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何苦如此,您必能长命百岁。更何况,木兰不过是个普通女官,如何能替殿下解忧?”
“能让震慑鞑靼八部的飞将燕王和宫里出了名难惹的十三爷同时看上,你自然有过人之处。”他暧昧不清地看着我,“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点事儿还是瞒不住我。”
我的心凉了个透,没想到这事竟被太子知道了。
“殿下打算怎么处置奴婢?”
他轻笑两声,“红颜不一定是祸水,这些都靠人来掌控。我不想看到有朝一日两个兄弟为了一个女子争得你死我活,也不忍让你这般善良聪明的姑娘香消玉殒。”
他将话说的如此清楚,我不得不面对,只能颤着声音说,“燕王是我大姐的夫婿,我对他并无意。十三爷虽然表面端着架子,却内心柔软无比,木兰倾慕不已,不会因为身份差距就甘心错失挚爱。”
“挚爱?”他反问道,“你才十五岁,有很多事不懂,人心在不断变化,到时候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若将来景阑继为东宫,他势必不会娶你为正室,而且妻妾成群,依照你的性子,你能忍受?”
“我…”
“你虽对燕王无意,可并不代表燕王会放过你。老四对任何事物向来势在必得,看上的女子是这样,金銮殿上的那个位置恐怕也是如此!”太子极其沉重地说,已然忘记了自己还是东宫太子。而这话在我听来,便如尖刀般狠狠割在胸口。
“太子殿下多虑了,皇上如今鼎盛之年,您也尚且为东宫,怎会无故生出那样多的是非?”
太子摇摇头,瘦的骨节分明的手抚弄着月白袍上的云秞纹,无光的眼望着琉璃窗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天空中竟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如鹅毛般落在世间的每一个角落。只一小会儿,那几棵白梅树下已经堆满了雪。
“刚刚才与梓潼说,若无雪景与白梅相衬,你来了也吹不出玉笛的意境。没想到,这一会儿,就变了天,愣是下起这般鹅毛大雪,在金陵城可是少见。”
“既如此,奴婢便吹一曲《雪中行》,也应应景。”说着,我从锦布包里拿出沉甸的玉笛,略抚弄下,便捻奏吹响。这曲调颇有昆曲之风,柔美圆润、细腻清扬。一曲奏毕,让人心情舒畅,愈发觉得这雪下的极合时宜。
太子拍了拍掌,“不错,这笛子学的倒是用心。不过,还要慢慢精修,才能登峰造极。孤倒是希望,你能如这寒冬的梅花一般,傲寒而放,幽香不止。”
“就怕木兰没有那般傲骨。”
“会的,孤看的出来。木兰,孤这身子撑不了许久了,未来能登大宝者,非燕王即景阑。孤只希望,待到那一天,你能纾解他们兄弟关系,莫要让他们置对方于死地。”
我慌乱做一团,被太子的话弄的心惊不已,只勉强嗯了一声。我正想告退,却听太子忽然重重地咳嗽起来,他用白布捂着口鼻,头上的青筋暴起。
“殿下,殿下!你怎么样?”眨眼间,太子妃已经冲了进来,连忙抚着他的后背。南阳郡主躲在门口处,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们。
“梓潼…不要紧…吃颗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