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现在,我发现更可悲的是,因我从小到大被人说成不详的缘故,我连个像样的朋友都没有!能借钱给我的更是没有!
苏泽?
这是第一个从我脑海中冒出来的名字!
我慌忙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心里一直打着腹稿想着怎么开口。
我明显的想多了,苏泽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而且一连打了三遍都是这样。
梵途!
对,还有梵途!
他一家店铺就资产百万,每一次出去帮人解决问题收入更是不菲!
梵途不缺钱!
可他会借给我吗?
不管怎样,现在我已经落得这个田地,死马当作活马医,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先白小誉打了电话,想询问一下梵途在不在,可是一连打了多个电话也没有打通。
没办法,我也不能耽搁,就直接坐公交去了梵途斋。
到了梵途斋,推门而入就迎上了黎美。
确切的说是迎上了她的背影。
黎美正扭着杨柳一样软绵绵撩人的细腰踮着脚尖擦拭着置物架,一举一动连娇带喘,我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白小誉坐在水曲柳的桌子旁,单手撑着脸颊,目光落在黎美屁/股上,哈喇子流了一地!
“你好,欢迎光临……”听见脚步声,黎美转过身来迎客,看见我笑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怎么又是你啊!”大概是我打断了白小誉的意淫,他看着我怒目圆瞪。
“我找老板!”我开了口。
白小誉白眼一翻:“纠正一下,你现在已经不是我们梵途斋的员工,别开口闭口‘老板,老板’的叫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们老大多熟络呢!”
“我再问一遍,老板呢?!”爷爷还躺在医院里,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心情跟白小誉废话:“好,你不说是吧,我自己找!”
我也不去理会白小誉,提起脚步就打开了隔断间的房门,梵途不在!我直接就冲着里屋那个地下暗室的房门走去!
“唉……这个房间不能进!”隔的老远,黎美喊我了一句。
看到出来,她也是谨遵白小誉跟梵途的教诲吗,看上去比我要听好话多了。
“林霜降,你干嘛啊你!”白小誉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但是我已经推开了那扇房门。
房门推开,地下暗室里就亮着昏黄的灯光,我轻轻掩上门,踩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向地下暗室摸去。
“老板,你在吗?”我身子趴伏在护栏上往房间里望了一眼。
梵途坐在地下暗示陈旧的水曲柳桌前,正在低头看着一本古籍。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的声音,反正没有抬头。
见到梵途在我心里安稳了不少,踩着楼梯噔噔噔下了楼。
“老板……”来到那张水曲柳桌前,就见桌子上摆满高高的两大垒书籍,看样子这些书有些年月了,都泛着岁月的枯黄。
而且,离得远远的都能闻到一股纸张泛潮的味道。
梵途身前摆着一本古书籍,旁边放这一个厚厚的牛皮纸笔记本,手中拿着笔,好像是参照着书籍做着笔记。
看他那聚精会神的专注模样,刚才的时候好像是真的没有听到我叫他。
“如果你是为了苏泽而来,想要做说客的话,你就直接回去吧!我没有时间跟你浪费!”梵途也没有抬头,皱着眉头就低头看着书籍,手中的笔在笔记本上沙沙沙写个不停。
我这个人虽然平时张牙舞爪的,但是跟我爷爷一样,生平最不喜欢的就是屈尊求人!
现在被梵途这么一说,我更不知道如何开口。
“老板,你放心,我不是为了苏泽来找你的!我是……”我攥紧了手指。
“那你是为了什么?”梵途让就是没有抬头,只是淡漠的问了一句。
我一咬牙,一跺脚,干脆开门见山:“我……我是来借钱的!”
听到“借钱”两个字,梵途握着笔杆的书写动作一停,终于有些好奇抬起头来。
他眉头比之前的时候皱的更深了一些,他大概是想问我借钱做什么,只不过他没有直接问而已。
我简明扼要的跟他说了一下我爷爷的状况,最后哀哀的补了一句:“老板,如果你借给我钱,救救我爷爷!我愿你为你当牛做马!”
梵途看着我,脸上一丁点的神情都没有:“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当牛做马。”
梵途他这是什么意思?算是拒绝我了吗?
“老板,我可以帮你继续看店,做营业员,你也不用给我提成,你就按最低工资标准给我来!你就当是预支给我工资好吗?”我咬牙厚着脸皮坚持。
“你也看到了,店里已经有里人代替你了,而且工作做的远比你好!”梵途看着我不动声色。
我彻底是被梵途这句话给噎死,我以为黎美这种女人是白小誉的菜,没想到也很对梵途的口味!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了,我是来借钱的,不是来逼债的,没办法来硬的!
更何况,梵途是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主儿!
“老板……佛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的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你开的是梵途斋,自然信的都是佛法。您就看在咱们相处了大半个月的份上,也是无上的缘分不是?况且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我爷爷躺在病床上一天上万元,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才厚着脸皮来找你借钱。我真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是想着跟梵途打一张最后的感情牌,可是说着说着,我心里一酸,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我赶紧别过头去,用手背胡乱抹了一个把眼角的泪痕。
“如果你借钱作别的,我兴许可能考虑一下,但是你说救你爷爷,还是算了吧!”梵途垂下了脑袋,捏起了手中的笔有开始做起了笔记。
我不解地盯着梵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爷爷大限已到,就算是给你金山银山也多换不回来他一个时辰的寿命。你与其这样四处借钱,不如早点回去跟他作个别,看看他有什么余愿未了,免得让他临走了还合不上眼睛!”
听到梵途的话,我胸腔里像是瞬间就炸裂开来。
梵途为什么要说这样的鬼话?什么大限将至?什么余愿未了?!
我瞪着梵途,砰的一声双手手掌就拍在了他的桌子上:“你不要以为仗着你有几分能耐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诅咒我爷爷!”
梵途双眼一眯,手中的比砰的一声拍排在桌子上,他看我的眼神变的非常犀利。
“白小誉,送客!”梵途瞪着我,淡红色的薄唇一动,冲着门口的位置喊了一句。
白小誉大概是早就猫在门口窥听这这房间里的动静,梵途的话音一落,他就推门而入。
“老大,我来了……”咚咚咚,一连串下楼的脚步声,白小誉已经到了我的身前:“老大,你有啥吩咐的?”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做事情的时候闲人免进?”梵途冷冷的说了一句。
白小誉立即意会了梵途的意思,扯着我就把往外拖:“走了,走了!不要以为你在梵途斋打了几天工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了!你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
“你给我住手!”我一把甩开白小誉的撕扯,回头看了一眼梵途:“不用拽我,我自己会走!是我太自不量力,打扰了……”
我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深吸一口就跑出了梵途斋。
我脑子真是被驴踢了,怎么会异想天开到梵途会帮我,他是我的什么人?我真蠢!
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脑门两巴掌,我强迫自己镇定,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我去哪里能够搞到钱?抢银行我肯定干不了!
高利贷?这东西我如果还不上,一定有一万种死法等着我!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最近网上臭名昭着的“裸贷”!
这个来钱最快,而且操作简单,至于……不就是照片吗,TMD总比直接让我去死要好的多。
再说,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没有办法!
我正想着的时候,忽然我是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是谁?难道是苏泽?一想到苏泽我脑海中瞬间就闪过一线生机。
摸出手机一看,并不是苏泽,而是遗传陌生号码。
接起来之后,我才意识到这是医院里的医生。
“林霜降是吧,我是人民医院的医生,你爷爷醒了,情况不容乐观说是想要见你,你还是尽快赶过来吧!”
“好,马上到!”我也来不及多说,挂了电话冲到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
到了医院,我一口气奔到了爷爷的病房。
隔壁老太太坐在爷爷的床边,眼圈红红的好像是哭过了。
见我回来,她赶紧擦了擦眼角。
“爷爷……”我来到爷爷的床边,半蹲了下去一连呼唤了他好几声,他才从沉睡中醒了过来,鼻息之间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声。
过了半晌爷爷真开眼睛,一双原本就浑浊的眼睛透着一种毫无生机的幽黄:“霜降啊……你去哪里了?爷爷寻不见你……担心啊……”
“爷爷……”看着爷爷病气残喘的样子,听着他嘶哑低沉的声音,我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不用担心我!我以后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霜降啊……爷爷知道自己的寿限将至……爷爷求你一件事……”
“爷爷,你说!我听着呢。”
“帮爷爷找一个人……”爷爷转过脑袋看着我,一行浊泪就从眼角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