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宇文景睿的痛处在这儿!这个威武霸气的天策上将足以睥睨天下,却查不出毒害自己孩子的凶手,难免伤感万分。
“贵客,您千万别再垂询此事,要是惹得王爷大怒,奴才是承担不起后果的。”他颤颤巍巍地俯身说到。
我点点头,“今儿真是麻烦你了,你回去歇着罢!英莲有我在宫中照顾,不会有任何事的,他日必让你们兄妹平安团聚!”
他千恩万谢地道了万福,便一溜烟跑掉了。
天色已晚,我洗漱一番便躺下休息了。尽管忙活一天,身体已经有些疲惫,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想起今天苏侧妃看我那哀怨的眼神,我就有些奇怪。
我来到王府不过才两天,刚才又是第一次与她见面,她为何看我像是看仇敌一般,倒像是我害了她的孩子。
杨柳许是听见我在榻上如烤火般的翻来覆去,便低声问道,“姑娘还没睡着?要不奴婢去讨些安神香来点上?”
“不用麻烦,杨柳,你陪我说会儿话就好了。”
她轻声走过来,燃起一支红烛,橘黄的光闪动着,摇摆不定。
“姑娘可是为苏侧妃之事忧心?”
“嗯。”我将头发铺落在背后,然后倚上枕头,“今儿王爷的态度你也瞧见了,晦明不定的,直叫我心里发毛。看来,苏侧妃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位置的,否则也不会因为我多问了一句,就成那般模样。”
她也叹了一口气,“姑娘,您想好如何面对王妃了吗?”
我摇摇头,“杨柳,明天起身后,我还是去拜见王妃,说明缘由。若是有机会回金陵,一定不再在这儿逗留。”
“姑娘此举必然明智。”
我就斜靠在榻上,也不吹灭蜡烛,身体乏极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翌日清晨,我到姐姐居所臻容殿时,恰赶上她在用早膳。青瓷兰花纹的碟子一共摆了十几道,她穿着桃色绒领牡丹花饰小棉袄,戴着红珊瑚石镯戒的手端着一碗汤汁啜饮着。她见我来访,一如既往地和气招待我,倒让我有些捉摸不清她的态度。
“木兰,你也来尝尝这豆汁儿,这可是王爷吩咐厨房今早现磨的呢。”
我讪讪地推辞了,两只眼只顾着看她房中的摆设。到底是王府主人常居的卧房,气派奢华自然不言而喻,堂房梨花木架上摆着各种珍玩,连装点卧房用的纱帐都是苏州产的极珍贵的流云锦。
我随口道,“王爷真是宠爱姐姐,瞧这卧房打理的真是让人如临仙界。”
她从侍女手中接过白纱兰花手绢,拭了拭嘴角,嗔道,“什么宠爱不宠爱的,也是十年的老夫老妻的了,就是他念着那点儿情,待我比那些年轻爱狐媚人的小丫头好点罢了。”
我浑身像被浇了冰水一般的冷,姐姐说这话是别有寓意的吗?
“木兰自然知道姐姐与王爷是极恩爱的。原想着再多在府中陪姐姐说说体己话,但如今外边疫病横行,木兰往返医药局和王府着实有些麻烦。”我顿了一下,“与其总是辛劳王府的侍从,不如木兰回医药局与金陵来的医女一同居住,待病灾好些,再来拜访姐姐。”
她气定神闲地抚了抚耳边的玉坠,“妹妹何苦委屈自己去住十几人的破敞房,我答应了,王爷也未必答应,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