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存心算计我,我若龟缩在长春宫,倒显得心虚了。何况既是冲着我来的,我总要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外面的雨势丝毫不减弱,罗络原是想叫了太监们抬轿子送我去宫正,但被我拦下了,别人想问罪于我,再这样大摇大摆地过去,怕是要再给我安个张扬跋扈的罪名了。
我披着蜡皮雨衣缓步走在满是积水的宫巷中,晨儿在旁打着伞,但还是不免弄湿了裙裾,湿答答一片,晤着很不得劲。
上次踏足宫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我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被昭氏陷害而无法脱身。也是那一次,让我和景阑的关系发生了大转弯,彼此爱的热火朝天,殊不知真正救了我的是宇文景睿。
伤痛初恋已然走远,终生温情又在何处呢?
走到宫正大堂,两侧依然是看上去就让人胆战心惊的刑具,在幽光照射下闪出夺命的蓝光。
“来呀,给德妃娘娘看座!”
我眯眼瞧着神气自得的宫正,扬了扬手道,“不必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刘宫正阴阳怪气地道,“德妃娘娘稍候,这里面关系可大着呢,臣可不敢妄下定论,毕竟您是万岁爷的心肝,如今又执掌凤印。您要是不高兴了,万岁爷还不得把咱们的头都砍喽?”
我火气窜了上来,“那你想怎么样?”
他嘿嘿笑了两声,“娘娘别急啊!已经派人去请贵妃娘娘和贤妃娘娘了,总得有个见证,才不至于到最后成了咱们藐视娘娘呀!”
我气地说不上话来,只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没过多久,徐云涵便来了,她一挑眉,我就知道今日之事与她脱不了关系。
“宫正,你请本宫来到底是为何事?这还等谁啊?”
刘宫正谄媚地笑了两声,“外边这雨势大,估摸着贤妃娘娘是不会来了,贵妃娘娘替奴才做个见证罢了!”
她顺了顺帕子,笑道,“做什么见证?”
宫正接连轻咳两声,“今儿早上有宫女来报,说抚辰殿后边那枯井里有两具女尸,咱们一捞上来看呐,一个是司药司给德妃娘娘专门送药的宜春,另一个是德妃主子长春宫里的三等宫女心儿。娘娘您说,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儿,两个人一块跌到枯井里头去啊!”
徐云涵若有所思地瞅了我一眼,沉重地“哦”了一声。
“所以,咱们不得不查查这里头的事儿,又怕委屈了德主子,这不请您来督着咱们?”
徐云涵两眼弯起,对着我道,“德妃妹妹向来宽厚大度、体察宫人,要不怎么能得皇上盛宠呢?宫正真是多虑了。”
这两个人跟唱双簧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我无意跟他们打哈哈,直接道,“有什么说什么,这案子查不查了?!”
“查!当然得查。本官拿着皇上给的俸禄,自然要尽心尽力。这不,自从认尸发了丧文之后,也有胆子小的丫头太监们来这儿道实情了。”
“什么实情?”
宫正顿了顿,阴冷地看向我的脸色道,“这两个宫女还真不是偶然跌进去的!这里头有陷害!是长春宫的心儿要害死宜春,结果没成想,宜春临死前拉了她一把,把她也拽到阎王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