝?”
“你算什么?也配?”景阑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道。
“他帮我想出了蓄水的方略,还使皇祖母的病情有所好转,自然是配的。”皇帝听闻上下打量这个小侍从,大喜道:“好,好,赏。”
“谢陛下。”浅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景亭心中十分疑惑,梨末平时并非莽撞之人啊。
浅落顿时感到天旋地转,身子一沉,便倒了下去,神志不觉了,景亭一把抱住了浅落,心中顿时失了分寸,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那便是他害怕失去她,他焦急呼喊着她的名字道:“梨末,梨末,传太医啊。”他的神色慌张,言语之间早已经失去了平时的沉稳冷静。见堂堂八皇子如此护着一个小奴才周围的人也是惊讶非常,一个普通的奴才竟然让蜀黍国八皇子如此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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