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烟本就知道这件事,但是脸上还是有种犹豫之色。王夫人见状知道茗烟怕是不愿意便说道:“我知道这件事也算是委屈了你。不过我们也不会亏待你的,以后你的月银长到一两银子。宝钗日后在我房里干活拿着大丫头的月例。如何?”
茗烟一听这话,便跪下说道:“奴才一切听主子安排。”王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先让茗烟下去听候招唤,然后让林之孝家的去将宝钗带来。林之孝家的去了后,凤姐问道:“太太,那芹儿该如何处置?”
王夫人想了想说道:“贾芹就由宁府的珍儿处理吧。”凤姐一听,只得答应了下来。王夫人命人修书一封,然后让林之孝家的交给贾珍。贾珍也懒怠管这事,怎奈自己是族长,便不好不处理,便将贾芹依族规先打了五十板子,然后将他赶了出去,贾芹自此从贾府除名。而贾芹也深恨王夫人所做的这一切。这也是后话了。
王夫人看林之孝家的去了后,便让玉钏去请了宝玉过来,顺便将袭人和莺儿也叫过来。宝玉过来时,宝钗还没有到,宝玉行了礼后,王夫人让宝玉坐在自己身边。宝玉依言坐了下来,凤姐看着宝玉面无表情的脸。竟觉得很陌生,这哪里是怜花惜玉的宝玉了,而这时,袭人和莺儿也都过来了,王夫人让她们站在一旁。
宝钗被带来时,已经是滴米未进了。走起路来有气无力的,哪里还是宝玉所比的杨妃了。来到王夫人跟前,被林之孝家的往前一推。便跌倒在地上。宝钗虽痛可也不敢说什么,只得重新跪好,不敢抬头只低低地叫了声:“太太。”
王夫人连看她也不愿意看。宝钗见半天没人说话。也不敢抬头看。凤姐看着宝钗的样子也着实有些可怜。可是想想这宝钗也太不应该了。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王夫人等了一会儿这才丝条慢理地说道:“宝钗,你可知错?”宝钗听王夫人这么一说,便连连磕头说道:“宝钗知错了,请太太饶恕宝钗吧。宝钗就算是做牛做马今后也要伺候太太。”王夫人听了话,冷笑一声。然后端起茶喝了口。放下后轻轻地拭了下嘴。
这才慢慢地说道:“按家规如何处置你,想来你也是知道的。”宝钗忙说道:“宝钗明白,还请太太网开一面。”王夫人说道:“你也算是我的外甥女,不管怎样我也不愿意让你出这事。可是你为何这么不争气。在众人面前丢了脸。就是我也保不住你的。“
说到这里,宝钗知道王夫人不打算留下自己了。宝钗的心都凉了半截。这是要净身出户的。可是自己走了后该怎么办呢?宝钗不敢往下想了。尽管被关在那房里她也想了很多,可是一到这真正发生时,宝钗便真的不知所措了。
她觉得自己并非是贪恋财势之人,可是自小自己都是在锦衣玉食中生活。这要是身无分文的出去,自己该如何生活?宝钗这时才觉得有些后悔了,未何要贪恋这一时之欢,竟断送了自己的生活。王夫人看着宝钗的表情,心里有说不出的畅快。妹妹呀妹妹,你可曾想过自己的女儿会落到如此地步?你可曾想过自己的女儿会跪在我的跟前请我原谅她呢。
王夫人又接着说道:“可你也毕竟是我的外甥女,我也不忍让你流落街头。可是让你再做宝玉的媳妇这也不能的了。”宝钗听到了一丝希望。便跪着前行几步,抱着王夫人的腿说道:“只要太太不让我出去,就算是让我当姨娘,我也愿意的。求太太成全。不要将我赶出去。求求太太了。”
王夫人叹道:“只是做姨娘也委屈了你,不过我到有个好的想法不知你答应是不答应?”宝钗就象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急忙点头说道:“求太太成全,宝钗不管怎样都会答应的。“
王夫人说道:“那好吧,我也算是为你留个活路,这样也算对得起我那死去的妹妹了。“说到这里王夫人命人去将茗烟叫来。宝钗不明白王夫人的意思,便看着王夫人。
而袭人和莺儿见了王夫人说这话,心里也有些不明白。王夫人并没有马上说出来,而是品着茶。只有凤姐暗地里同情着宝钗,还不知宝钗等会听到这事会做何反应。
等茗烟过来后。王夫人这才说道:“宝钗,按老太太的意思,是要将你休了,赶出家门,可是我向老太太求情,老太太这才松了口,不赶你出门了,但要让你再呆在宝玉的房里也是不合适了。所以老太太想着跟着宝玉的小厮茗烟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了。这样吧,你就跟了他,日后你还在我身边伺候如何?”
宝钗没想到王夫人是这么个安排,自己哪里愿意,这样一来自己不也成了奴才。宝钗满心的不愿意,可望着王夫人,却也不敢说出来。她知道自己现在是有把柄在王夫人的手上。若是不同意,只怕王夫人会有更损的招对付自己。但是要让她同意,这又怎么可能。
宝钗又望向宝玉,希望宝玉会给她做主。可是宝玉就当没看见一般。无奈宝钗看向凤姐,凤姐哪里肯帮呀。也只将目光转向别处。
宝钗失望了。知道这次是不会有人帮她了。宝钗再看向茗烟,虽有清秀之色。可是这府里的小厮她也是清楚的。这可怎么办呢?
宝钗满眼的泪水看向王夫人,企图让王夫人收回成命,怎奈是王夫人铁了心了,并不管她的心情,就只问她是不是不愿意?如果不愿意也就不勉强了。只是这事就难了了。怕是再惊动族长,就连自己也是保不住她了。
宝钗听了这话,也只得先委屈的答应了下来。王夫人便让宝玉写了封休书。然后又为她和茗烟订了日子,这几日只让林之孝家的继续看管起来。林之孝家的将宝钗带了下去后。
王夫人对凤姐说道:“你回去去给老太太说一声,就说这事也办好了,为宝玉再选媳妇的事,也请老太太一个示下才是。”凤姐答应了下来,自去给老太太说了,而老太太经此一事,便想问问宝玉自己的意思。再也不愿意让宝玉委屈了。
很快的,到了王夫人订的日子,一大早就将宝钗打扮好,送到了茗烟的住处。也特意给茗烟放了一天的假。让他好好陪陪宝钗。而茗烟也因为宝钗不守妇道的事,便对她不闻不问,一味地蛮干。竟让宝钗也没有察觉出,只是感觉这受苦的日子已经来了。
也只让宝钗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便让宝钗到了王夫人的屋里。王夫人坐在那里,让宝钗擦这个,又让宝钗做那个,竟是一天都未吃东西,玉钏也有些看不过去了,悄悄地递给宝钗一个馍,宝钗吃起来是分外的香甜。
可这也被王夫人看见了,直接打了玉钏一个耳光。玉钏也不敢再帮着宝钗了。宝钗辛辛苦苦地做了一天,晚上回去茗烟依然蛮要。竟让她怕了起来。可是她不想死。只得盼着每天过得快一些。
凤姐也让人悄悄打探着王夫人屋里的事,听说宝钗受的苦后,凤姐心里也有些不忍了。便想去给贾母说。而平儿问道:“奶奶想如何给老太太讲。老太太本就不喜欢宝姑娘,如今又说了这档子事,只怕是老太太也不会管的。”
凤姐叹道:“我也知道,只是宝钗毕竟也算是我的表妹。看着二太太如此作贱她,我也不忍呀。给老太太说了,只怕老太太也会想什么法子来吧?”平儿笑道:“二奶奶可真是糊涂了不成。老太太怎会为了她去得罪二太太。”
凤姐一想也是如此呀。可是自己不做些什么,到有些不对,只得说道:“不管怎样,也去说说吧,就算是尽了我的心罢了。”说完略略收拾了一下,便带着平儿去了贾母的房里。
到了贾母房里,凤姐见贾母今天情绪还算不错。便陪着贾母聊了几句,而王夫人带着宝钗和玉钏也就过来了。凤姐暗暗瞧着宝钗的神色,竟看不出任何事情来。
凤姐不禁佩服宝钗的定力。竟能做得如此。就连贾母也对宝钗刮目相看,但是也对宝钗毫无表情。宝钗跟着玉钏站在王夫人的后面。
王夫人在贾母跟前也没有为难宝钗,只和贾母说着宝玉的婚事该如何。贾母想了想说道:“依我看如今竟先不要提这事,等这风声过去了再提也不迟。”王夫人心里又暗暗地对宝钗又产生了不满。回去看了一眼宝钗。
宝钗被王夫人这么一看,心里也胆颤心惊的。只低了头。贾母说道:“也别恨孩子了,她也年轻不知事。犯了这错。”王夫人说了是。便也暂且不提宝玉的婚事了。
而袭人和莺儿回去后。也有些害怕了。没想到王夫人竟然做出这个决定,这宝钗还是她的亲外甥女。只可怜了宝钗。而袭人假借找玉钏的机会,悄悄地打听了宝钗的近况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