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说道:“如今,林妹妹回了苏州,二姐姐和三妹妹也都出嫁。这园子里也只剩下四妹妹和我们,偏四妹妹也不爱和别人来往,我想,若大个园子就住我们这几个人,开销也大,既这样,不如我们和四妹妹也都搬出来。将园子关了。也省了开销。不知太太意思如何?”
王夫人听后并未说话,而是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让你们姐妹在这园子住原是贵妃的意思。搬出来只怕一则得告诉贵妃一声,二则也得老太太同意。”
宝钗劝道:“太太想想,这园子那么大,难免有人在这里面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万一出了事,于贵妃面上也不好看。”王夫人说道:“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过几日也是进宫的日子,到时我去给贵妃娘娘说一下,请她的示下。老太太这几日身体也不太好,那儿就先别说了。等贵妃发了话再说吧。”
宝钗听了知道王夫人这多半是答应了。所以也就放了心。就向王夫人行礼准备回到园子里。宝钗走后,王夫人坐在那里半在也没动。她在想宝钗说的这些到底行不行得通。如果让他们都搬出园子。再把园子里的丫头和婆子撤掉,那么多人该如何安排呢?王夫人想着头都疼。
再说那宝钗回到了怡红院。看宝玉书房的灯也灭了。宝钗以为宝玉回房了,就快走几步回到了房间里。看到房里连宝玉的影子都没有。就让秋纹去看看宝玉到哪儿安歇了。
一时,秋纹回来了,说二爷是去莺姨娘的房里了。宝钗听后什么也没说,就让秋纹不用伺候她。先去休息。秋纹走后,宝钗一点也没有想睡的意思。初为人妇的痛早已被那夜的快感所代替。可宝玉自从那一夜过来之后就不再过来了。可是那一夜的欢爱却让她每夜都在盼着宝玉能再次进这个房间。她不想再被动的等待了。她要让宝玉每夜都陪着她。她要为宝玉生一个孩子。也只有她才能拥有宝玉的孩子,她不会象王夫人那样,让那低贱的姨娘有身孕。那些姨娘只能是她的陪衬。
可叹宝钗为了能获得贾母的赏识,出了这闭园的点子。王夫人想了半宿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能把权从凤姐的手里拿回来,也就决定促成这件事。所以她打算给贾母说这件事。到时让凤姐去安排那些人的去留。如果安排的不得当,引起那些下人们的不满,老太太自然会怪凤姐,那凤姐也无面目来管这个家,这样权自然真正的回到了她二房的手中。
这一早,王夫人带着玉钏儿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歇息了一夜也觉得身子好多了。看到王夫人过来。心里有些诧异,暗暗起了戒心。王夫人请了安,老太太让她坐下。王夫人刚坐下,邢夫人带着凤姐也来给贾母请安。老太太说道:“大太太。”邢夫人赶紧答应了一声。贾母又说道:“大老爷怎么样了。如今腿还疼吗。”
邢夫人陪着笑答道:“昨晚喝了太医开的药倒也好多了。已经能安稳的睡了。”贾母听后略略放了心。说道:“这就好,如今大老爷躺在床上,身边也得有个贴心的人。他那些姬妾只怕也顾不得他,以后,你就不必过来请安了。安心在家伺候大老爷。”刑夫人说道:“那如何使得。来给老太太请安。正好也可以回去告诉大老爷,让他也放心。”贾母听了心中倒也舒畅。也就不说什么了。
凤姐看到这情况,知道邢夫人是得了贾母的欢心,也就凑趣让贾母高兴。王夫人坐在那里脸上只露出勉强露出笑容。心里却有些瞧不起邢夫人。
这时,宝玉也和宝钗一起来到了贾母的屋子。早上宝钗一起来就让秋纹去看二爷起来了没?如果起来了就请二爷过来。秋纹去后,在莺姨娘房门前看到一个小丫头手里端着盆。秋纹明白二爷是起床了。就走上前去在门口叫声:“二爷。”
莺儿正打发宝玉穿衣。听到秋纹在门口叫宝玉,就朝宝玉看去。宝玉点点头。莺儿才说了声:“进来吧。”秋纹进去后,向宝玉行了礼说道:“二爷,二奶奶说有些事要和您商量,请您过去。”宝玉听后说:“知道了,你先回去伺候二奶奶。”秋纹退下了。
莺儿等秋纹走后有一丝怀疑问宝玉:“二爷,二奶奶向来都是有主意的人,怎么这会子就有事和您商量事情?”宝玉淡淡地说:“怕真是有事吧。我去看看。”莺儿也就不言语了。伺候完宝玉后。打起帘子看着宝玉去了那房里。
宝钗看到宝玉进来,就说道:“二爷,昨儿老太太身子有些不爽利,请了太医过来。那边的大老爷也不知为什么从轿子里摔了出来,现在躺在床上也不能动。太太的意思是,让咱们去给老太太请了安后,就去大老爷那儿,给大老爷问个安。”宝玉一听老太太请了太医,心里有些担心,就问:“太医怎么说的?”
宝钗说道:“太医说老太太没什么,开了方子让给老太太补一补就是了。”宝玉一听还是想早点过去,就让宝钗快一些。宝钗本就都收拾好了。所以也没耽搁跟着宝玉去了贾母的屋里。
宝玉进去后先给老太太行了礼,又向大太太和二太太也行了礼,这才走到贾母身边,问道:“老祖宗,好一些了吧。”贾母看着宝玉一脸担忧的样子,心里受用极了。说道:“好多了。宝玉最近都在干什么呢?”宝玉说道:“最近也没出去,只在房里读书。”
贾母听到这里,有些担心地问道:“总在房里读书也不好呀,身子还是要的。”又对宝钗说道:“这读书虽是要紧地,可也不能催地太紧。总也要让宝玉休息一下的。平日里我看你也是稳重地,怎么就这样任由他呢?”
宝钗一听这话重了,就走上前来跪下,说道:“孙媳不敢催着二爷念书。孙媳也曾对二爷说过,读书不是一天半天能读完的。让二爷也别劳累了。”
王夫人一见贾母生气了,本想替宝钗说说好话。还没开口,宝玉就说了:“老祖宗莫怪宝姐姐,她原是劝过我的。有时,我也会到园子里走走。”贾母听了这才放了心。让鸳鸯将宝钗扶了起来。宝钗起来后,含着泪走到王夫人身边。
贾母对邢夫人说道:“你也回去吧。好好照顾大老爷,缺什么就让丫头到我这里拿。”邢夫人答应了,就说道:“那我就先过去了。让凤丫头在这儿替我尽尽孝吧。”贾母本就喜欢凤姐,也就答应了。
邢夫人走后。贾母拉着宝玉的手又说些话。宝玉说道:“听说大老爷也病了,我想应该去给大老爷请安。”贾母听了说道:“正是这个理,那你和宝钗就一起去吧。也不必再到我这里了,以后读书也不可太紧了。啊!”宝玉答应了。就站起业和宝钗一同给老太太行了礼,退了出去。
在去贾赦院子的路上。宝钗对宝玉说道:“二爷,就算你不顾念自己的身子,也要顾念一下我。别整天都在书房里呆着了。”宝玉什么也不说,只是点点头。宝钗也只得罢了。来到了贾赦的院里,邢夫人听丫头们说宝玉和宝钗来给老爷请安后,迎了出来,拉着宝玉进了房里。宝玉和宝钗向大老爷行了礼,也礼节性地问了问贾赦。坐了一会儿,看到贾赦也有些累了,就告辞回去了。
王夫人等宝玉夫妻二人走后,对贾母说道:“老太太,有一件事想给老太太说讨老太太示下。”贾母打起精神,说道:“什么事?”
王夫人小心翼翼地说:“如今,这家道也越来越难了。原来让宝玉他们进园子住,只觉得他们姐妹人也多。都住在园子里也好照顾。现在大姑娘也不回来了,二丫头和三丫头也都出嫁了。这园子里就剩下宝玉两口子还有四丫头和珠儿媳妇。加上打理园子这开销也大。媳妇想不如选个日子,让他们都搬出来。不知老太太意思怎样?”
贾母听了这话,知道这又是宝钗出的点子,但也不揭破,只是问道:“这样也好,住的近些也热闹些,只是可选好让他们住在哪儿?还有拢翠庵里的妙玉,你打算怎么办?”
王夫人一听,竟忘了这妙玉了。但她还是说道:“如果老太太同意,不如就让凤丫头来安排。她一直也料理着,这些事只怕她做起来能容易些。”
凤姐一听,心里有些凉了。她知道这二太太的意思。这园子关了,肯定有不少婆子丫头没处安排。让她把人得罪完,正好可以让宝钗当家,这如意算盘打得好呀。凤姐在心中暗暗冷笑。
贾母一听王夫人说完,就明白了,说道:“凤丫头只怕最近还要去那房里多些。这事让她管起来还不知道什么年月才能弄好。既有这打算,我看也不要再往后推了,刚好宝钗为人也稳重,不如就让她来处理吧。让凤丫头这几日多去大老爷那边尽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