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陈赓,少说也有25年了,有同行戏称我是“靠写陈赓起家的”。这话容易让人联想起“蒋介石是靠黄埔起家的”。也是,而后我真的写起了“黄埔”,写起了“蒋介石”。当然,写得最多的还是陈赓及其战友,以及他们最敬重的领袖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
我写陈赓,不敢说是最早的,最早是穆欣前辈;也不敢说是最全的,最全的当然是陈赓的正传。窃以为(也是读者所言)是写得最好看的。当我第一次见到陈赓的老战友刘志坚中将和张南生中将的夫人林纫篱时,他们不约而同地问我:你见过陈赓?像,你写得很像!他们说的是读过《风流大将军》的第一印象。我理解的好看就是真实加生动。
我哪有机会见到陈赓?
我跟他的儿女是同时代的人。
我很幸运,长期得到陈赓亲属的支持。最初,他们把陈赓部下录的一百多盘录音带慷慨地提供给我,并口头说了许多活材料,我这才有机会后来见到一些部下本人,听他们讲录音之外的故事。这对我了解把握陈赓的气质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而后,当我忐忑地把出版后的《风流大将军》交给他们时,不久后等来了石头落地的一句话。我一直记得大将之子陈知建走过来时潇洒地一扬手,说“通过啦!”时的神态。我明白,那意思是书得到了他们的首肯。
陈赓的儿女都是性情中人。我也记得陈赓夫人傅涯多次给我讲述她眼中的陈赓,她时而显露痛斥某人的激昂神采,时而谈到当年情景的风趣表演。最使我难忘的是2003年在陈赓诞辰100周年时,我应邀为她整理《陈赓日记》再版前言、回忆陈赓文章的情景。那时她已是86岁高龄的老人,对往事的记忆还是那么清晰。忙得住院了,也非要我去修改她最后的回忆文章。我去了,她并没有多少修改意见,只是希望我再听听她讲陈赓的一些往事,我听了,她高兴了,我走了,她安静地睡了。从她那儿我真看到什么是老人如小孩,尽管那时我自己也快成老人了。
我知道陈赓是很早的。在我上中小学的那个城市——上海,早就流传着陈赓。加之同为军人的父辈们的口中传说。年幼的我也曾到虹口公园鲁迅纪念馆去找寻他给鲁迅画的那张神秘的作战草图。
因为陈赓,我曾梦寐以求那个“哈军工”,可惜“文革”一来梦碎了。后来当兵没拿枪却拿起了笔杆子,又给了我写陈赓的机会。
评论和网上时常会有人说起陈赓。网上一个流行颇广的评点我写陈赓书中有22条“与史实不符”的帖子,虽此文也多条不准,也还是中肯地说:“陈赓是一个性格开朗活泼又富有传奇经历的战将,受到很多军史迷的喜爱,着名军旅作家尹家民所撰的纪实文学作品《百战将星陈赓》也因此广受读者青睐,流传甚广,很多读者对陈赓的了解都出自这本书。”
说实话,不是说我写得有多么高明,而是陈赓本人的魅力所致。
此次适逢陈赓诞辰110周年,又恰逢哈军工建院60周年,当代中国出版社愿再出版“陈赓”,我将近年来断断续续新写的陈赓片段及旧稿做了整理,择其精华,就算作陈赓的另一种文学外传吧。
尹家民
2013年4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