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情报还要你去调查,”琴酒语气淡淡,没什么情绪,“顺便让那小鬼看看有没有眼熟的。”
“OK~”水绿色的眼眸中闪过杀意,随即又挂上妩媚的笑容,“你挺在意小银的吗~”
“只是担心那白痴被人利用导致组织暴露罢了。”琴酒面无表情地回应,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琴酒有一种直觉,他要找的人不在这里面。
既然是知道黑泽银身份的人,应该不太可能大大咧咧地出现在黑泽银周围,会易容术吗?
……
夜晚——
将充电器拿出来给手机充电,贝尔摩德缩在琴酒怀里,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水绿色的眼眸雾气蒙蒙,说实话,琴酒实在没办法理解这女人的举动,现在天气没那么冷,为什么要把被子一直盖到脖子上?还要使劲往他怀里钻?有那么冷吗?
琴酒一贯浅眠,所以但凡怀里的人有什么动作都能惊醒他,不过贝尔摩德睡觉向来老实,一整夜基本上动作都不换一下,这也是琴酒能容忍她的最主要的原因。
凌晨1:00。
琴酒睁开眼睛,顺手拿过扔在一旁的手机,是一条新邮件——
【〔图片〕出来玩?】
看图片应该是附近那个盘山车道,今晚有什么比赛吗?
一边将手机放回桌子上,一边将自己胳膊抽出来,把被子重新盖好,银发男子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神色慵慵懒懒。
“这么晚还有任务?”略带困意的声音突然响起,音量不大,但是足够琴酒听清楚了。
“不是,出去玩玩。”琴酒将头发扎好,看着坐在床上的贝尔摩德,“你要去吗?”
水绿色的眼眸缓缓眨了眨。
兰博基尼蝙蝠一个漂亮的漂移停在路边,这里已经停了不少车,西尔贝、柯尼塞格、迈巴赫、劳斯莱斯、法拉利、兰博基尼……全都是世界顶级超跑,最便宜的都在几百万人民币,像西尔贝最便宜的都是五千万,更别提这里还有限量版、珍藏版之类的。
拿这种级别的跑车来玩……
“跑几圈?”穿着黑色机车服,带着头盔看不见面容的男人提议,“跑到对面然后从那条两车道返回。”
“可以。”
“行。”
“OK~”
带头盔是为了遮掩自己的容貌,等坐到车里自然会摘下来,不过这样一来,一旦发生意外,后果很严重。
“还有女人?”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贝尔摩德听到劳斯莱斯里面传出来的女音,微微有些差异地挑眉。
“你是看不起你自己?”琴酒调整了一下后视镜,一边漫不经心地怼了一句,一边在心里倒计时。
三,
二,
一,
零!
盘山公路崎岖不平,平时开车都要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开出界外,车毁人亡的结果显而易见。
仪表盘上的指针不断移动着,从100到120再到160,黑色跑车风驰电掣。
车速到了180都不见减速,反而还隐隐有往上飙的趋势,贝尔摩德不是第一次坐琴酒的车,但是确确实实是第一次见琴酒飙车,哪怕之前的黑泽银和宫野志保那次,琴酒都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压根就没认真起来。
近乎360度的九个大弯道,全速驶过,贝尔摩德不知道琴酒是什么感觉,但她觉得自己心脏都快飞出来了,这种高速情况下稍有差错绝对是尸骨不存!
扭头看着驾驶座的男人,薄唇微抿,眼底闪烁着狼一般的光泽,疯狂、却又理智,极端、但又冷静,琴酒最开始是在最后一位,现在已经到了第三名,和第二辆相距十米,第一辆相距五十米。
琴酒目光微微偏了一下,看到最后一个弯道旁的观景台时,心里默默计算着各种可能性,贝尔摩德勉强平复着呼吸,看了一眼琴酒,明明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贝尔摩德,琴酒绝对在想什么疯狂的事情。
事实证明,贝尔摩德的直觉很准。
兰博基尼油门踩满,黑色跑车借助观景台直接飞跃而过,这里的公路竖直高度相距六七米,算上汽车的重量、人的重量、重力加速度、水平位移,高度差、汽车的起始速度、空气阻力……飞跃过去,绰绰有余。
——至少理论上可行。
省掉几个大弯道的距离,琴酒直接成为了第一,甩了后面一辆车几百米,贝尔摩德瞳孔骤缩,好半天没回过神,弯道一过,后面就是平直公路了。
“还没缓过来?”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贝尔摩德,琴酒有些好笑地出声,这种程度的飙车他干多了,以前在死亡赛道上和人飙车,那才是真的玩命。
贝尔摩德的心脏还在狂跳,听到琴酒的声音,深吸几口气,勉强恢复淡定。
看到贝尔摩德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整过来,琴酒眼中也多了几分赞赏,“心理素质不错。”
贝尔摩德:“……”
她并不想要这种赞美。
一个漂亮的360度漂移,兰博基尼蝙蝠稳稳地停在终点站,看了几眼几百米后的跑车,琴酒心情挺好,闪了几下车灯,然后离开了原地。
这次并没有用那种恐怖的速度飙车,将跑车停到车库,递给贝尔摩德一瓶不知道从哪拿的脉动,金发女人喝了几口,休息了十几分钟,才感觉自己的灵魂重新回到身体里了。
他们是一点离开旅店的,开车到达目的地后是一点四十,飙完车也就是两点二十,一路慢吞吞地开回来,现在是两点四十,走回去大概两点五十、三点左右。
“Gin,你飙车一直都这么疯狂的吗?”贝尔摩德一般喝水一边询问,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缓过来。
“差不多。”琴酒靠在车上,那时候他身上压力极大,却又无处发泄,所以才会迷恋上这种玩命的游戏,那段时间,飙车、赌博之类的游戏是常态,他就像瘾君子一样,沉浸在这种九死一生的快感之中,如果哪天失误了那就玩完,没什么大不了的。
摩托车、跑车他都玩,可以说,那是他生命中最放纵的时间,过去黑暗压抑,未来朦胧无望,就那么肆无忌惮地挥霍着自己的生命,没人关心、没人在意,像自由无羁的风,孤独地存活于世。
“没人管你?”贝尔摩德微微皱眉,这种飙车完全就是在玩命。
“谁管?”琴酒嗤笑一声,那个时候,他还不是Gin,也没有BOSS整天念叨,一天天过的醉生梦死,所以,那段时间,也是他生命中最颓废的日子。
吸烟喝酒、飙车赌博、打架斗殴、杀人放火……十岁出头的少年隐姓埋名,用虚假的容貌流浪在最脏乱差的环境,和狐朋狗友打交道,坏习惯学了不少,那段日子是真的迷茫且荒唐,甚至有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来,要到哪去。
因为没有目标,所以虚度光阴;因为没有希望,所以醉生梦死。
后来因为飓风出了点问题,小小少年才从那种肮脏混乱的地方离开,将注意力放在商场上,后来杀完人去海边吹风的时候偶遇组织BOSS。
不然,琴酒一点也不怀疑自己会重新回到那种三不管地带混日子,让珍珠蒙尘。
贝尔摩德看着靠在车门上喝水的琴酒,沉默不语,她突然发现她一点都不了解琴酒,而且,贝尔摩德可以肯定,组织里关于琴酒的资料十有八九都是假的。
他真正的过去,无人知晓。
那么一瞬间,贝尔摩德突然想起之前一次执行任务前一个老人说过的话——慧极必伤啊。
那时候贝尔摩德没能理解,现在也是同样,不过,她好像又隐隐抓住了什么。
“走了。”三两口喝完一瓶脉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街道上空无一人,至有寥寥几盏路灯亮着。
两人并肩走在道路旁,刚刚飙完车,琴酒心情不错,双手插兜慢悠悠地往回走,“Gin,你现在还经常……飙车?”贝尔摩德顿了顿,将“玩命”两个字收了回去。
“现在不怎么玩了。”琴酒嘴里叼着一根烟,语气有些含糊,不怎么玩,不是不玩,“有时候也会出去跑几圈。”
贝尔摩德微微皱眉,“那位知道吗?”
琴酒:“……”
“……知道。”怎么可能,琴酒声音淡淡,被那位老妈子转世的BOSS知道了的后果——他一点也不想听唐僧念经。
贝尔摩德孤疑地看了一眼琴酒,虽然感觉琴酒的态度好像有点怪怪的,但是说不出来是哪里怪,也没有怀疑琴酒的话,毕竟,那位连让她去实验室当实验体这种事都能做出来,怎么可能会理会自己王牌玩命?
想到在实验室里生不如死的日子,贝尔摩德脸色难看了几分,在琴酒若有所察地看过来时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被勾起痛苦回忆的贝尔摩德也没再开口,琴酒本就不是多话的人,两人沉默地返回旅店,没有惊动任何人地回到客房。
PS 放心,我还活着,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