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清闻言,打了一个激灵,他哀求地看着我,眼中写满了恐惧。
“别慌!快哭出来!”
他努力做出悲恸的表情,然而脸却挤成了一团,哭不像哭,倒添了几分滑稽的意味。
最终,我无奈地在他腿上狠狠掐了一下,他便嚎啕大哭起来。而在这时,帘子也被打了起来,我赶紧闭上了眼,摆出一副将死的模样。
兆清孺子可教,趴在我身上呜呜大哭起来,嘴里喊着“夫人,你怎么就这样了”之类的话,我也配合他掏心肺地咳嗽了两下。
宇文景中端详了片刻,最后咳了一声,“让他们走吧!”
“走吧,走吧!”那些守卫也紧接着赶我们,像遇上瘟神一般。
一听到他们松口,兆清兴奋地拽了拽我的衣角,好像躲过一大劫一般。我心中的大石也放下了,既然瞒过了宇文景中,那往前的路也会少了一些艰辛。
这一晚,我们宿在了定远城外的客栈中。因客栈修在官道旁,周围有很多来来往往的商贩,客栈里生意也相对较好。
客栈外的环境极好,后面是一片空地,绿草野花相间,偶有蜜蜂飞来飞去,颇有郊外风趣。
“好饿呀!”兆清趴在木窗旁,伸舌头舔了一下唇,像个小孩子一样调皮。
“那你去喊一声小二,要些素食,让他们送到房中来,你不要下去。”
他嗯了一声,又装出哭丧着脸的模样,出去传饭了。但店小二似乎是欺负他怯弱,耽搁了许多时间才送来,我们的门被敲响时,已经将近戌时了。
兆清约是饿的不行了,听到门响,跳起来便要跑过去开门,我一把拉住了他,浑身莫名开始战栗起来,“不对!”
“怎么不对了?”
“外边怎么这么安静?”
兆清笑道,“夫人,现在都已经戌时了,快要到宵禁了啊,自然没有什么人敢呆在外边了。”
“可现在战事刚结,谁会有这个闲心管这些事?”
我的话音刚落,客房的门便被踹开了,两排列兵冲了进来,将我和兆清死死地围住了。紧接着,一阵拍手声自门外传来,每一声都直达我的心底。
“臣弟给皇嫂请安。”
我在心底悲叹一声,最终还是没能瞒过他。到了这会儿,我才发现自己犯了最致命的错误,一则自己低估了宇文景中,二则此前我在徽州借宿过,宇文景睿也是在那里找到我的。徽州,太敏感了。
“你愿意跪,就跪着吧!”
宁王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悄声说,“皇嫂您也真不怕,让万岁爷知道了,非得生吞了这小子不可,您哪儿是他能亵渎的?”
我扬起下巴瞪着他道,“别废话了,我跟你回金陵见他,你放了兆清和老刘。”
他打了一个响指,“皇嫂好气魄,是有让万岁爷神魂颠倒的地方。您不知道,您从徐州跑了,在金陵又找不到人,皇上都气地快要杀人了,臣弟都要吓破胆了!”
我没好气地呛他道,“他不是美人儿在怀呢吗,此刻该醉倒温柔乡才是!再者,你要恭维宇文景睿也不用这般,且不说他还没登基,就算坐上了乾清宫里的宝座,也顶多是个篡位的逆贼,名不正言不顺,万人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