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带着杜苗苗回了家,玉娘倒是识趣的没有跟着走,她知道现在的小黑碳肯定是没有精神去想别的事情,所以本来有些要说的话也给咽了回去。
染染家此时白张氏正着急的快要哭了,她的女儿一夜未归,以前去城里要是不回来也会托人带个口信,可是现在一夜都过去了,染染还是没有回来的征兆,白张氏急的都忘了自己还在坐月子,就要换衣服出去找。
秋娘和白无双都劝不住时,染染回来了。
“娘,我回来了、呼呼。”一边说一边扶着杜苗苗迈过门槛。
“姐姐,你去哪里了?这是、、、、、、苗苗姐?苗苗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白无双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道。
杜苗苗失踪的事情白张氏和秋娘甚至是白云铭都是知道的,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三天来,染染虽然人在家里,但是心却丢在了外头,要不是实在没线索,自己又是一介女流,怕是早就坐不住跑出去了。
“小染,你回来了,苗苗也回来了。”女儿的这个好友给白张氏的印象很是深刻,第一次来她家又是送茶叶又是送菜刀的,确实是让人想忘记都难,而且女儿和她投缘,连小女儿都喜欢和她们在一起。
“娘,让您担心了,我没事,昨天出门没跟您说声,实在对不起。”染染很是歉意的道,作为一个好女儿、大哥的好妹妹、小妹的好姐姐,她自然是要以身作则给小妹树立一个良好的学习榜样。
白张氏和秋娘一个忙着去厨房烧水一个过来帮着染染把杜苗苗扶进了屋,杜苗苗的身子实在是弱,差不多三公里的路她们两人就走了快半个时辰,还时不时的停下来歇息。
染染倒了两碗凉开水,直接咕噜噜的喝了起来,杜苗苗手没力气,拿杯子都拿不稳,水直接从里面撒了出来。
白无双很喜欢这个姐姐,所以自告奋勇的上前帮着喂杜苗苗喝水,给她擦汗。
“大哥,苗苗的家人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你帮忙去村口等着可好?我怕他们不知道苗苗在咱们家。”
白云铭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去,一屋子的女子,他一个男子站在这里也实在是不像话,出去等人也好,免得在家里尴尬。
等杜苗苗洗好了澡,身上有些伤痕的地方也已经处理好时,杜苗苗的爹娘和大哥也终于赶来了,看到杜苗苗后,杜夫人直接哭成了泪人,杜老爷也在一旁时不时的就抹着眼角,不用说也知道他只是不敢大声哭出声罢了。
杜苗苗的大哥杜文书虽然没哭,但是从他那红红的眼睛也能够看出杜苗苗的失踪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秋娘细心的为杜苗苗熬了药膳粥,香气弥漫,原本杜苗苗就多日没进食了,虽然独自很饿,但是却觉得什么都吃不下,这下闻到了药膳粥的香味,倒是有些想吃了,杜夫人看着自家女儿那馋猫的样子,心疼的眼泪直掉。
知道杜苗苗没力气拿勺子,杜夫人更是自己亲力亲为,跟随来的丫鬟压根就没有用武之地。
经过这次事情后,杜家对于染染可以说是很感激,特别是知道了她昨晚一夜没睡就是为了去救杜苗苗后更是连连道谢。
对此染染表示很囧,她是去了现场不错,可惜没帮上什么忙,杜苗苗脉相不太好的事情染染倒是没说,主要是杜苗苗说不想让她父母再为自己操心了,她知道染染会医术,所以打算让染染偷偷开个方子给她调养就可以了。
根据杜苗苗的说法,只要不喝那药身体就正常,所以这脉相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时断时续忽强忽弱,谁都说不准,杜苗苗也担心家人知道后会着急上火。经过这次的事情后,杜苗苗倒是一夜之间突然长大了。
只不过这样的成长代价太大了些。
所以染染根据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写了几个温补的药食方子和一张调理身体的方子给她,白张氏还在坐月子不能见外男,杜夫人特意去了白张氏的房间打了个招呼,两家人又说了几句话后,杜家人带着杜苗苗才告辞。
白云铭看着疲倦不堪的大妹,责怪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呐呐道:“大妹,你昨晚一夜未眠,现在先去补补觉,你看你脸上都油腻腻的。”
染染脸色确实不好,这具身体正好还处在发育阶段,染染也不想以后只有一米五的身高,所以洗漱过后倒是老实的爬到床上去休息了。
村里的热潮一波接一波,刚看完白家的热闹,没想到失踪了一个多月的杨翠花回来了,这让当初都认为她被野猪吃了的人诧异不已。
杨翠花的状态很不好,杜苗苗不过才被抓走三日,身体就已经虚弱到连杯子和汤勺都拿不稳的程度,更不用说杨翠花了,她是被杨大叔背着回家的,那轻飘飘的体重,更是让杨大叔老泪纵痕。
根据杨翠花的诉说,她是在回家的路上碰到杨天文的,因为是同一个村子的人,便问候了几句,没想到刚走到杨天文身边就被杨天文用木棍打晕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山洞里,身上绑着一根大拇指粗的绳子。
她们这些女子,每天除了喝药就是放血,有时候血流的多了,杨翠花甚至都希望就这么去了,可是等到她被灌了一碗药后,又活了过来,只是身体越来越不好,意识越来越薄弱,到了这时她才被免了绑绳子。
可是即便这样,她也逃不出来,腿脚无力、浑身发软,除了任人宰割,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杨大妈听着眼泪更是掉个不停。
杨大爷请来了村里的杨大夫给杨翠花看病,可惜把脉把了半天除了身体虚弱外别的他也没有看出什么来,不过他也表示,世上没有不吃饭还能活这么久的人,除非那碗药里有什么问题,建议他们去城里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瞧瞧。
对于农人来说,就是看普通的小毛病也要花费不少的银子,更不要说找医术高明的大夫了,除了济仁堂的王大夫南江县还有哪个大夫的医术能够被人称为高明的?
杨翠花现在身体虚弱不宜挪动,杨大叔和杨大妈就决定等她身子舒服些后再去城里找大夫。
周围村子里失踪的姑娘几乎都被家人领回去了,只有五六个姑娘是没人认领的,林春只好带回了衙门。
村里人都在议论杨天文的事情或者谩骂杨天文几句,当然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是杨天文做的,他们谩骂的是那个假的杨天文,要是大家知道杨天文其实也参与其中的话,怕是杨怀氏的家都会被周围村子里那些神情激动的人掀翻了。
大家全都欢欢喜喜的,原本杨天富听到周围村子有许多少女失踪的事情后很是忧心,就怕自己村里的少女也给弄失踪了,他有时候半夜都还要起来巡视村子,查看各家各户的门窗是否已经关好,村子周围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现在好了,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那个假扮杨天文的人也被捉住了,他终于可以松口气,睡个安稳觉了。
相对于大家的欢喜,杨天文家是一片冷清,杨怀氏抱着杨天文被褥久久不愿松手,因为杨天文是被刺杀身亡的,所以衙门把他的尸体抬走了,说是要请仵作来鉴定他的死因。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已经走了,还走的悄无声息,要不是林大人查到这个地方,她肯定会认贼当子。
想到近日来杨天文对她的态度还有吃饭时不同以往的习惯,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的儿子早就被人给换了。
想到这里杨怀氏哭的更加的伤心了,她唯一的儿子走了,现在整个家里除了她外再无别人,这一刻她倒是希望杨天文在这个世上要是还有一丝血脉那多好?可惜,杨天文早年丧妻后一直都没娶,现在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除了杨怀氏伤心欲绝外,就是杨大胖了,她躲在房间哭的像个二百五似的,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打湿了枕头。她一边哭一边扯着放在一旁的被褥就往脸上擦去,没办法她人高马大、膀大腰圆的,脸庞自然也比一般人大多了,平日里洗脸的毛巾都不够她擦,所以这次她哭的那么惨,用床单擦也不过分。
“哎呦,小祖宗,这可不能乱擦,这被褥还是新的,娘留给你大哥过几日去上工时用的,你可别把它弄脏了。”杨王氏端着一碗凉水从厨房过来正好看到杨大胖抓着新床单往脸上擦去,慌忙拉扯住她的手。
杨大胖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眨了眨已经眯成一条线的眼,气呼呼的道:“娘,你偏心,你心疼大哥,却不心疼我,天文不在了,他还没娶我就不在了,呜呜、、、娘、、我想嫁给他。”
说到这件事杨王氏也来气,她不知道自己的闺女为什么别的男人都看不上,偏偏就看上了杨天文,特别是杨天文的发妻去世后,她家闺女更是没少跟着杨天文忙前忙后,现在更是为了这个男人要死要活、哭的昏天暗地。
杨王氏觉得是自己家祖坟风水不好,不然她闺女怎么会年过三十还没出嫁?她闺女胖是胖了些,吃也比平常女子吃的多,但是她重情重义、对家人好啊!可惜,就是没人发现她闺女的内在美。
“大胖,他人都不在了,你现在还想着他有什么用?听娘的话,把他从心里放下,咱们找过一个好人家好不好?”杨王氏安慰道,她对于闺女嫁给杨天文这件事很不赞同,不说别的,就是杨怀氏这个婆婆,就很不得她的心,别人不知道杨天文的发妻为什么会溺水而亡,她倒是可以猜测一二。
杨怀氏在磋磨儿媳妇这方面手段不谓不高,冬天让儿媳妇去河里捞鱼给她熬鱼汤喝,夏天让儿媳妇大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出门去田里干农活,稍有不从不是打就是骂,杨怀氏连外人都可以动手打骂,更不要说娶回家的媳妇了。
杨王氏是知道自己闺女有几斤几两,论吃喝肯定全村的闺女们都比不上她闺女,可是论干活,她闺女连长时间站都有些困难,更不要说去外面干活了。
想到这里杨王氏禁不住叹了口气,说到底,她女儿会变成这副模样,其实都是他们这些大人惯着的,小时候杨大胖长水痘烧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痘发了,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回来,从那以后脑子就跟常人有点不一样,对任何事情都特别的执着不说,说话还一根筋口无遮拦。
对吃的尤其执着,可是对于劳动却能避则避,那时候她心疼闺女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么多的苦,家里的条件也算是不错,不就是吃的多些吗?那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她就宠着,没想到到后来杨大胖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不要,除了天文,我谁都不要。”杨大胖固执的道,胖胖的肥手接过杨王氏手里的碗头,大口大口的喝水:“我都快渴死了,娘,这水还真好喝,真甜。”
“好喝就多喝点。”杨王氏慈爱的看着杨大胖,水里加了糖能不甜吗?
“嗯!”杨大胖点头,脸上还挂着泪水,倒是不再哭了,杨王氏微微松了口气,她还真怕杨大胖哭着哭着给背过气去了。
离杨河村差不多四十多公里的一处山坳的木屋里,一个身穿黑色锦袍,脸上戴着面具的男子正在咳个不停,他浑身上下除了手和嘴巴是露在外面的,别的都被面具给遮盖住了,一个灰衣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跪在地上,恭敬的道:“主人,阿木一暴露了。”
“咳咳、、、、、、咳咳、、、他、、、经营了、、、那么久、、、咳、、怎么会暴露?”
灰衣人把刚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男子气的把桌上的茶壶杯子直接丢到了地上:“废物!”
灰衣人不说话,沉默的跪在地上。
“你起、、咳、、起来吧!既然、、、咳咳、、、他暴露了,咳咳、、、咳、、就让咳、、、咱们的人、、、咳咳、、撤了,顺便、咳咳、、、你去查下、、、是谁坏了、、、本王的、、、咳咳、、、好事。”男子说话异常的艰难,一边说一边咳个不停,在说完这段话后,又一阵猛咳,他用帕子捂着嘴巴,拿开时,雪白的帕子上有一朵血红的血花。
呵,他的病情又加重了呢!
“是,主人,可否要搭救阿木一?”
“不用了、、、、咳咳、、、他自己、、、咳咳、、、没用,怨不得咳咳、、、别人。”男子摇头,他当初会接收阿木一不过是看在他背后的势力上,现在他所有的势力都在他手上,他已经不过通过阿木一来掌控了,阿木一自然就失去了让他搭救的筹码。
辛苦筹谋了一年多的事情,这才刚开始几个月就腰斩了,男子有些遗憾的摇摇头,他实在是高看了阿木一,好在他还留了一手,不然就输的太惨了。
“是,主人。”灰衣人面无表情的应道,显然已经很习以为常了,三言两语中他们就决定了别人的命运,灰衣人也不觉得奇怪,在他主人眼里,人只分为两种,一种是还有作用的,另一种就是死人。
“去吧!咳咳、、、咱们咳咳、、、早点离开咳咳、、、这咳咳、、、是非之地咳咳、、、。还有咳咳、、、那山里的咳咳、、、东西咳咳、、、、咳、、、一把火咳咳、、、烧了。”男子挥挥手,灰衣人转身就离开了木屋,去执行他的任务。
男子垂眸看着发白的手指,千万别让他知道是谁坏了他的好事,否则,他定要对方求生不能求死无门,正好他手里还有一些好东西没试验过呢!
染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她饿的肚子咕噜噜的叫,秋娘已经去菜地处理那些废弃的烂菜叶,白云铭正在他做木匠的屋里给白无双做个小画板。
最近沉迷在读书写字中的白无双倒是很少闹着要出去玩,再过四天就是中元节了,染染想到家里的纸钱都没印好,她随便喝了两碗凉粥后就去了白张氏的房间里。
古人坐月子比现代人更加的无聊,在现代好歹时不时可以摸几下手机看看新闻再不济也能看看书什么的,可是在古代,这些通通都没有。
一开始白张氏身子不好起不来床,额头上伤口又时不时的渗出血水,看着很是吓人,染染哪里会让她操劳家里的事物?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二十天了,白张氏是真的闲不住了,每次偷偷摸摸背着家里所有人做针线活,不是给他们兄妹做衣裳就是缝卫生棉,或者是纳鞋底。
到了这两天,染染买了草纸和白纸回来后,白张氏就开始忙活印纸钱的事情。
要说家里有一个木匠是什么感觉,染染感觉赚大发了,白云铭的手艺很好,心又仔细,家里所有的家具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慢慢折腾出来的,还有她店铺里的桌子碗头都是他一手经办好。
这些东西要是去外面买肯定要花不少的银子,家里有人就是好办事,所有物件都能够修改到大家满意。
特别是中元节要烧纸钱,那印纸钱的印版就是白云铭根据图册一笔一划的雕刻出来的。一个印版他足足做了差不多七天,手上早就被那些锋利的刀子割出了浅浅的伤痕。
在别人家还在相互借着印版的时候,染染家早就准备好了不少的纸钱了。
不过这次去白张氏的房间,倒是看到她偷偷的抹眼泪,桌子上面摆满了浆糊、剪刀、各色纸张。
白张氏手里正拿着一件类似于小孩子的衣裳,看到染染进来,她想把手里的东西收拾起来,可心慌意乱的,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藏在哪里好。
染染上辈子在医院看多了各种人,一看白张氏的神情就知道她有心事,而且这心事还不想告诉她,家里最近发生的最大的事情莫过于白张氏小产了,再看看桌上那细碎的小纸张,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娘,您别躲了,我都看见了。”从木箱里拿出一大沓白色的纸张和印版还有一小瓶子的红色水,染染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娘,我年纪虽不大,但是我也知道娘这是在想和我们无缘的小弟小妹们,其实,我也想他们,我不知道他们在那边过的好不好?会不会被人欺负?咱们这边这么热,不知道那里是不是也和我们这里一样。”
白张氏听着染染的话语,终于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那两个孩子来到了她的肚子里,可惜她身为母亲,却没有保护好他们,让他们还没来得及看一看这个世界就离开了。
“娘,您别哭,咱们虽然与他们无缘,但是爹也在那边呢,哦相信爹肯定会照看好他们的,咱们担心他们过的不好多烧些纸钱下去,怕他们冻着,娘,您就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多给他们做两身衣裳,总之我们兄妹有的,都给他们备点。”染染抱着白张氏的身子,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部,虽然没当过母亲,也能体会到白张氏的悲伤和内疚。
哭了一会儿后,白张氏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小染,你说的对,这些东西我都要准备齐了,虽然今生我与他们没有母子缘分,但是在我心里,他们都还是我的孩子,我定是不会让他们饿着冻着。”
“这就对了,娘,您做弟妹的衣裳,纸钱我来印就好了。”染染很是熟练的用棉布在印版上面涂抹红色的水,趁着印版没干的时候,把白色的纸放上去,用手掌轻轻一划,白纸上面就印上了印版上的花纹和数字。
印版不止一种,有印有一百文钱的印版,也有五百文钱,还有以多少银两为单位的印版,这就有点像是古代版银票的感觉。染染家的是五百两银子的印版和一百文钱印版。
除了纸钱还要准备用金色纸张做的金银珠宝。
林林总总加起来数量不少,白张氏和染染也不在说话,各自忙活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忙起来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飞快,染染还没觉得累,天色就渐渐暗沉了下来,秋娘也回来了,还把那些烂菜叶给带回来,说是喂猪正好。
晚饭过后,一家人包括秋娘都坐在白张氏的房间里,染染拿出一本启蒙书,教他们认字,这字是什么意思,要怎么写。
染染每天只教二十个字,她怕教多了他们记不住,别小看每天都才一点点,堆积起来也就多了,不说别的,起码那些小白话本白无双就差不多能够磕磕碰碰的读出来了。
在他们学习写字练字的时候,染染拿出从山洞里带来的书看了起来,对于医者来说,没有什么比这类书更能吸引她目光了。
染染家烛火通明,除了纸张的沙沙声外就是翻书的声音。
而位于南江县府衙,有一个人过的就不是那么恣意了。
假杨天文也就是阿木一,他此时正倒在衙门的地牢里,这和普通的大牢不同,一般的大牢都是用木头建造的,而这间牢房,四周布满了大石头,唯一的门还是铁门,除非关在这里的人有神力,否则是插翅难飞。
本来就抓住的阿木一心里还是很有底气的,他知道那位肯定会来救他,所以在一开始逃走的时候才能够那么肆意叫嚣,可惜,还没等他飞走,就被树藤缠绕住了,然后他这个自认为在场唯一的武林高手就这么被一群衙役捉拿住了。
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那树藤如何会缠住他的脚?想起中原有句古话叫做反派都死于话多,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所以他那时候威胁他们是错的?还是说现在是时候到了么?
阿木一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很难受,如果再不喝新鲜的鲜血,他就会发狂了。
“啊……”头疼的很,浑身上下的血管都在叫嚣着他要鲜血,阿木一身上不仅绑着铁索还有一根小尾指粗的绳子。
地牢里几乎等于全封闭,除了铁门最上面有几排小孔和门顶部有一个小洞外,连丝光亮都透不进来,而那个小洞外面的人投食时使用的,地牢的地面潮湿的很,在这么热的天气里,更是让人无法忍受。
林春会把人投到这里一方面是阿木一犯得事情实在是罪大恶极,再则他也怕阿木一有同伙,担心有人来劫狱,所以才直接把人丢到这里来。这个地方除了他,没人知道。
阿木一暴躁的在地上滚动,热,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喝血,可是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连现在是什么时辰都不知道,只感觉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桎梏。
“啊……”阿木一疼的满地打滚,地牢里传来他惊吼的喊叫。
在地牢上面不远处的值班衙役突然觉得身上一冷,不该啊!现在可是七月份,他怎么就打了一个寒颤?摸了摸手臂,衙役再次进入睡眠,也不知道是谁半夜三更的乱叫,连大牢这么偏僻的地方都听的到。
他完全没往白天羁押回来的人犯上面想。
夜色弥漫,整个大地都处在沉睡中,等到太阳从东边升起时,地牢里的阿木一已经疼到昏死过去了。
林春来送早饭的时候,没听到里面有动静,他叫了一声,里面没有丝毫的声音,难道被劫狱了?吓得林春赶忙摸出钥匙,打开了铁门,点燃了一根蜡烛后才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湿哒哒的地板上,趴了一个人,要不是他身上还绑着铁链和绳子,林春几乎都不敢相信这就是昨天羁押回来的人犯,此时的他面朝土地睡得香甜。
手腕、脚踝上伤痕累累,身上的衣裳早已湿漉漉的,沾在上面的不仅有潮湿的泥土还有汗水,脸上脏兮兮的沾满了泥土。
地面上原本铺垫好的稻草早已经被阿木一滚的到处都是,这个地牢乍一看还会被人以为是猪圈或者牛圈。
林春连忙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好在还有呼吸,然后又把阿木一脸上的泥土用手巾擦了擦,露出了他的面容,让林春诧异的是,这个男人已经不是昨日的容颜了,五官深邃,鼻梁高挺,这是、、、北莫人?
反正他的五官一看就不是中原人。
林春浑身的冷汗冒了出来,原本以为只是抓到了一个武林高手,没想到却是别国人,这会不会是别国的奸细?据说这几年北莫屡屡犯大秦的边境,都被大秦的战神靳王爷打的是连连败退。
莫不是在战场上搞不定靳王爷,所以才想着后院放火这一招?
那如果正如他所想那样,林春不由得冷汗连连,他只想好好当个父母官,怎么就那么难?大秦地大物博,这北莫人怎么就偏偏选中了这里?
既然是北莫人所为,那么事情肯定不会简单,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林春连忙出了地牢,把铁门给锁上,想了想又不放心的加了两把锁。
即使这样他还是觉得不安全,当官当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他能淡定才怪,他慌乱的走回衙门,突然脑海里浮现出昨天玉娘送来的玉佩,林春连忙拿出玉佩放在手里,为今之计也只有这块玉佩的主人有办法了吧?
想到这里,林春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让人备了马车前去醉香楼。
今天是染染和李挽君的父亲李铁匠约好复诊的日子,一大早,染染就起来了,想到上次在山里偶然间看到清凉润肺的药材,染染决定先去山里一趟,她上次装的陷阱也很久没去看了,正好顺路去瞧瞧。
背上一个背篓,拿了一把弯刀后,染染就顺着夕阳山往上走,她最近发现了一条可以直达大青山深处的小道,虽然有些难走,但是可以更快达到深山里面。
一路上染染都在采药,面馆她打算在八月份开业,彼时也只剩下半个多月的时间,很多东西都要准备起来了,她也怕面馆开业后比较忙,没时间来山里采药,所以这次她打算多采一些,有些极好极珍贵的药材因为到了初秋后倒是不怎么长了,要是寻常的采药人肯定是不会采,而是留着等到下次进山时再来看看。
不过这些对于染染来说都是小问题,异能在手,想要多大都可以浇灌出来,所以深山里就出现了这么一幕,泥土里那幼小的药材苗突然之间就变大了,虽然形态各异,但是懂药材的人都能看出,那些药材在市面上可以说是一株都难求。
在使用异能差不多半个时辰后,染染只觉得浑身都轻飘飘起来,手指上缠绕着一道淡淡的青色光环,染染惊喜的看着这青光,突然间好想哭,她的异能终于升级了,她终于突破了第三关。
以后控制植物终于不再是一株一株了,而是可以成片的控制,虽然以她现在的能力也就只能控制半米内的小株植物,要想控制那些参天大树或者是灵长性植物,是不可能的,她现在拼尽全力最多也只能控制一株。
不过即便是小小的变化也很是值得染染兴奋个半天了,让她惊喜的还在后头,意念传来她的空间有些东西可以解锁了。
比起植物异能,空间更让染染好奇,主要还是因为前世的她也有植物异能,现在她不过是从头开始修炼而已,而空间,她以前也只听说过,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
染染迫不及待的进入了空间,在以前这个空间给染染的感觉就是可以随身携带的储藏室,不过今天过后这个空间就不是单纯的空间了。
也许是她植物异能达到三级的原因,空间显示染染可以解锁三个物件,或者是解锁一个大物件和一个小物件。
染染在屋里溜了一圈,然后到了房子外面,看着那空旷的地,染染突然萌发了一个念头,她想要自己中块药田,可是种在外面很容易被人惦记上不说,她现在也需要藏拙,不如,她解锁一块地,直接种在空间里面,除了她别人也都不会知道。
染染点了解锁土地的按钮,不管是在哪个地方,土地都是贵的要命的资源,一小块土地解锁后,空间提示,染染只有解一个小物件的机会了。
对于那些小物件染染倒是没什么兴趣,所以也不解了,直接退出了空间,看着茂密的丛林,染染想着,冬天快要来了,她趁着今天多采点药材种在空间,当然了,能被染染种在空间的药材都是些稀缺的药材。
一路走来,背篓里装的满满的,空间的空地上也种了几株对生长环境要求极高的珍贵药材,一边采药一边把自己前段时间设置的陷阱也都走了一遍,这次倒是有些收获,在两个陷阱的绳子上染染捡到了两只山鸡,山鸡还没死,不过也饿的不轻,还有一处装了只兔子,可惜已经腐烂了。
染染叹了口气,早知道有收获她就该勤劳些进山来的,可惜,她前几次来时都没有猎物,这才一段时间没来,倒是可惜这只兔子。
把山鸡放在背篓里,染染又把陷阱的位置挪动了一番后就决定回家了,现在回家刚好可以赶上吃午饭。
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突然山谷另一边冒出了一道黑烟,这引起了染染的注意。
大山里放火?
浓密的黑烟滚滚而出,翠绿色的树木都被浓烟给覆盖住了,鸟类全都被烟熏的飞走了,天空中传来唧唧歪歪的鸟叫声。
山里是不允许放火的,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官府都有文书通告,在山里放火引起火灾,轻者罚款坐牢,重者砍头偿命。
要知道山里树林茂密,干枯的树叶和杂草随便有点小火种都会点燃,要是一阵风吹来,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了,少则一片山林被烧毁,重则是火势顺着绵延的群山烧去。
染染离黑烟的地方隔了一座山坳,等到染染摸爬滚打到了地方的时候,染染才觉得自己想多了,这里并没有着火,而黑烟是因为地上一大片不知名的植被被烧毁了,除了那一大片的植被外,别的植物都还好好的。
染染粗略的算了算,这一大片被烧毁的地方最少都有一亩地,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精力跑来大山里种东西,种了还要把东西烧了?这是为什么呢?
染染有些好奇这里种的会是什么,为什么会被烧毁,她左右看了看,可惜除了黑乎乎的一大片,连植被原本的样子都看不出来,只知道这种植被体型娇小,应该是附在地面上生长的。
染染有些失望,她抬步就往山下走去,快要走出这片被烧毁的地方时,突然杂草里一株金色的如同金线的植被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株金色的植被体型娇小,叶子是金线连成的,和现代的金线莲很是相似,叶子比金线莲小,叶子上也有交错的线条,只不过它整体颜色为金色,而金线莲大多数都是深绿色。
染染觉得这可能是古代版的金线莲,要知道以前她在医院时,有多少有钱人争着买金线莲来保养身体,既然这植被和金线莲如此的相似就算不是金线莲,它们之间也有可能是近亲!
这株植被也有些被烧伤了,染染用异能浇灌后,直接种在了空间里,随后下山回家。
此时正值正午,午饭时间,染染家门口很是热闹,染染回来时就看到在隔壁帮忙修建房子的人都跑到了她家门口,围着她家的大门。
这是发生了什么?
走进后染染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哭诉着:“各位大叔大婶,我是白大丫的未婚妻林子安求求你们帮我说说好话,我真的是真心实意想娶白大丫为妻的,只是之前因为听信了了一些谣言,才做出了混账的事情来,不过我已经真心悔改了,以后一定会和大丫好好过日子,也会孝敬双方母亲。”
林子安说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染染听的是火冒三丈,她都还没对林子安怎么着,除了让他尝了尝痒痒粉的滋味,这个渣男怎么就又厚着脸皮贴上来了,当她白染染好欺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