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梵途的这这番话还是带着十足的诚意的。
至少,我听了之后,莫名其妙的就生出了些许感动。
抬眼看着梵途,他也刚好瞧看着我。
四目相对,我脑海中有些发空。
“那么也就是说,其实,之前你为我做的种种并不是因为爷爷临终前的嘱托?全是因为这层关系了?”我看着梵途。
梵途自然是明白我的问这个问题的初衷,手上的动作一顿:“人,都有私心!”
我懂了!
好在梵途回答的倒也直爽,并没有试图遮掩。
“不过人应该言而有信,我既然答应过你爷爷要保护你,我就会一定说得出做得到。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讲,保护你是我的职责之一,所以你不必担心的自己的安危!”梵途解释道。
我不愿意跟他再说什么,坐在凳子上,一直发呆。
晚上下班之前,我正在跟黎美打扫室内卫生,就隐约听到隔断间里白小誉跟梵途说着什么。
侧耳倾听,白小誉好像是已经知道我住在梵途家的事情。
“老大,你是不是疯了?我跟你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跟一个女人这么亲近?不是从来不近女色的吗?难道最近大限将至想着开荤?”
白小誉这话显然是很没有忌讳,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傻了!
“不是老板,你别误会!”刚刚硬气三秒钟,白小誉立马就软了脑袋:“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不好?”
“……”自始至终梵途都没有说话,沉默倒是他一贯的性格。
“那什么,我的意思是说,你如果真的想开荤的话,你告诉我啊!这世界上什么女人我给你找不到?你也不能自暴自弃,选上林霜降那种女人!”
听到这里,我眉头一皱,心说白小誉你我之间到底是到底是个什么仇什么怨?
我在你心里怎么就这么不受待见!
我这样的女人?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卖,怎么就比不上其他人了?
“我的事,你不需要插手!”梵途终于开了口:“你还是自行其乐吧,等到我离开的那一天,没有人保你这个孤魂野鬼,你就没有这么滋润这样的日子过了!”
梵途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
我正拖着地呢,忍不住直起腰板儿,皱起了眉头。
梵途要离开?什么时候为什么?
白小誉是孤魂野鬼?这是一个形象的比喻,还是?
我正暗自揣摩着,身后走上来的黎美拍了拍我的肩膀:“发什么愣呢?”
我没有理她,提起拖把去了洗手间。
晚上的时候,我跟在梵途身后,一起回家。
今天是平安夜,天气愈加寒冷,呼啸的北风就像是镰刀一样割着人的皮肤。
今天梵途连他的山地车都没有骑,裹着一身黑色的大衣,看来是想步行回家。
我跟他的身后,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远远的,残阳如血的黄昏,马路边上,梵途的背影经过路灯,看上去就像是一副美妙的油画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错觉,他的背影里有一种孤单感,随着他脚下的影子被慢慢拉长!
他走了几步,大约是察觉我没有跟上,驻足回首看我。
昏黄时候,橙黄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为他那张平淡如水的脸庞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芒。
面对身前这个全身上下都裹着谜团一样的男人,一瞬间,我居然有了微妙的心动感。
我是疯了吗?
这种感觉因何而来呢?
是不是因为白天的时候,他跟我说的那句:他会保护你?
至少从小到大,同样的话,没有哪怕一个人跟我说过!
所以倔强如我,却在内心深处就像是一个神经病一样,特别容易被感动。
梵途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的等我上前,两个人并肩而行。
我们身前几米处,一对小情侣,两个人都带着圣诞帽,看样子好像是去参见什么派对,甜到腻!
他们相互喂食着手中的汉堡,一举一动都热恋时候的甜蜜。
而他们走的不急不缓,就像是小电影一样,不顾路人的眼光,只想着享受属于自己的浪漫。
我甚至怀疑,那个女生有严重的公主病跟虚荣心综合征,见到我们跟在身后,故意探身向男生索吻。
男生很迁就女生,俯身一吻,倒也自然。
我从来不喜欢看男生跟女生公然秀恩爱。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秀恩爱,死的快!况且,一个人缺什么,才会刻意去显摆什么。
当然,要总结起最大根源的原因,大约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自小到大,19年,没谈过恋爱,没过过圣诞节,跟其他同龄人的光彩斑斓的生活比起来,我的生活中除了饱受白眼跟排挤,似乎再也没有其他。
我有时候甚至怀疑,是不是我上辈子是一个恶贯满盈的杀人恶魔,这辈子才被会老天爷流放至此,享受世间艰辛。
不过,人们不是常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没准,我就是被那个堪当大任之人也说不准。
这样想这,我终于忍不住自嘲的笑笑。
我也不知道哪里学会的那套阿Q精神,自我安慰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走在梵途的前面,双手插兜,不知不觉,我已经到了马路的人行道上,等红的空档,我用脚尖轻轻的磨蹭着柏油路面,缓解这心里的自嘲。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尖锐的引擎声几乎要划破黄昏时候的苍穹,我下意识的抬头,迎面而来就一辆红色法拉利小跑已经到了我的百米之处。
红色的跑车的就像一条红色的光影,几乎是一瞬间,将洞穿过我的身子,将我碾压而过。
这样的速度,甚至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惊讶,我就准备好了死神的接引!
这种猝不及防的死法,未尝不好。
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一阵劲风从我的身后划过,我胸前猛然一紧,被什么东西猛然圈了起来。
紧接着就是一股巨大的撞击推力!直觉告诉我应该是被撞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辆红色法拉利小跑的后轮就像是蝴蝶羽翼一样飘了起来,最后重重的砸落在了地上。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跪在地上,一双手死死地抱着梵途圈着我的手臂。
他半蹲在我的身后,将我圈在怀中,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抵在那两法拉利的高高隆起,扭曲变形的引擎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