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羽立即拉起她转身就跑,只希望那些东西不会追上来,不然,一个娇小的周佳就弄死了高大的钱涛,他和简静两个,可不够六个家伙分的。
一路狂奔,连回头看看是否追来的功夫都没有。不知道被多少树枝荆棘刮破了皮肤,也浑然不知。简静摔倒了,趴在地上干脆放声大哭。公羊羽把她背在背上,继续跑,直跑出了树林,跑到了主道路上,才一下子没了力气,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随后,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之所以探测出姚菲还活着,因为她的魂魄根本没有和肉体分开!从这个意义上讲,她始终是“活”着的!如今她的肉身已经腐败,可是魂魄却无法以死亡的方式脱离,被生生的锁在那具残破的身体里,忍受着真切的痛苦折磨。她身体上的每一处伤口,每一处腐烂,她都真切地感受着!她被迫活生生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化作脓水,烂成肉糜,慢慢分解成恶臭的一堆。那五个女生,还有钱涛,将一直忍受这样的痛苦直到化作枯骨,只要施展这恶毒手段的背后凶手不收手的话!
简静恍惚地说:“她好像很痛苦……”
公羊羽张了张嘴,连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末了,只能说:“我会让她们尽快解脱的。”
此刻,他脑子都是木的,根本无法再多做思考。
他说:“先回房间去再说。”
说着搀扶起简静,精疲力尽地往宿舍方向走去。
简静忽然说:“那是什么?”
湖边的那颗桃树下,吊着一个身影,随风摇啊摇。无声,在夜幕之下,仿佛一出皮影戏。
话一出口,简静心底就意识到那是什么了,只觉得很悲伤,竟没有害怕的感觉。
公羊羽飞快跑过去,到了树下,正如所见,那是一个女孩子,保养得宜的长长黑发,披肩下来如黑色绸缎,穿一身蕾丝边的白色睡裙。一根绳子绕过她纤细的脖子,吊起了她的整个身体,像个洋娃娃,在那儿轻轻地摇啊摇。她有一双好看的脚,自然地垂下。
简静说:“她还有救吗?”
公羊羽仰头望着那个女孩,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
那女孩儿的身体摇着摇着,慢慢的转了过来,露出一张憋胀得发紫的脸,嘴角残留着白色泡沫。忽然的,就睁开了眼来,直直将公羊羽看着,看着看着,竟而裂开嘴笑起来,青黄的液体顺着嘴角往下淌,一对眼珠子努得快出了眼眶。
简静躲到公羊羽身后,不敢再看。公羊羽却再也忍不住,怒发冲冠,咆哮道:“王天翔!你生前作恶多端,死后还是死性不改!你当老天无眼吗!你一再的残害无辜,我公羊羽今夜不将你打得魂飞魄散,我枉为人!”
说罢,咬破拇指,屈指一弹,一滴血珠飞射而出,正点在女孩额间。突然一阵凄厉叫声,平地一阵风起,那女孩儿脸上诡异的笑容便消失了。
公羊羽屈指捏诀,就要朝那股子邪风冲去,便听身后一声喝:“站住别动!警察!”
远处十几米开外,一个男人双手握枪,对准了这边,正谨慎地快速小跑过来。
简静惊叫一声,捂住头蹲在地上不敢动弹。公羊羽也不敢动,被枪指着的感觉,比和厉鬼对决还让人心惊。
那警察很快跑到身边来,看看简静又看看公羊羽,最后视线定格在吊在树上的尸体身上,当即振奋地掏出手机:“喂!常队!出事了!一个女孩吊死了!我当场抓获两个嫌疑人!”
两人很快被押着带往警方专案组在学校内的办公室,这是校方特意腾出来的一间房,设施上等,家电齐全。
在路上,简静紧张地问:“该怎么办啊?”
公羊羽一边观察着沿途环境,一边说:“问你话你就照实说。”
简静一愣:“跟警察说有鬼?他们会信吗?”
公羊羽说:“信不信是他们的事,我们乖乖配合,他们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进了专案组办公室,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一身痞气的专案组组长,常胜新。之前在树林里见过一面。
常胜新正舒服地靠坐在转椅里,两**叉搭在桌面上,两手抱胸,嘴角吊一支烟。透过袅袅的烟气,他眯着眼,专注地看着墙上的名人名言:
眼里只有前方,就无惧脚下的泥泞。——简言
那警察大声说:“常队!我把人带来了!”
常胜新唔了一声,动也不动,说:“通知法医了吗?”
那警察说:“通知了!”
常胜新说:“现场有人吗?”
那警察愣了愣:“没人了。”
常胜新说:“那你他妈还不去保护现场!”
那警察一激灵:“是!”扭头跑了。
常胜新拿脚在桌上一蹬,转椅将他转过身来。他看看两人,无比欢快地笑起来:“哟,是你们俩啊?怎么,杀人啦?”
公羊羽不冷不热地说:“只是误会而已。”
常胜新呵呵笑:“误会不误会不是你说了算,要知道是不是误会啊,怎么办呢?审呗。”
说着拨了个电话,约五分钟后,进来一个女警察。
女警察看了看两人,对常胜新说:“常队,什么事?”
常胜新掐灭烟头,然后重新点上一支:“喏,这对夜鸳鸯,好像是杀人啦,你带那雌的到隔壁审审。”
女警察说:“是。”然后转向简静,嘴角含着笑意,“跟我走。”说着就抓住简静的胳膊,往门外去。出了门,将门带上。
常胜新朝一旁的椅子努努嘴:“坐,别站着,搞得别人以为咱警察虐待犯人。”
公羊羽发现这位组长就不会好好说话,干脆闭嘴不言,按他说的做就是。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了。
常胜新拿起自己的烟盒:“抽不抽烟?”
公羊羽说:“我不抽烟。”
常胜新就摇头:“年轻人啊,还是想不开呀,男人不抽烟,不如当太监。”
说着无比享受地吐出一口烟来。
公羊羽静等他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