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什来到苏家宅邸的时候,是初冬的季节。
这三个月里,他放弃了自己最爱的中医,所有的心思都蜂拥在了在深山里发生的那件事情上。
人们都说,他疯了。
采药人死了,他被吓傻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众人皆醉我独醒。
后来他也曾整合了一批人马重新进了那座深山,按照地图,到达了他坠落的石壁下。
那里荒草丛生,除了偶尔会有野兽出没,什么都没有!
他带着一行十来人的队伍,在深山中一守就是大半个月,干粮耗尽,有些人还染了伤寒。
菲什什么都没有等到,不得不原路返回。
但是,一心想要找到那片云海跟那个少年的菲什,就像是魔怔了一样。
他开始走街串巷,借助自己所有的资源去打探关于那个少年的传说。
最终,他从一个流浪汉那里听到了关乎神域的传说。
于是,在冬日漫漫的街头,人们常会看到这样一副情景。
一个年轻的洋鬼子跟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双手揣在衣袖里,窝在犄角旮旯里晒太阳。
两个疯子!
菲什一连找了那个流浪汉十多天,每天都给他带好吃的,有酒有肉。
流浪汉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重复着最初时候跟菲什讲过的那个故事就成。
“要不,你跟我回公馆吧?”菲什也曾经主动邀请过那个流浪汉,却被拒绝了。
那个流浪汉也是个半傻,一边满嘴油光的啃着鸡腿,一边神秘兮兮的说:“我哪里也去不了,我这辈子只能守着这个犄角旮旯,这就是命!”
菲什搞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等他吃完又将神域的那个传说说了一遍。
菲什每天都听一遍,企图能从里面找到一线突破。
“我去,菲什是不是疯了?”倾城皱眉。
苏泽看了他一眼,倾城只能点头,抬手,示意他继续。
“或许大多数人都觉得菲什是疯了,但是谁会去理会一个疯子?事情显然那没有那么简单……”
菲什第二天又带了流浪汉最喜欢吃的烧肉,流浪汉看着些还热乎的烧肉,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他拍着菲什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其实,我之前对你说的关于神域的故事,都是我瞎编的!”
“我就是一骗吃骗喝的骗子!”流浪汉抓住菲什,压低了声音冲着菲什说:“我告诉你,明天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在这里给你指条明路,你拿着你所说的那块东西,去城里拜访苏家的一位族长,他们是本地出了命的阴阳世家,见多识广,几乎掌握了所有匪夷所思的事情。”
菲什,点头,第二天再去找那个流浪汉送烧肉以示感谢的时候,却发现那个流浪汉已经不在了。
三天之后,那个流浪汉的尸体出现在了城西从乱葬岗的佘林里!
“有人杀了那个流浪汉?灭了口!”倾城看着苏泽:“如果真是这样的,那个流浪汉出身应该也不简单!”
倾城再一次说出了我的心声,的确,如果不是,谁会对一个流浪汉下手?
“对,后来,在菲什的手记中特地有一篇缅怀这个流浪汉的笔记,他在笔记中特地提到,那个流浪汉的胸口上有三朵抱团火焰样式的纹身……”
“什么意思?”倾城抚了抚一头的银发,眼珠子几乎都要瞪了出来:“你难道是想说,那个流浪汉其实是我们三焰驱魔家族的人呢?!”
“谁知道呢!没准他是你们的驱魔人在外的线人,也有可能是负罪在身被驱逐的登徒子,总之,这些就是另外一个故事!”
苏泽接着说:“后来,那个菲什就跟苏家的族长会了面。身为阴阳师,关于神域的传闻自然是听说了不少,但是任何人都知道,那是虚无缥缈的一个地界,就像是西游记的南天门一样,只是一个神话传说而已。”
“其实,因为我们苏家出现灭门的事,一些信息就出现了断层,坦白的说,我也并不是十分清楚关于神域,苏家人知道多少。又为什么招致灭门之灾。”
“我听家里的老人说,当时族长拒绝了菲什的询问,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处于紧张兮兮的状态之中。”
苏泽说:“后来,菲什知道自己搞不定这件事情,就跟他们国家驻华的势力进行了汇报。他们的大使对这件事情仅仅是止于好奇的地步,但还是开了绿色通道,让他跟当地的军阀朱有存搭上了话。”
当时,朱有存有一独子,染了怪病,常年卧床,眼见就要不久于人世。
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外加是他病故的小妾生的,平时对这个儿子宠溺有加,简直就是他的命根子。
听闻菲什说,大山深处,存在那样的奇人异士,朱有存就燃起了希望。
如果真的如菲什所说的话,那他儿子的命可就保住了。
除此之外,他还一定还能从神域里得到更多的东西!
身为一个杀伐加身的军阀,贪欲跟野心一直是他的追求的巨大推力!
后来,朱有存通过军方的手段搜索整合了许多关于神域的资料,那个时候,沉没于时间长河的鬼符方牌再度被翻了出来。
后来朱有存的副官通过段家人得到可靠消息,鬼符方牌的下落,当今世上,可能只有苏家人知道!
“其实,那个副官是跟段家沆瀣一气,想要借这件事儿拿我们苏家开刀!”苏泽说到这里,攥紧了双拳。
我见他们三个人的茶水见了底,上前一步,帮他们斟满。
侧头看梵途的时候,他的脸上很奇怪,额头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好像是被什么样的东西困扰着,心神不宁。
这可不像是平时的淡漠的梵途,他怎么了?
我看着梵途,用眼神询问他,他抬头扫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我只好退回去,坐在桌子上,继续听苏泽说苏家旧事。
“后来,朱有存传了我们族长去府邸,询问鬼符方牌及神域的事情。”苏泽说:“我们族长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听家里仅存的老人说,朱有存久经战场,残暴成性,稍有忤逆就会当场喂枪子。我们族长忤逆他,下场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在囚禁族长期间,这个朱有存派重兵讲苏家宅邸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也知道苏家族长是阴阳师出身,道行高深,想要牵制他,就得那他的族人开刀。”
“苏家族长一天不松口,朱有存就从苏家薅出一个人,晚上的时候将把他的人头装到盒子里捧到族长面前。即便如此,苏家族长仍然没有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