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潘杰克两人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乖乖坐上了柳爷面前的那两个太师椅。
柳爷的笑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得意,接着他拍了拍手,两个身着旗袍的美女便给范潘和杰克两人各送了一杯茶。范潘朝那个给自己送茶的美女说了声谢谢,然后打开杯盖闻了闻,清香扑鼻。忍不住抿了一口,竟是尝出一股鲜味,全然没有一般茶水的苦涩。心下明了这茶叶定是不多见的高级玩意儿,柳爷那欢迎的话并非客套而是真把他们俩当贵客来待。
叹了口茶,杰克合上杯盖推了推眼镜似是单纯地感慨:“茶香清新持久,汤色清澈明亮,最关键的是这鲜爽的滋味……是正宗的安吉白茶。”
“哦?看来杰克先生对茶道颇有研究啊。”柳爷挑了挑眉道,“杰克先生若是喜欢,我这儿剩下的安吉白茶可全部赠予先生。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柳爷,才刚见面您就这么热情,我们心里可是会发慌的。”合上了杯盖,范潘笑着看向柳爷道,“送礼得有送礼的理由,收礼也得有收礼的理由,您说是吧?”
柳爷的眼神变得有些玩味,他从桌上拿起了十枚一元的筹码冲范潘道:“我想让你和你的朋友在我的眼皮底下,把这些变成五万。”
听闻此言,范潘立刻果断地起身,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拉着杰克的椅背就往门口拖。一边走他还一边碎碎念:“卧槽你这天杀的混蛋是招惹了一个什么疯子,趁还没来得及深交得赶紧撤啊。”
既然已经上了贼船,自然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能走的。不出所料,两个把门的墨镜大汉各上前一步把出口挡了个结结实实。范潘这一米八不到的瘦猴子居然还冲这两个两米高的兄贵叫嚣:“喂喂,好狗不挡道,警告你们赶紧让开啊!等会儿爷爷的撩阴腿上来可别怪爷爷没提醒你们!”
“别这么无趣嘛,范潘。”完全不受椅子角度的影响,杰克优雅地喝完了手中的茶,然后微笑地看着坐在木桌后的柳爷,“难得有人愿意送这么好的茶叶给我们,怎么可以就这样拒绝呢?”接着,杰克起身缓步走到柳爷桌前并将空了的茶杯放到了木桌上,右手推镜左手扶桌,他俯身凑近了柳爷道:“请原谅我朋友的无理,柳先生。不知道你想和我们赌些什么呢?”
双手交叠置于下颌,柳爷回视杰克的目光凌厉:“赌大小。”
如前文所述,柳爷,很显然是个土豪。
土豪的娱乐,一般都是常人无法理解的。因为美食、美女于他们而言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久而久之就会对其失了兴趣,到了这种时候他们就需要去找更加难得、更加有趣的东西来刺激自己的神经。
犯罪似乎是很好的选择,越过法律的底线,没有人不会因为作案而肾上腺素分泌增加,心脏猛烈地砰砰跳动像是要自胸膛中蹦出一样——除非他有天生的心理障碍。
柳爷在几番心理挣扎后也还是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在尝遍了世间珍馐、玩过了各色美女甚至帅哥过后他迷恋上了赌博。
去合法赌场可不能满足这位土豪的欲望,柳爷想要见识的就是那乌烟瘴气、鱼龙混杂的地下世界。听过来人的建议,他并没有什么准备都没做就傻傻地去做别人砧板上的鱼肉——通过各种手段他找到了一个曾经的“赌神”。那位已隐退的老人起初非常坚定地表示自己不会收任何人为徒,并且建议柳爷就好好地当自己的富二代吃香喝辣怀抱美人就行了,别蹚赌博这个浑水。然而真的见到柳爷本人的时候,这位已隐退多年的“赌神”却是面色生异而且立刻改了主意,表示自己会将毕生所学全部授予柳爷。
改变这位老人主意的,是柳爷异乎常人的听觉。
柳爷的听觉灵敏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经过训练之后的柳爷,可以听出骰子是那一面着地的。当然,骰子在骰盅里的碰撞过程他自然也是能通过听来分辨,但骰宝的时候毕竟有三个骰子同时在骰盅里摇晃,要听出三个骰子的碰撞过程就不仅仅需要超乎常人的听觉了,更要超乎常人的大脑处理信息的速度才行。柳爷虽然聪明但自然还是没有利害到那种非人类的地步的,所以柳爷判断大小的方式,就是听骰子着地面的数字。
借着这个本事,在买大小上他几乎是不可能输给庄家的。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在别的方面就不强,牌九、扑克、麻将,只要是你能想得到的娱乐就没有他不会、不能出千的,只是说除买大小之外他没有别的能“百分百”获胜的项目罢了。
因为范潘那边目前只有十元的筹码,所以柳爷好心地表示可以由自己先坐庄。但范潘与杰克两人却一致拒绝了柳爷的提议,前者还在后者的怂恿下一脸不情愿地走到刚搬上来的赌桌后拿起了骰盅。像个刚开始学习调酒的酒保一样,范潘笨拙地摇了两下骰盅就将其按到了桌上,还用一种颇为懒散的语气,一边用小拇指掏着耳朵一边说道:“请吧柳爷,猜猜这局是大还是小。”
怕第一局就把对方输个精光,只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的柳爷从自己身后五万的筹码里拿起了一枚一元的放到了“大”的那边,看着范潘其眉目间满满的都是胸有成竹的无畏:“开吧。”
掏完耳朵的范潘一边弹着自己指甲缝里的耳屎一边一脸无所谓地样子道:“确定不改了?”
柳爷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一般的欠揍,但碍于自己的形象又不好动手,只能强忍着这股揍人的欲望咬牙道:“叫你开你就开,哪那么多……”
“诶,不好意思。”猝不及防地打开了骰盅,范潘用一种小人得志般的贱兮兮的语气道,“二三三,这局是小啊,柳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