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定远按照我预想被宇文景睿攻下。
其实,并没有消息传到内院。但罗络说,后厨开始忙起来,闹出大架势,我就猜得差不多了。
天外突然飘起了细雨,斜斜地打在纸窗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前两天还湛蓝的天空忽然变得沉重起来,一场磅礴大雨似乎势在必来。
“罗络,你读过西席吗?”
小丫头不好意思挠挠头,“姑娘说笑了,奴婢几岁就卖进咱们府里了,打杂伺候人在行,却不认识一个字。”
我琢磨片刻,又问道,“你听说过金蝉脱壳吗?”
小丫头嘿嘿笑了,“听过这个词,但就是不懂什么意思。”
我笑了两声。金蝉脱壳是孙子兵法中的小计,相比其他谋策来说,常常被人给忽略。
“罗络,你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后天,你去徐州府最好的丝线铺子,帮我买各色丝线,我要为王爷绣万里河山图。”
罗络眨了两下眼睛,大概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她兴奋地直跳起来,“好嘞!王爷知道了,肯定会高兴!”
“不!不要告诉他,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罗络坏坏地冲我挤了挤眼,“姑娘放心吧,奴婢一定守口如瓶。等您绣成了以后献给王爷,王爷以后肯定会更宠爱您的,肯定会的!”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望着窗外如纷纷低落的雨,如丝线般没有间断。
宠爱,在外人看来多么好的一个字眼。一人得道,连带着亲眷朋友和服侍的丫鬟仆人也沾光。可我徐木兰,不需要任何一个男子的宠,我要的是全心全意的爱。
是夜,宇文景睿回到了徐州府,而程宣也在府邸的后花园摆了宴。过了酉时三刻,才有人到院子里来通知我们,为此罗络还抱怨了好久。我一笑置之,程宣知道我不待见他,也干脆不来讨好我,这样倒也安宁。
到了后花园时,宇文景睿和军营中众将都已经落座,最扎眼的是,宇文景睿身旁坐着一位女子,那女孩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柳弯眉、吊角稍,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而宇文景睿,他脸色并不是很好,磅礴的怒意刻意压制着,但我能看的出来。
我走到中央,对着他行了个礼,什么话都没说。
“怎么来的这样迟?”他低声问道。
罗络抢着答道,“喊姑娘的人,酉时三刻才来。”
“本王在问你话吗?”他狠戾地瞪了罗络一眼,罗络惊悚地颤了一下。
我拍拍她的手,答道,“来见自己的夫君,自然要梳妆好,因此耽搁了一点时间,知道你不会怪我,就是请各位将军稍担待了。”
那些将军们都纷纷摆手,口中喊着“不敢、无妨”。
宇文景睿吁了一口气,伸出手来,“你过来。”
我慢慢走到他身边,看着他身旁的女孩道,“这位姑娘是?”
他本缓和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就在这时,下手的一位将领站出来道,“卑职张裕,此乃家妹静儿。静儿,你还不快快见礼?”
她这才缓缓站起身,温柔地颔了颔首道,“见过夫人。”
我笑道,“我还没有过门呐,就算过了门,也是妾侍,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多礼。只不过要提醒你的是,拜见王妃是要屈膝的,以后见到王妃,可不要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