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电梯,一直登上了十五楼。
她知道这里是个圆形餐厅,非常的漂亮。
推开了门,她惊异的发现,原本细致热闹的餐厅,今天竟然一个人也没有,那些散落的漂亮座位,全部被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中间的一个长形桌子,灯光灰暗,烛光在上面摇曳着,样子十分的漂亮。
容雅眼睛一亮,看着他设置的浪漫,心里惊异极了。
他说,“喜欢吗?”
她点点头,只是看着他,“但是为什么…”
他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怎么忘了?”
生日…今天竟然是她的生日…
她并不是忘了,只是,一直不想记起来,那个她降临在这个世界上,开始成为一个累赘的,不受欢迎的人的日子,她不想记起来。
然而,她还是感动于他带给她的惊喜,她看着他,说,“谢谢,你是唯一一个记得的…”
他不语,将她带进去。
一顿饭吃的十分的快乐,然而她心里还一直想着那个证据。
吃过了饭,终于找到机会,她擦擦嘴,说,“去一下洗手间。”
他却瞥着她的长长曳地裙子,说,“应该很不方便。”然后打了个响指,漂亮的服务员走来,他说,“许小姐要去洗手间,帮忙照看一下,她的裙子不方便。”
容雅脸上笑着,心里却有些发慌。
然而不容拒绝,她只能由着服务员带她进了洗手间,帮她拖着那该死的长裙。
“就在洗手间,服务员帮她拿着手机时,手机却不慎掉进了洗手池中。
她一愣,顿时火冒三丈,“你…你到底在干什么!”
服务员忙低头道歉,吓的脸色苍白,“对不起,对不起小姐…”
出去后,林暮沉很快知道了这个事情,他眉头一皱,对着那服务员说,“你被开除了!”
服务员咬着唇退了出去,他安慰容雅,“让人帮你去修理吧。”
她眼睛顿了顿,看着他,说,“算了,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电话…”
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没有再强迫,随着她去了。
两个人回去时,已经很晚了。
她强装镇定,但是心里却焦虑不安。
电话坏了,她必须找到办法联系她的人才行…
他跟她道了晚安,让她早点休息,然后就走了。
她的房间没有电话,夜半,趁着无人的时候,她从房间里走出来。
踩在羊毛地毯上,缓冲了脚步声,整个空旷的房间里,寂静无声,夜色愈浓,她闪身进了一个房间,沉静的拨下了号码,里面的嘟嘟声莫名让人烦躁。
这时,黑暗中的外间,忽然传来了电话铃声。
铃铃铃,铃铃铃。
她一愣,整张脸,僵在了那里。
“在给谁打电话?”
背后传来一个慵懒的,似笑非笑的声音。
她回过头,只见林暮沉正环胸靠在门边,他的样子依旧是那么闲适优雅,表情悠然,眉宇间都透着他的儒雅劲儿。
然而,她却只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手机,正在响着。
她嘴角动了动,终于放下了电话。
他的手机,也适时停了下来。
她脸色惨白如鬼,只是站在那里,手指不由的颤抖起来。
他说,“容雅,知道是这个结果,真的让我很难过。”
她隔着如水的夜色,望着他,“你…你是故意的?”
林暮沉缓缓走过去,脚步都优雅的让人自惭形秽。
他将手机放下来,“是。”
她忽然笑了起来,笑的那么悲伤,“带我去换衣服…带我去吃东西,摔坏了我的手机…呵,现在才知道,我怎么这么蠢。”
他眨着眼睛,没有说话。
她说,“还是说,从一早,你就已经安排好了,从我住进你这里的那一天,还是,更早的时候?”
他说,“容雅,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她看着桌子上的手机,“人呢?”
他说,“扣下了。”
她说,“说吧,你都知道了什么?”
他笑,“比你知道的多一点!”
她抬起头,望着他。
他说,“知道了你跟阿辰早有关系,知道了你们今天早有目的,知道了我这里有你的安插进来的人,知道了他收到你的指示,要将那东西换成炸弹,知道了你准备栽赃给阿辰,让我收拾了阿辰…”
他轻轻的呵了声,她第一次发现,有时候,他那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如同鬼魅。
他说,“但是容雅,你很傻,你以为阿辰会乖乖的听你的话吗?不,从我们这种环境里出来的人,骨子里就是个混蛋,不相信任何人,总是在怀疑,多疑,多变,有时候连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尤其对女人,更是不受控制的多疑,所以,也就造就了,我们这种人,从骨子里的冷血,他早怀疑了你的目的,所以,这次,他栽赃陷害的,并不是我…”
她眼睛在黑暗中一闪,嘴角颤抖着,说,“是,是谁?”
他说,“是你。”
她身上一颤。
他说,“他准备了足够死刑的氯胺-酮,让人带给你,警察正在追查那个消失的氯-胺酮的下落,他早已知会了警方,你拿到氯-胺酮的瞬间,就会有人逮捕你,然后,死的就会是你!”
她不能相信,怎么会,怎么会呢…阿辰他,就算是再也不相信她,但是,怎么会想要她死…
他不是说过,他爱她。
原来,她的爱也是假的吗?
林暮沉说,“但是你放心,我已经提早发现了,现在,要死的估计会是他!”
她一愣,不解的看着他。
他只是勾起唇角来,不温不火的一笑,将她的手机扔在了桌子上,然后回身,“也好,他自己弄出来的事情, 惹了自己一身骚,也算是罪有应得。”
她忽然明白了过来,他反将氯-胺酮还了阿辰,那么现在阿辰难道已经…
“阿辰会怎么样?”她低垂着头,轻声问。
他默然的回过头看她,“会死。”
她眼眸微动,“也是故意的对吗?”
他淡漠的看着远方,伸手,从一边的口袋里,掏出烟来,点燃,青烟在黑暗中并不明显,他说,“是他太不安分。”
她说,“你早知道他在大陆,趁着机会,引他上钩是吗?香港没有死刑,如果是在香港被抓,早晚还是能出来的,想来他再出来,必然会恨你入骨,到时候,还是祸患,所以,在大陆被抓,让他再难翻身,是这样对吗?”
林暮沉只是深吸着手指尖的香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