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素茗等人都深埋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我霎那间就明白了,估计是翊坤宫那边出了什么幺蛾子,宇文景睿去安抚那位美人了。
“行了,都别丧着脸了。以后这样的时候只会越来越多,难不成每次本宫都要去计较?”我坐起身,素雪连忙将莲花鞋捧过来,“我自己来,你们都下去吧,我到里面躺一会儿。”
素茗着急道,“主子娘娘还没用膳呢,要不奴婢现在就去传,您稍等用了再歇着?”
我抬手打了个哈欠,摇摇头道,“等我睡醒了再去传吧,实在熬不住了。”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提早午眠了,一觉直睡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被饿醒后,我还未来得及填一下空荡的肚子,就不得不去太和殿见宇文景睿。
就在我沉沉好眠时,发生了一件大事。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我再也不是为自己而活了。
赶到太和殿的时候,太阳已经沉下去了半个,胭脂红的光芒染红了半边天。东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时已进秋,用不了多久夜幕就会沉寂下来。
太和殿是屹立于白玉石阶上的大殿,周围是浮雕护栏,并没有红墙影壁。我踏进大殿之中,便觉一股刺人心骨的凉意迅速袭来,让我打了一个寒战。而满地的瓷器碎片和跪在角落里的几名大臣,更昭示着刚才宇文景睿发了多大的火。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我的声音打破了满室的寂静,连我自己都瑟缩了一下。
“你不该来的,来了也没用!”简单的话中满是厚积的怒意,加之他重重拍了下御案,我的心神俱是一抖。
“皇上…”我轻声喊了一句,“昨儿咱们才议了年号,您都说了‘玄德’二字,德者为重。林氏执掌锦华书院已有百年,若是就此覆灭,恐令天下读书人心寒。”
“平安!送你主子娘娘回去,无朕旨意,不许她踏出凤鸣宫半步!”
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头道,“今天皇上就是要了木兰的命,木兰也应当说下去!林敬藐视圣躬,其罪当诛,臣妾并无异议。只是林氏九族,并非都是逆反皇上之人。林奕等兄弟忠于皇上,实在不该被连坐,请皇上三思!”
“徐木兰,你疯了,朝政也是你能议论的?!”
他随手抄起桌案上的书朝我砸来,那书虽然不厚,但甩在身上,依旧是有丝丝痛感。
“平安,送她回去!”
我再呆在这里没有任何的意义,只能由素雪等人扶着慢慢走了出去。额头上的鲜血冒了出来,顺着鼻梁滑落了下来,素雪连忙拿绢子来帮我擦,“那林敬不肯撰写皇上即位诏书,藐视圣躬自然当罚,可娘娘如何连累至此,奴婢们看着心疼。”
我挣开她们的手,独自走到白玉石栏处,凭目远眺,口中喃喃道,“林姐姐,对不起了,若我不午睡,或许就保住伯父了。你千万不要回金陵,千万不要出现在金陵。”
我的头晕晕乎乎的,远处的宫殿重叠了起来,我想抬手揉一揉额头,胳膊却酸的如何也抬不起来,最后竟站都站不住了,膝盖一弯,便倒了下去。
“主子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