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皇帝竟这样着急册立太子,懿仁太子刚薨逝不足两月,可谓尸骨未寒。更何况,在这个时候就思考重新册立太子的事,朝廷上的大臣们难免会不多想啊!
“我原也想不通皇上此举何意,毕竟皇兄刚逝,也还未从咱们心中走远。可听殿下说,皇上状态不是很好,昨夜连着宣了三次太医了。”
云若向窗外仔细瞧了瞧,见确实没人才细声说,“皇上这是担心自己身体,所以才早点做安排呢。”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难不成景阑不是皇后亲生?”
她仓皇地捂住我的嘴,“十三爷当然是正牌的中宫嫡子,只不过听漏出的消息说,皇上犹豫了…”
“什么叫犹豫了?”
“哎!怎么说…外大臣都说十三爷聪明有余,只是从未接手政事,能力不足罢了。”
我听这话焉能不着急?当年懿仁太子上朝听政时,不也是什么都不懂吗?经过几年锤炼,便得心应手了。而且,景阑天生聪明,稍加历练便会有一番作为。
云若见我神思游离,偷着在我头上弹了一下,“好了,不想那些烦心事儿了。你且说说,这半年过的怎样?”
经她这样一问,我顿时忘了自己想问的问题,只好顺着她的问题答了。我与她又坐着闲聊了片刻,便听小容过来敲门,大概是皇后与公主已经起身了,我们便匆促又回了皇后寝宫。
整整一天,我都觉得很奇怪,公主总是会莫名地盯着我瞧,或者自己偷偷跑过来牵我的衣角。按照懿仁太子总会安排好身后事的先见之明,我不得不怀疑懿仁太子生前对公主说了些什么,才导致她会与我这样亲近。
眨眼间,夜幕降临,安王和云若便带着公主拜别皇后了。今儿皇后得见公主,心情也舒畅一些,晚间早早就歇着了,我们也得以早些下值。
我回到颐淳阁,只见苏绣大大咧咧地指挥着小宫女们做这做那,颇有颐指气使之态。她一见我回来,立马笑眯眯地蹭了上来,活脱脱一副献媚取宠的样子。
“苏姐姐,你今儿怎么来了。”
“哟,我的小贵人,我可当不起你的姐姐了,如今你都是六品的了。啧啧啧,这袍子虽然老气了一些,但穿着还是不一样哇。”
“好了,苏姐姐,你就别奉承我了,我也是托了别人的光才荣升的。还不告诉我,这么晚了,你不歇着到,这儿来做什么?”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似是才想起来,“你瞧我这脑袋,真是不记事了。是这么回事,王尚仪要退了,往前三月份和放出宫去的宫女们一拨。我们记着当初你也是受了她恩惠的,所以就通知你一声,去不去送她,你自个儿拿主意。”
“王尚仪怎的就退了?”
她摊开手叹道,“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非要到昭陵去给懿仁太子守三年陵。”
“她去给太子守陵?这…这非亲非故,又没有圣旨懿旨的,这是做什么?”
“行了,你记得有这么一茬就好了。你当初去燕京怎么不吱会一声啊,害姐妹们为你担心这么多天!”
她故意摆出脸子,我就讨好般地顺坡下,“好姐姐,是我的错。明儿我拿了自个儿的体己,去司膳给你们拿好吃的,行了吧。”
“记得给浣清取一份莲子酥!”
我怔忡片刻,莲子酥?浣清姐姐什么时候爱吃这个了?还有…那怪异的味道向来只有景阑能咽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