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景睿顺利地帮我取回了琵琶,但当安子不小心把这一事实说漏之后,立刻引起了轰动,毕竟能使唤王爷是一件大事儿了。面对苏绣、林浣清等人的质疑,我只草草回了一句“我姐姐是燕王妃”,他们便无二话。
歌舞已然开始,妃嫔、皇子、公侯等都入座,面前摆着司膳司精心制作的佳肴和醇厚沁香的美酒。而帝后二人则坐在正前方的御座上,御前的人一直不停地忙着试菜倒酒。
我也第一次看清了帝后尊容。皇帝俨然不是前几日长春宫里的糟老头模样,身着明黄龙袍,头戴金色发冠。看上去苍劲有力的手搭在御座雕龙把椅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皇后身着正红凤袍,只戴了寻常凤冠,不似后宫其他佳丽穿金戴银,气度雍容华贵,颇有母仪天下之度。
“皇后是陪着皇上打天下的,当年吃过不少的苦,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格外简朴。”
林浣清在我耳边轻轻说到,我迅速回过神来,对着她微微一笑。
“儿臣敬祝父皇龙体康健,寿比南山。”
我再转过头,只见太子与宇文景阑已经走上前去,跪行大礼,举杯祝寿。
“亭儿,身子不适就不要多礼了。”
皇后双眼中尽是担忧之色,我定睛一看,太子脸色的确十分苍白,只片刻额头上已经汗涔涔的,紧接着他又连着咳了几下,宇文景阑连忙在他后背上轻轻拍着。
“母后,儿臣身体不要紧。”太子抬起头温声说,只见他眸子清澈见底,与皇帝眉宇中的狠戾完全不同。
两位中宫嫡子祝寿过后,其他庶子逐一开始敬酒,我偷偷看着宇文景睿,他神色并无变化,皇帝也只说了几句慰劳的话。
只是,皇帝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娇媚的声音幽幽道:“燕王镇守燕京功高苦劳,只是不要恃功生骄才好,今儿可是皇上万寿,都能来晚了,也是不容易啊!”
我心下一凉,果真有人会抓着这个把柄不放。说话的女子身着桃红石榴裙,满头宝石珠翠,眉心出花了桃花妆,举手投足间皆媚到了极致。
“贵妃娘娘,儿臣万万不敢担此罪名。替君父分忧,是儿臣之幸,怎敢骄横跋扈?娘娘若给儿臣这顶帽子,儿臣是万不敢接的。适才王妃玉佩遗落御花园,儿臣回去替王妃寻回而已。”
贵妃抖抖手绢,扑哧一笑,“燕王与王妃当真是夫妻情深,只是本宫头回听说,寻个玉佩还能寻到尚仪局去。”
听着那贵妃如此说,我的脸色已经煞青。正想着走出去解释事情,却一把被玉枝拉住了。
“大人,千万不能出去。殿下足以应付,你若出去,殿下恐怕不能顾全啊!”
我心如乱麻,没想到竟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我的汗已经将里衣浸湿,胸口上下起伏着。
“贵妃娘娘何必这么较真呢,燕王妃的妹子在尚仪局里奉职,说不准王妃娘娘就把玉佩落在尚仪局里呢。”
我惊讶地看着宇文景阑,他怎么会替燕王说话,这太不符合常理。等我看仔细他那看好戏的眼神,忽然便想通了,暗自在心中大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