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倒让我迷糊了,他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之所以说跟我有关系,是因为做这件事的人就是为了替我清除障碍,可我并没有让她这样做!”他靠近了些,想拥我入怀,却被我躲开了。
我疲倦地闭上眼睛,冷冷问道,“做这件事的人到底是谁?”
他沉默了。
我抽出水果盘中的刀,不自量力地向他砍去,他一把拧住了我的胳膊,脱口而出,“是你姐姐!”
“咣当”一声,我手中的刀落在了地上,他将我纳进了怀中。
一直到破晓之时,我们俩都相对静默坐着。雕花窗户一夜未关,秋风凉飕飕的,反而让我更加清醒。
我从来都不知道,爹已经成为他们权力斗争中的障碍,为了他们的权力,他们可以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枉我错怪皇帝那样久,来盛京之前,也不愿去探望一下他的病情。
我的心十分乱,神思游离,惶惶不知在做些什么。
宇文景睿已经对我讲出了他所有的秘密,他在策划谋反,他要夺取帝位。尽管我知晓了他的秘密,却无法拿住证据了。在他讲出这一切的时候,他已经完成所有的部署了。
从辽东产的铁矿已经被秘密运到了燕京冶炼,而他的私兵早就离开了王府地底,不知隐匿何处了。
其实,他这是通过我,向景阑宣战。
我到驿站发了急报,望着绝尘而去的马匹,心中感慨万分。
远处的矿山没有任何树木覆盖,显得光秃秃的。天色阴沉,乌云密布,像是给大地蒙了一层黑布。周围已经起风了,卷起地上的沙土,吹起衣袍则猎猎作响。我知道,一场滂沱大雨即将到来。
“信也发出去了,还专门用的加急,咱们,也该回去了吧!”宇文景睿将天蓝色的披风围在我身上,在颈项处系了一个活扣。
我斜眼瞪了他一眼,自己抓过披风便向前走去,而他,则像一个跟班一样,垂首跟在后面。
接下来的几天,宇文景睿都没敢惹我,小心翼翼地陪在我身边。而下面的侍从们也极会察言观色,知道我是被燕王捧在手心的,近前侍候时,大气都不敢出。
与此同时,外钦差安抚民心的任务也完成差不多了。这一天,杨大人恰巧寻到我的住处,告诉我他们的安排。
宇文景睿是偷摸来到盛京的,在钦差面前不敢出现,故而,我与杨大人也可以放开了谈。
“听闻姑娘早已将林大人安排的任务完成,杨某很是佩服。这不,最近几日,我们也结束了手头上的事儿,打算接下来几天就启程回京,不知道姑娘是怎么考虑的?”
我低下了头,手中紧紧揪着手绢,微微沁出了汗,“杨大人过誉了。其实,小女做的并不是很好,所以,打算在盛京再逗留一段时日。”
杨大人叹息了一声,“说实话,杨某见到姑娘第一面,就觉得分外亲切,这一个多月来俨然已经当作亲妹。可是,如今却惋惜不已,姑娘性情良佳,却被…却被利用到这般地步。”
我惨淡地笑了笑,最清楚不过局外人,他竟看的这般通透。
“小女是甘愿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