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夏医坐在院中若有所思的,就连束儿从他面前走过也没有察觉,这反倒让她好奇起来。明明不过才从外面回来,怎的突然这般深沉。“喂!”束儿拍了夏医一巴掌,差点没吓得他掉在地上。
“干什么!吓我一跳。”夏医站起身来,安抚了被惊扰的心。
“你这是怎么了?今天你跟姐姐都讲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谈论什么时候该把你送会奇幽谷去。”夏医边说边走到药炉边看看他熬了几天的新药。
“你说什么?”束儿一听让她回奇幽谷就急了,跟着夏医走过去,“姐姐要把我送回去?”
“这都是为你好。”夏医站直身子,看着束儿道,“最近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再待在这儿也不安全了,何况,你迟早也是要回去的,奇幽谷还等着你重整旗鼓呢。”
“可是我不想回去。”束儿忽然抓着夏医的手腕,哀求道,“就不能再待久一点吗?”
“这……你跟我说没用,这是你姐姐的决定。”夏医说着想要挣脱束儿的手,可是刚挣开却被束儿一把抱住了,他顿时不知所措地僵住了。想他夏医从出生到现在虽说风流潇洒,四处游荡,但是对女子的喜爱从来都是嘴上说说,从未触碰,也从未动心过,再看看紧紧箍着自己的束儿,顿觉大气不敢喘,心砰砰直跳。
如此沉默许久,束儿这才松开夏医,眼眶红润地笑看着他:“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好好留在天之涯……”
夏医怔怔地看着束儿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她刚刚抓过的手腕,脑袋一片空白。
就在束儿离开院子不久,靳永回来了。他一句话也没说地路过夏医,反倒是夏医把他拉住的。
“现在幽儿姑娘受不了刺激。”夏医生怕靳永也像靳月今日这般失去理智,劝阻道。
“我去看看她。”出乎意料的,靳永很是平静,随后径直往后院走去。
他轻推门而入,一旁犯困的小莲被微小的动静惊醒,他摆摆手示意她出去。她睡得很沉,眉头微蹙,脸色苍白。他坐在边上看着眼前人,轻轻握着她的手,心中无法言说的痛,一边是丧母之痛,一边是尚未过门却早已情定一生的妻子,他多想知道真相,却又怕猜疑伤了她。不知不觉中,握着她手的力气越来越重,幽儿缓缓睁开眼,支着床沿坐了起来:“怎么回来了?”
这才意识到自己吵醒她了,靳永松开手,淡淡一笑:“想看看你了。”
这是一个悲恸复杂的笑,她明白他的心思,可是她又何尝不痛苦不矛盾,这么大的事她说担就担,只是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靳家不能少了他。她轻抚他的脸,“你是不是也想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告诉我。”他眼神坚定地看着她,期待一个答案,“告诉我!”等来的沉默加深了他对真相的渴望,不由得紧紧抓着她的肩,“告诉我!”
“相信我……”她忍着肩膀的疼痛,左手忽地在靳永面前一晃,他便昏睡过去了。
等到他再次醒来,围在身边的是夏医和靳月。“幽儿呢?”
“她……”夏医支支吾吾地不知从何说起,倒是靳月一把推开夏医,愤愤道:“她已经偷偷离开了……我就知道,娘的死跟她脱不了干系!”
“怎么回事,你是不是逼她了?”夏医更是感到奇怪,明明那天幽儿才请他帮忙找一僻静处休养,本想如此还能替靳永好生照看她,现在倒好,她先躲开了,万一遇上什么事可是一点照应也没有了。
靳永没有说话,而是一把掀开被子,往幽儿卧房走去。几乎是破门而入之势,却见房间空无一人,她走了,又走了,一点也不顾及他的感受自私地走了。
“啊——”他大喊一声,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裂开两半。就在此时,院子里传来打斗声,却是靳月和束儿在外打斗。
“你姐姐杀了我娘,现在又走了,这仇就由你来还了!”靳月持剑将束儿逼到一角。
“姐姐心地善良,和老夫人无冤无仇,你不可以这么诬赖她。”束儿不甘示弱,终身一跃将靳月踢至一边。
“妖女……”靳月反身一个回旋,剑指束儿,眼看就要逼近她了,却被忽然飞来的一条藤鞭给阻断了。
很快,一白衣女子从半空跃下。
“白霖草姑姑。”束儿惊喜道。
靳永走了出来,白霖草瞥了他一眼,又看向束儿:“束儿,跟我回去。”
“谁也不能走!”靳月捡起地上的剑拦道。
“靳月,不得无礼。”靳永呵斥道。
“我收到幽儿传信,来接束儿会奇幽谷,还请靳将军不要阻拦。”白霖草虽不满靳永,但毕竟在人家地盘,多少还是要客气点的。
“她在哪里?”
“她在你们将军府不见的,我还想知道她在哪里呢!靳将军,如果你保护不了她,当初就不该带她走。”话毕,白霖草拉着束儿离开,走了几步,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幽儿让我给你传句话,不要找她,这次……换她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