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服了几天药茶和安胎药,幽儿的脸色红润了不少,体力也慢慢恢复了,便天天嚷着要出去走走。这不今天又闹起来了,靳永有公务进宫去了,司马莲云和靳月只能变着法地哄着,让她且在后山走走散散心,待靳永回来再做打算。
“哎,这有身孕的人啊,脾气就是变幻莫测,你还都得哄着依着她,麻烦麻烦!”夏医在院中边扇火熬药边自言自语道。
“你说谁麻烦?”束儿凑了过来,坐在边上帮着一起扇火。
“你们姐妹俩都麻烦。”夏医撇撇嘴,“一个恃宠而骄,天天闹;一个睡了几天,最近才醒。”
“你干嘛这么小气啊!”
“我小气?我,这些天是谁一直照顾你的,我小气!”夏医不满道。
“这些天多亏夏医公子照顾,我现在这不帮你扇火了嘛。”束儿笑嘻嘻地说道,“我姐姐本就自由惯了,如今受制于腹中胎儿,哪都不能去,这也不能怪她……”
说话间,木伯小跑进门,脸上满是喜悦。夏医将他拦住,这才了解,原来这些天靳永早出晚归的,早已干脆利落地将将军府布置好,只等过两天吉时迎娶幽儿了。现在木伯是奉命回来,告知司马莲云此事,好准备准备。
束儿在一旁听着,甚是好奇,她从未见过拜堂成亲是怎样的情景,终于过两天就能看着姐姐出嫁了。兴奋之际便要跑去告诉姐姐这个好消息,但被夏医拉住了。
“人家将军没告诉你姐姐就是要亲自告诉她,给她个惊喜,你别好心坏大事。”
“这样啊,那好吧,我不说。”
两人在院中继续扇火熬药,但过了一会儿,两人都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跑去将军府一探“军情”。
待靳永回到别院,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糊味。只见院中火炉上熬着一壶药,却不见夏医踪影,便命人处理掉。在走向后院途中,正好碰见司马莲云和靳月。
司马莲云一见到他便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靳永啊,你快去看看幽儿,又闹着出去呢!好不容易才哄下来,现在小莲正陪着她到后山走走。”
“就是啊,哥哥。这么天天闹也不是办法呀,你得多陪陪幽儿姑娘。”
“我知道了。”靳永目送司马莲云她们离去,这才往后山赶去。
幽儿在后山走走看看,想要给这些玫瑰浇浇水,帮忙给马喂草料,却都被跟在身后的小莲给制止了,小莲围在她身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
“姑娘,你现在有孕在身,还是我来吧!”
“姑娘,这种粗活真的不适合你,万一有什么闪失,我可怎么向老夫人交代呀!”
“姑娘,你还是好好待着吧,需要做什么都有小莲在呢!”
……
幽儿捂着耳朵摇摇头,走到哪儿小莲就跟到哪儿,干脆纵身一跃直接坐在了马背上,这下可把小莲给吓坏了,一股脑跪在地上,哭喊道:“姑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求求你快下来吧!要是被马给摔着了,小莲就是把命搭进去也不足惜啊!”
“哎呀,你哭哭啼啼地干什么。这马是有灵性的,不会把我摔着的。”幽儿总算做了件随心的事,开心极了,正要驭马而行,缰绳却被拉住了。
“小莲,你别拉着缰绳……”边说变回头,却见靳永拉着缰绳。
“起来吧!”靳永对着小莲说,“你……”
“你别怪她,她也拦不住我。”幽儿怕小莲被责罚,维护道。
靳永听罢,让小莲退下,又对幽儿说道:“不怪她,就只能怪你了。”
“哼。”幽儿别过头,“在你们这别院待着甚是无趣,我还不如回天之涯、奇幽谷呢,任我逍遥。”
“瞧瞧你,怀个孩子把脾气都养大了。”靳永打趣道,“想去哪儿,我陪你。”说话间,靳永跃上马背,护着幽儿,拉住缰绳,驭马缓行。
在路过玫瑰丛中时,靳永顺手折了一枝藏于身后。
靳永驭马带着幽儿从后山出去,又拐进一条长着郁郁葱葱树木的小道,在途中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水声。
“你带我去哪儿?”幽儿好奇道。
“无聊之地。”靳永逗趣道。
很快便到了一片开阔之地,入口处有道小小窄窄的瀑布,倒也不像瀑布,更像从山顶流下的一股泉水。水流之处布满了青黄的苔藓。前方则是遍地的溪流错杂,毫无规则可循,交错的溪边上稀稀疏疏长了些野花。靳永带着幽儿驭马踏溪而过,幽儿探着头看下去,溪水清澈见底,在马蹄踏下时溅起点点水花,甚是新奇。穿过溪流错杂之地,便是一片完整之地,地上长着稀稀拉拉的玫瑰,有的已经开花,有的尚在生长中。
靳永跃下马,又小心护着幽儿下马。幽儿看着眼前这片玫瑰,不似别院后山那簇簇红艳,而是平平凡凡,自由生长。幽儿看看靳永,靳永牵起她的手,道:“这片小山谷是我以前修行时偷闲的地方,没几个人知道。这些玫瑰都是我一枝一枝亲手种上的,本想等到长得繁华一片再带你来的,不过还是等不及了。”
说话间,靳永从身后拿出一支玫瑰:“这里的玫瑰还没有后山的繁华鲜艳,所以我从后山折了一枝,就想把最好的送给你。”
幽儿接过玫瑰,莞尔一笑,道:“我知道,你有话要对我说。说吧,我听着。”
“好吧!”靳永拍拍手,背过身,佯装深思熟虑道,“是该履行‘待君归来,与尔成婚’了。”
“好啊,你是有预谋的。”幽儿把玫瑰扔过去,转身便往后走。
靳永转过身,追上去一把将幽儿拉到怀中紧紧抱住:“就算是预谋,也是为你而谋。”
“那你以后有得动脑子了。”幽儿轻拍他的背,甜甜一笑。
靳永征战杀敌无数,自问从未败过,却心甘情愿屈服于眼前这女子。天下之大,纵然无所畏惧,却总会有一软肋相伴而行。
婚期将近,一切就都会有所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