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来一对璧人,男子身材修长,一袭石青色宽襟长袍衬得气宇轩昂。女子身着蓝底海棠花轻纱,十分小鸟依人地靠在男子的肩头。
那是燕王宇文景睿和大姐。
“木兰!”大姐有些惊喜地向我招手。可我实在不愿过去,我心里还为十三皇子教训我的事儿恼着宇文景睿。
但我终究是怂了点儿,人家是亲王和王妃,可我只是尚仪局里的一个小喽啰,只能屁颠地跑到他们跟前问安。
“奴婢拜见燕王殿下、王妃娘娘,殿下…”
我还没说完,便被姐姐扶住了。她笑着宇文景睿说:“你瞧这丫头,还跟我们客气上了。”她的笑容如温暖和煦的阳光,让人无法抗拒。
“奴婢还有事情…先告退了。”我抿着唇埋低了头扭捏回答到。说罢,我就要拔开腿开溜。
“站住!”宇文景睿冰冷的声音从身侧响起,“本王准了吗?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我几乎都要落下泪来,一会儿说我太客气,一会儿又讲没规矩,面对他们这些贵主儿,我该怎么办才好?更何况我现在要回去取琵琶,哪里有时间陪他说话。
大姐似乎看出了我的异样,连忙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宇文景睿,继而温声讲,“木兰,我看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
“小宫女不小心弄坏了琵琶的琴弦,奴婢现在回去取琵琶。”
“啊?你别着急,王爷脚步快,不如王爷替木兰去取?”我看到姐姐冲宇文景睿眨眨眼,那俏皮的模样真是可爱。而宇文景睿也放下了架子,只不悦地冷哼了一声,随即没好气地对着安子说了一句:“还不带路?”
由此看来,皇家的人脾气都好不到哪里去,宇文景阑是个臭脾气的爷,宇文景睿也不讨人亲近,真不愧是兄弟。
日暮西山,远处传来沉重的鞭声,几个小太监一路跑着击着手掌。姐姐慌忙拉着我到里面的宫巷,我知道皇帝圣驾已经往永和宫而来,再不规避是极失礼的。
“王妃娘娘快些进去吧,王爷本就不在,若您也不在,恐怕要出乱子。”我戳了戳大姐的胳膊,小声说到。
“不行,木兰。若是此刻进去,皇上必然会问殿下何在,我怎样回答都不周全。倒不如等殿下回来,也许还能无事。”
由于是因为我的事情才耽误了燕王和姐姐进殿,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后悔却又来不及。
“谢谢王妃娘娘。”我看着翘首等待的大姐,忽然想起进宫前她派人给我送钱财衣物,一股心酸又涌上心头,莫名地就冒出这么一句话。
“谢什么,傻丫头。这点儿小事,王爷还是能够应付的。”
“不是这件事,是…谢谢进宫前姐姐给木兰送钱财衣物。”
“啊?”大姐愣了一下,眉间尽是不解。
“就是让老常,常仕来送的啊,里面还有来葵水用的小物件呢!”我进宫后才知道,女子贴身用的物件是不容易得的,像我们这种品级低的只能拿自己的体己缝织一些。
“常仕…”姐姐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似乎还没有想起来,我不得不感叹贵人多忘事。
说话间,已经再也听不到响亮清脆的鞭声,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皇上驾到”,那悠长的声音在宫巷中久久回荡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