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笑了笑,“都不妨事的,夜宴不是得到酉时三刻才开吗,你饿了,可以先垫垫肚子。”说着,他往前推了推。
我放下手中的花绷子,淡漠地别过头,在身侧的盒子里找丝线,一边说,“畅春园规矩没那么大,等人都到齐了就开宴,孩子多,我也常活络活络规矩。”
他有些沮丧,刚想说话时,我掀开了篮子上盖着的碎花布,捏了一个小包子吃,他瞬间都惊喜了,定定地瞧着我看。
“臣妾谢万岁爷赏了,想来宫里还有宗亲要拜谒,皇上还是早些回去吧!”
他喃喃道,“不急不急。我今儿来,一则看看你,二则想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他面色不豫,艰难地启唇道,“木兰,咱们和好吧,你跟我回宫吧!”
我扔下了手中那半个还没吃完的包子,对上他的目光道,“如果现在能回去,我当年干嘛要出来。”说着,我站起身肃身道,“臣妾恭送皇上。”
宇文景睿被我逼的没有办法,苦着一张脸走出去了。我也很奇怪,两年来,他对我的态度一直都这么温和,根本不像外面疯传的那般——手腕强硬的玄德帝。
他刚走不久,外面廊子上就响起叽叽喳喳的声音,我侧首一看,两个大一点的孩子领着几个小娃娃嬉戏打闹着跑了过来。
“母亲!永昼哥哥和公主姐姐来了!”
我看到了永昼和萤儿,他们俩是青梅竹马般的合适。大哥丧事毕后,三哥用剩余的钱在东城置办了一处院子,虽不大但也够一家人住了。三哥接了一家人过去,六月里又接了萤儿过去住,同永昼一起念书。
“萤儿快过来。”
萤儿穿了一身淡粉色的棉袍,头发上简单缀几颗晶莹的珠子,衬的面容姣好。她笑着到我面前问安,“给母亲见礼。”
我拉她起来,“好了,不必多礼,今儿下学下的早?”
萤儿点了点头,“西席先生说,今儿是除夕,便早些下学,一气到正月初五才再开堂呢!萤儿这次要多在园子里陪陪母亲。”
“永昼也在园子里多陪陪姑姑!”
我扑哧乐了,永昼这脑袋瓜倒是灵光,但一旁的弘霖就不开心了,嚷嚷道,“有小爷我陪母亲就好了,这没你们住的地方!”
我戳了戳弘霖的脑门,“从哪里学了这样多不规矩的调调?”
另一个差不多大的小孩儿道,“弘奕知道!都是三舅舅教的!”
我抓了一把糖果递到弘奕手中,这孩子随了云若,爱吃甜。他嘿嘿笑道,“姨娘真好,我娘都不准我吃糖。”
“那你可得收好了。弘奕,你娘他们呢?”
久久不出声的永璟道,“我爹行动不方便,三姨娘陪我娘推轱辘车呢!”
永璟是二哥与张寒生的。我住到畅春园不久,二哥便被放了出来,张寒苦苦等着他,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
“哟,小崽子们,你们不许吵吵主子安静,去去去,都到一边玩去!我们家那仨崽子在后头等你们呢!”
小孩儿们笑哈哈地给我行礼,都散了出去。我看着门边喜笑晏晏的女人,对着她招手道,“二姐姐,过来坐。看过郑王了?他在里头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