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糟糟的木值宫殿毫无昔日之辉煌,那些珍贵精美的瓷器画卷早已消失无踪,可以想象这里都遭遇了什么。看着幽儿有点晃神,央玦缓缓走过去,黑色纱衣随着微小的动静飘了起来。
幽儿忽然剑指前方,警惕地看着央玦:“回答我,奇幽谷的居民呢!”
“走的走,散的散。你看看这周围,都是你口中的‘居民’造成的。可惜了,如果她们愿意留下,我倒是很欢迎的。”央玦捂嘴笑笑。
幽儿推剑直指央玦,猝不及防间,央玦身上的黑纱衣被削落了一角。幽儿趁势来到束儿身边,将她扶起推到空念设下的护阵中。就在刚刚空念出去之前,偷偷将其用意告诉了幽儿。他刚刚盘腿而坐就是为了防备央玦设的陷阱而设下的护阵。一旦不敌央玦攻击则可跳入护阵,以获得暂时的安全。
“你们是逃不掉的。”央玦回过头来,她显然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同,纵身一跃,执掌聚法直击幽儿心门,幽儿将芳蚀剑挡于胸前,冲击力使她后退了几步。
只是很奇怪,再次想反击时,体内有股阻力重重将她的内力压着,怎么也施展不开。面对央玦的再次追击,幽儿只能挥剑而去,紧接着一个前空翻狠踢了央玦肩膀几脚,却很快就有被央玦一掌给抵回去了,一下间便重重倒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芳蚀剑也落到了一边。
央玦站在前方,冷冷地俯视着她,诡谲笑道:“你输了。”说话间慢慢逼近幽儿,蹲下来抓住她的脖颈提起来:“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真相吗,看在你临死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
幽儿满嘴是血,痛苦地看着央玦,毫无办法。“看你这狼狈样子,我痛快极了。你不像你娘,你娘从小就孤冷傲气,仗着自己的灵体之躯就在师父面前邀功请赏,不给我们这些俗世弟子一点机会与面子。她以为她清高、孤傲、受人敬仰爱戴,可如今不也落得个不洁之名?而这些,都只是我还给她当年对我的羞辱罢了……”
当年,落娘和央玦同拜师门,落娘是央玦的师妹,但由于是灵体之躯,故资质较好,修为增长很快。所以师父有什么任务,落娘都争着去执行,央玦即使有所不满,也碍于自身修为不足没好反对。更何况师兄骆峰喜欢落娘,有什么也都替她说好话,所以落娘一直是众弟子中最受师父喜爱与看重的。
央玦的不满一直深埋心中,未曾发酵,直到一天……
那日落娘正好完成任务从俗世归来,正巧碰上师父与众弟子在院中比划修为。那时央玦正好与骆峰切磋比试,落娘一时兴起加入,三人便互相比划起来。骆峰一男子与两女子比试顿觉失了风度,退了出来。央玦见状,便也停下,道:“我和你师兄比试,你闯入算怎么回事?”
“我为什么不能加入,师父也没规定比试只能有两个人。难不成你怕输给我?”落娘年轻气盛,挑衅道。
“你说什么!”央玦顿时来气。
“如果师姐不怕输给我这个师妹,就证明给我看啊!”落娘手执剑向前,等待对方的回应。
“比就比,我还怕你不成。”央玦愤愤道。
“等等,如果师姐输了,就要当着众师兄的面向我低头认输,还要帮我洗半年衣服。”
“哼,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答应你便是。”
本是一次修为的比划切磋,输赢本无什么意义,央玦却被落娘的一番挑衅给激起了好胜心。事实上,在两人的比划中,本是不相上下的,但落娘修为更胜一筹,央玦在多次抵挡不住之后,偷偷使了无色的迷香欲趁机击败落娘。但被落娘发觉,狠踢一脚便把央玦给踢落在地。
“师姐,你居然想借迷香来削弱我的注意力。”落娘毫不留情地在众师兄面前揭发央玦的手段,引得众师兄议论纷纷,指责央玦比试卑鄙,有失风度。师父则是失望地甩袖而去。
于是在往后很长一段日子里,央玦在同门中不受待见,渐渐被孤立,忍无可忍后便不辞而别,离开师门,自此以后,同门中也渐渐忘了她的存在。
“我……娘没有……错,你就是……卑鄙……”幽儿听罢,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是啊,我卑鄙……”央玦自顾自的说着,“所以我才要毁了你娘,哪怕是借你娘的身份去和骆峰苟合,我卑鄙,哈哈哈哈……”
原来真的是她,是她化作娘的模样去……幽儿一瞬间气得额上的血管都凸起,紧攥着拳头却无能为力,她现在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我现在就送你们姐妹去见落娘!”央玦说话间加大了手上的抓力,眼看幽儿就要断气了,空念忽然破门而入,眼前的景象让他不敢想象。他本以为护阵能保她们周全,没想到因缘这傻丫头居然没进去。
“怎么,你也想来陪她们一起去死?”央玦冷笑道。
空念二话不说将手上的佛珠扔了过去,却被央玦躲开了,但他随即而来的一掌却是直击央玦后背,央玦受到这么强的内力,一时失了气力,只能把幽儿甩到一边。空念继续攻击,央玦左躲右闪,寻找着任何一丝机会反击。
“你还在等什么!”央玦纵身一跃,落到殿内一只金麒麟上,朝着房梁喊道。
空念抬头一看,只见断剑正躺在房梁上饶有趣味地观战。
“我还以为你对付他们绰绰有余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嘛。”断剑说话间翻了个身,稳稳地落在地面上,又伸手将一边地上的芳蚀剑给吸过来,“你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
在断剑与空念过招的同时,央玦飞身而下欲把幽儿给抓走,却被窗外飞进来的一把匕首给阻止了。
回神间,靳永和夏医匆匆赶来。靳永跑到幽儿身边,将她扶起,只见她满嘴鲜血,胸前的衣服也已被染红了。“夏医!”靳永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叫道。夏医赶忙跑去,靳永将幽儿交给他,起身对付央玦。
靳永二话不说直逼央玦,招招致命,几个回合下来愣是把央玦给逼到了墙角,随即召出宝剑对着央玦右肩就是一剑。央玦痛苦地哀叫一声。
“你刚刚怎么对她的,我就比你狠十倍的讨回来!”靳永说话间对着央玦的左肩又是一剑,眼睛一眨不眨,央玦再一次痛苦地哀叫。
两剑下去,靳永缓缓转身,正当央玦自以为可以留一命的时候,又一剑飞了过来直穿其腹部。央玦一声哀鸣,贴墙倒地,她恐怕怎么也想不到,对靳永而言,她不配他正面杀之。
而她央玦怀恨半生,处心积虑想要将落娘带给她的所谓的“羞辱”都还回来,最后换来的却是一命呜呼。她自卑却不愿承认面对,一直以来自认为不公平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心魔作祟罢了。
断剑见状,只能先走为妙,毕竟他的目标是不问。
“夏医,她怎么样?”靳永抱起幽儿,怜爱地擦了擦她嘴边的血。
“我很好奇,你们是不是……”夏医欲言又止,但还是忍不住,“哎呀,我是说,幽儿姑娘她怀有身孕了,现在身子虚弱得很,得好生休养才行。”
“你说什么?”靳永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揪着夏医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我说幽儿姑娘怀有身孕了。”夏医一脸鄙夷地看着靳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