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玩味的语调,我便知晓来者是谁了。
我走上前圈住她的胳膊,温和笑道,“苏姐姐?你高升了?这速度可真不是一般的快啊!今儿怎么出宫来了?”
她抖抖五品尚仪的棕黄袍子,眯着眼道,“谁知撞了哪儿的大运了?谁知道王大人怎么想的,放着那么多前辈不选,愣是要我当这尚仪。”
这话虽是自谦,却多了几分炫耀的意味。不过,苏绣炫耀的滑稽,并不招人厌,反而讨喜。
“这不奇怪,我辞别大人时,她就对柳司赞说过,想要提拔下面年轻的。定是姐姐能力卓群,才会令大人刮目相看,木兰在此,先给姐姐道喜了。”
她得意洋洋地摆摆手,继而问道,“你是缘何出宫?我还听说,你被皇上许给太子了,此番回家,可是待嫁?”
她不知道这里面的隐情,我不怪她。细细同她讲了前些日子的遭遇,她不免咂舌,只能一面尴尬地抚慰我,又天花乱坠地夸燕王,让我心里好受些。
“姐姐不必安慰我了,我都看开了。如今可喜的是姐姐熬出了头,将来也能荣归故里。诶?林姐姐最近好吗?”
她撇了撇嘴,“人家现在发愤用功呐,真是为了心上的情哥哥,什么都舍得。”
“这话怎么说?”
“皇后娘娘下了懿旨,在六局一司为太子爷挑选贴身属官,所有女官和太监管事都可参考,再有几日,便是挑选之日。浣清向来只懂乐理,那些操持用度的事儿她哪懂,如今,正恶补呢!”
听完不免震撼,我只知林姐姐一片芳心皆在景阑身上,却不知她已痴狂到如此地步——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尝试。
“木兰,你别怪浣清,她不是有意要跟你看上同一个男儿,她心里也有说不出的苦。”
我淡淡笑道,“苏姐姐说什么呢,我怎会怪林姐姐?像太子那样的男儿,爱慕他的宫人多了去了,难不成我都要去怨恨?”
她傻呵呵地笑了笑,空气中有一瞬地凝滞,继而她问道,“我冒昧地问一句,你别怪啊!你…你现在还爱太子爷吗?”
我愣住了,没想到自己头回思考这个问题竟是由别人提起。我——还爱景阑吗?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怎么想的…”
“…”
“我做梦老是梦见他,总是盼着他来找我,大概——心里还是爱着他的吧!”
“…”
“可是他已经不要我了,这么多天一点儿音讯也没传给我。而且,他也不能要我了,我…我失贞了…”
她见我就要流泪,连声告罪,说不该提起他让我伤心。我强忍下心头的酸楚,挤出笑容咧着嘴,“姐姐好不容易出宫,今儿一定要在国公府用饭啊,让木兰好好招待你!”
“那是肯定的,我吃过魏国公府的饭,说出去多体面!”
相对而笑,此生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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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很快,平日侍弄一些花花草草,投投鱼食儿养养鸟,七八天就过去了。不等我拜访兰园,云若便回娘家了,和安王当真是恩爱夫妻。
三月二十一,乃是太子册封大礼,爹和哥哥们一早就穿戴齐整,准备进宫。而我,神使鬼差之下,竟早早地躲在了影壁之后。
“诶!那是小花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