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现在就等蒋冰勤的消息了,两人也没必要再赶往市图书馆。于是就往肯德基去,公羊羽正好省得调到夜班了,简静反正已经请过假,就坐肯德基里等。
路上,简静心魂不定地问:“你为什么觉得背后还有人在搞鬼?”
公羊羽说:“因为赵波的魂魄招不回来,这不得不让我怀疑。”
简静静静等待他的进一步解释。
公羊羽继续说:“赵波只是被冲撞而丢了一魂一魄,那一魂一魄只会在附近无意识地游荡,要招回来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偏偏招不回来。为什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被困住了。要么是误入了什么阵法之中被困,要么,就是被人为困住了。但也不能排除那个恶鬼有此道行,将赵波的一魂一魄带走了,虽然我不认为那畜生有这样的能耐。就是这里,我开始产生怀疑的。
“然后就是你,你有没有觉得,那东西几次三番都针对你?”
简静听他这么一说,回想过去种种,越想越怕。
“先是我们头一天见面的晚上,之后是赵波丢魂那一天,我一直不明白,到底是针对你,还是只是偶然?然后就是刚才——”
简静紧张地说:“你觉得刚才是有人要害我?”
公羊羽叹道:“只是怀疑,希望是我错了。”
简静不明白,心里害怕,又很生气:“为什么要害我?我除了不戒荤,什么亏心事也没干过。”
公羊羽说:“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你有什么特别之处呢,那东西要死死缠着?我刚开始想会不会你跟那东西有某种渊源,但后来我知道你家都不在这个城市,才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多,能有什么渊源?所有,你会不会是去过什么地方,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见过什么?”
简静含着泪花:“我一直都在学校里,市里都没去过几次,能碰过什么东西?”
公羊羽微微一笑:“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到时候自然会水落石出。你不要怕,有我在,区区恶鬼,还休想伤到你。”
简静颔首轻轻嗯了一声,便觉得心里真的安定了。可是,她的内心深处,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遗忘了什么。
公羊羽笑说:“想什么呢?”
简静说:“我在想,那个背后的人,会不会就是吴大强?”
这个猜测确实是公羊羽未想到过的,但细细琢磨,却让人无法反驳。这起事件中,吴大强始终是个关键,好像知道一切,却总是逃避他们的追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若把他摆在幕后真凶的位置上,他的一切行为似乎就解释得通了。
以他差不多每个星期都要去烧纸钱祭奠来看,他和学校中的亡魂交情匪浅。两人生前是朋友吗,即便王天翔犯下如此累累罪行?或者,难道吴大强是案犯之一?
性格乖戾,孑然一身,没亲属,没朋友,不娶妻不生子,独来独往……
越想越觉得吴大强和王天翔是同类人,公羊羽赶紧打断自己的想象,这些目前毫无证据的推测,只会让尚未明晰的事情越来越乱。
这时蒋冰勤打来电话,一接通就听电话里哀嚎:“呜呜呜呜,小静香,我是给你留遗言的,如果我香消玉殒,记得给我掐死你旁边那个混蛋给我陪葬。”
简静看看公羊羽,好笑地问:“怎么了这是?”
电话里蒋冰勤说:“呜呜呜呜,孙超那个混蛋,跟我讲条件,如果我不答应和他吃晚饭,就不帮我忙!混蛋!这分明是鸿门宴呐!小静香,为了人间的正义,我要入狼窝啦!我决定好了,如果必要,为了姑奶奶二十年的清白,关键时刻我就咬舌自尽。但我不能白死啊,我这都是让你旁边那混蛋逼的啊,所以你得给我把他送下来,阴阳路上好有个使唤奴才。”
简静笑说:“我一定照办,姑奶奶您安息吧。”
就这么,在肯德基里,简静等到公羊羽下班,已是六点多。两人去其他地方吃了晚饭,之后慢慢往学校里步行,一边等蒋冰勤的消息。虽然焦急,但知道这个点估计是在哪个高档餐厅里,忍受着孙超的大献殷勤,也就不好打电话去催,打扰了别人二人世界不是?
晚餐后的时光里,校园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朝气蓬勃的大学生们三三两两,在这座优雅的校园里走着,那么无忧无虑,简静看得居然产生一种疏离感,明明大家都是同级的学生,她却好像觉得自己老了几岁,看着这些人时,竟然产生了“年轻人无忧无虑真幸福”的感慨。
等她意识到时,自己都吓一跳,哭丧着脸对公羊羽说:“当拯救苍生的英雄可真累啊,老得快。”
公羊羽大乐。
到了八点半,估摸着差不多了,简静拨出了蒋冰勤的电话,结果居然打不通。
公羊羽说:“会不会是没电了?”
简静继续打,依然提示无法连接。她控制不住颤抖起来,联想到今天花盆坠落的事,心里阵阵恐惧涌来。
她求助似地望向公羊羽:“打不通。她、她会不会出事了啊?”
公羊羽心里也紧张:“别乱想,她和一个警察在一起,能出什么事?兴许是没电了,或者没信号。你有孙超电话吗?你打他的试试。”
简静颤声说:“我没他电话。”
这可怎么办?公羊羽急急思索,但无计可施,现在晚上快九点了,他们连蒋冰勤去的哪儿都不知道,就算去找也没处找去。
他说:“别着急,我们再等等,等会儿再打打看。孙超是刑警,哪个人敢伤害他们?冰勤又是道家传人,你别看她弱弱小小的,还是有两下子的,有个什么邪祟呀也伤不了他们,对不对?所以别担心了。”
想想,他说的有道理,无论是人还是鬼,蒋冰勤和孙超在一起都该有自保的能力,简静便稍稍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