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从得意笑道,“她哪儿能出入正门啊,顶多也就从侧门走,怎么,姑娘还要去侧门等她,那岂不成了奴才了?”
我按下心中的怒意,只笑道,“侧门怎么了?有眼的人都看得出我是谁,再说了,难不成走侧门的就不是人了?”
那仆从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只耷拉着脸带我到下人出入的侧门去了。
我细细听着身后的响动,宇文景睿的暗卫没有跟上来。一则,在程府不好施展,若不是我要跑,不是我的性命有危险,他们不会跟上来;二则,他们应该听到了,我只是要去侧门上等丫头,而且有几个仆从跟着,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我如愿地走到了程府侧门,这里的确偏僻,没有什么人走动。
“喏,就是这儿了,您在这儿等着吧,哥几个在墙根底下侯着。”
我笑着对他们说,“不用了。”
“那不行啊,可得看好了您,要是出一点儿事,我们几个都没命了。”
“不会的。”我看着远处渐渐靠近的人影,淡淡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们就去拿我画板上的那一幅画,王爷看过之后,便不会要你们的命了。”
那几个仆从皆品咂出别的意思,面面相觑地望着对方。其中最机灵的那个正要大喊时,他们脑后都被飞石砸中,纷纷倒了下去。
确认他们都已经昏倒之后,我才喊道,“云将军,出来吧!”
云战英大步流星的走出来,他身后还跟了几个人。
“小姐,我们赶快离开吧,待会儿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我无声地点了点头,在他们的掩护下,迅速从侧门离开了。之前,我便交代过云战英,准备好寻常人家的衣服和运干草的牛车。如今定远和扬州基本都划入宇文景睿的势力范围,若是我们骑马离去,必然会因太扎眼而被发现。
选择运干草的牛车,沿着最坑洼的道路走,虽然慢了些但却是最安全的。
这一路上,我也听说了最近的战况,与料想的一模一样,扬州虽然还在抵抗,但是士气不足。加之守城提督是曹皇后那位纨绔哥哥,形势已经非常危急。
我们必须赶在扬州城破之前回到金陵,否则,扬州城破,燕军渡江,一切都太晚了。
“不好了!不好了!你们快看那儿!”
我们本来已经从扬州附近的山村上了船,但远远看去,扬州城北门一片火光,已经蹿出天际。
“不好了,北门已破,来不及了。”云战英呆呆地看着,眼中满是自责与懊悔。
“来得及!我问你,耿元帅的大军呢?难道还没从郑州城里突围出来?”
“昨日已经破了驻扎在合肥的贼军了,只是官兵也死伤惨重,现在正在往金陵赶呢!”
“护不住金陵了!”我望着冲天的火光大声喊道,“云将军现在便去拦他们,便说是我徐木兰的主意,让他们去扬州,殊死一搏,还能让皇上安全离开!”
云战英愣了片刻,但很快回过味儿来,对着我抱拳沉重地行了礼,便跳入江中,慢慢游回对岸了。
而我,日夜兼程,终于在午正时分赶回了金陵城。此时的金陵,已是一片萧条,商户闭锁,百姓足不出户,这里哪还是一座皇都?
我直接去的,是西城的小院,彼时春桃姐看到我,一下子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