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听了这话,也坐不住了,便站了起来,在房里走来走去的。想着该怎么办?宝钗也不做声。王夫人突然停了下来,让玉钏儿去把周瑞找来。玉钏儿去了一会儿后又自己回来了,说周瑞没在家。王夫人想了想,这几日交没有安排周瑞出去办事,如何能不在家?
王夫人想了想,就让玉钏儿去把周瑞家的找来,等周瑞家的进来后,王夫人直接问道:“周瑞到哪儿了?”周瑞家的说道:“回太太的话,这几天他一直都没回来,也没有留个口信。”王夫人骂道:“这么个活人几天没回去,你连问也不问一声。现在叫你过来问话,你才说他没在家。整天里你是做什么吃的。”
周瑞家的满脸通红可又不敢争辩。只站在那里。王夫人气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下去问一下。把他找出来。”周瑞家的答应后就退了出去。准备到外面找小厮打听一下,看周瑞有没有在哪儿胡混。等找到他后,再好好的收拾他,今天让自己当着小丫头的面挨骂。把自己这张老脸全丢光了。
周瑞家的走了之后,王夫人对宝钗说道:“只怕是找着他也没什么用了,明日就要处斩,这也得找上面的人说不定才能止住。可是北静王那里,咱们是去不成了。唉,说来说去都怪老太太,如果当初不让那个狐媚子留在那边,如今当了侧室,也好说话。”王夫人越说越有些恨老太太了,把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
宝钗看王夫人就是不说探春那儿,心里也有些急了,就试探地说道:“太太说的是,如今北静王那里是说不上话了,也不知别的王爷那儿咱们可有说话的人?”宝钗这一提醒,王夫人想起了探春如今是南安王妃了,肯定能说上话。
王夫人脸上现出了笑容道:“亏得你提醒我了那探丫头是王妃,如果让她去说只怕还能管点用。既是这样,不如你还和凤丫头一起过去找她,就说是我说的,让她现在就给王爷说一下,把蟠儿放出来。”宝钗一听王夫人不去,便想着看有什么办法让王夫人亲自去。
宝钗小心的措词道:“太太,这到是个好办法,只是上次和凤姐姐去的时候,她也只和探丫头说些闲话,只怕这次去了,她也依旧是这样。到时怕耽误了这事。太太,你看呢?”
王夫人听了宝钗这番话想了想,那凤丫头如今和自己也不是一心的了。这几次,凤丫头总是和自己过不去。如果让她和宝钗一起去,只怕真象宝钗说的会坏事。可是凤丫头对这几个妹妹都不错,而且她向来能说会道。这次如果自己和她们妯娌两个一起去,有她在跟前,只怕凤丫头也不敢不帮着说话。王夫人想到这里就让玉钏儿去叫凤姐。玉钏答应后就出去了。
宝钗看王夫人还是让凤姐去,心里有些着急了。可是她在王夫人的面前,向来都是安份守已的。可这次有关哥哥的性命,宝钗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开口说道:“太太的意思,莫不是还想让琏二嫂子和我一起过去?”
王夫人看到宝钗着急的模样,也明白宝钗这是为薛蟠着急。所以也不怪她,只是和颜悦色地说道:“凤丫头虽不和咱们一心了,可是毕竟我也是她的姑妈,只怕她也不敢在我跟前造次。而且,她素来待你那几个妹妹很好。倒不用担心的。”
宝钗一听王夫人也要去,心里也就放下了。她也知道平日里她和这几个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的,只是碍于自己在这里住,所以有时也客客气气地说话。而探春又是姨娘生的。她从心里却瞧不上探春的出身。况且,探春为了讨好王夫人,也甘愿当自己的陪衬。这次有王夫人在跟前,倒不怕她不帮了。
玉钏去找凤姐说是王夫人叫她。凤姐知道如今那王夫人不会平白无故的找她去。但也不敢耽搁,便带着平儿一起过来了。在路上,凤姐略略问了一下是什么事。玉钏儿也就给她说了。凤姐一听又是去南安府,心里就有些不乐意去了。那薛蟠谁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这种人死了到还好了。
凤姐进来后,给王夫人行了礼,问道:“太太找我来是有什么事?”王夫人说道:“这几日也忙了些,好久也没去看探丫头了,我看今天还闲些,不如咱们娘仨一起去南安府看看你三妹妹。顺便给她说一下你四妹妹的事,你看怎么样?”
凤姐听了这话,说道:“太太说的也是,四妹妹眼看就要离开咱们家了,这要是不给三妹妹说一下到不好了。只是今日去到有些仓促了。不如改日再去,我们也好备些礼。太太看可好?”
王夫人说道:“就今日吧,东西到不用准备什么。只从库房里不拘拿些什么就可以了。她如今已是王妃,东西到也不缺什么。就这样吧,你去安排一下,一会儿咱们就去。”王夫人不待凤姐说些什么就这样决定了。凤姐无奈只得出去安排。
凤姐下去后,宝钗走到王夫人面前,跪了下来,说道:“宝钗谢过太太了。”王夫人将宝钗扶了起来,说道:“快些起来吧,地上凉,这有什么谢的,那蟠儿也是我的外甥。你母亲是我的妹妹,听说你母亲那样,我心里也着实难过。”
一会儿的功夫,凤姐也安排好了。进来回了王夫人。而王夫人早已将会客的衣服穿好。听凤姐说已经安排好了,便扶着玉钏儿出来了。王夫人先坐上轿子,宝钗和凤姐上了后面一辆车,这才出了门向南安府的方向走去。
宝钗在车里想着该如何去对探春说,这次一定要成功,明日就是哥哥行刑的日子了,这要是不成功,宝钗不敢想下去了,想想今日只接了公文,妈妈就已经这样了,明日若是哥哥上法场,只怕妈妈也活不下去了。宝钗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心酸了。哥哥从小在家都不让妈妈省心,整日里都惹事生非的,可是妈妈对他依旧是百般宠爱。可自己无论做的怎么好,在妈妈的心里,哥哥永远都是第一的。而自己也只是在哥哥惹事时,听妈妈说一句:幸亏有钗儿在身边。
而凤姐却想着,这可怎么办。王夫人这次让自己过来,只怕不会让她说别的,肯定是想让她帮衬着说话,要把薛蟠救出来。凤姐不想帮这个忙,她觉得薛蟠这是罪有应得。上次跟着宝钗过来,自己还可以当做不知道一般,与探春闲聊,而这次王夫人在跟前,要是不说话,只怕这以后。
三个人都各有各的心思。到了南安府外,王夫人叫小厮上前叫门,等门开了,小厮递上拜贴说是荣国府工部员外郎贾政之妻王氏携媳薛氏侄媳王氏拜见南安王妃。那南安府人说道:“可真不巧了,王爷和王妃陪着太妃去宫里见太后了,说是今晚也不回来了,只怕要回来也得到明天了。”
小厮走到王夫人轿前回了王夫人,等王夫人示下,王夫人一听他们都没在府里,而是去了宫里。心里也没了主意,只得说是先回去吧。宝钗和凤姐也听到这个消息,看王夫人说回去,宝钗因为是在外面,不能说什么,只得先跟着回来了。而凤姐心里暗暗高兴。但面子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往宝钗那儿瞧了瞧。
回到府里,宝钗走上前扶着王夫人,凤姐说是要将东西送回库房,就准备先走。而王夫人把她叫住说道:“东西先搁着吧,你一起进来吧,也好商量一下。”凤姐无法只得让平儿留下看着别把东西摔坏了。自己就跟着王夫人进去了。
进了正堂。王夫人先坐下,说道:“如今可怎么办?他们都进了宫,要等明日才能回来,这样也就晚了。你们也想想看有什么好主意?”凤姐刚想说话,宝钗就抢先说了。
宝钗说道:“太太,如今能进宫的,也只有太太您了。我和琏二嫂子都没有品级,进去也不合规矩。”王夫人也明白宝钗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借着去见元妃的理由进宫去见南安太妃。王夫人想了想说道:“只是如今这个时辰进宫也晚了,就怕是不让进呀。”
宝钗听了王夫人这话,心里也明白这个时候就算过去,只怕也是进不了宫的,可是自己的哥哥命在旦夕,不去只怕是再也救不了哥哥了。
凤姐急忙说道:“太太,这个时辰就算进去了,如果被皇上、皇后知道了,会不会怪咱们娘娘?”王夫人一听心中一动,是呀,女儿虽是贵妃,可是上面还有皇后呢,宫里的规矩又多,自己在这个时候擅自进去,会不会对贵妃不利。
宝钗一听到凤姐这话,就知道王夫人只怕是不会进去了。宝钗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她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说明日想去薛姨妈那儿看看。王夫人点点头,嘱咐秋纹服侍好宝钗。宝钗行了礼退了出去。凤姐也跟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