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筵席上的另外几名侧妃立马附和道,“是啊是啊,这衣裳大概出自同一个匠人之手吧!”,“哎呀,这样看来,十三爷和徐小姐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其实,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这些恭维的话都是有人提前安排好了的。
宇文景睿将唇抿成一条线,我甚至都能听到他攥起的手指节在作响。
“各位嫂嫂真是火眼金睛,这都被你们看出来了。可不是嘛,再有些日子,我就要和木兰成亲了!”
“你瞎说什么?皇后娘娘还没……”
“砰!”
我们皆侧目过去,宇文景睿手中的金樽重重地落在了梨花木圆桌上,他咯吱咯吱地咬着牙,双臂支撑在大腿上,俨然如一头即将发怒的狮子。
姐姐陪笑了两声,将他面前的金樽扶起,又满上醇香的桂花酿,略带责备地讲,“王爷是不是太累了?连酒杯都端不稳了,如此,今夜就在府里歇下来吧,就不要再披星戴月地赶去军营了。”
我真切地感受到,珠帘后坐着的妃嫔们眼中皆迸发出浓烈的渴望,像是戒荤已久的猛兽忽然看见硕大香腻的肉一般。我尴尬地收回自己的视线,低着头捂着嘴偷笑,原来宇文景睿还是这般炙手可热的人物。
原本活络的空气中有明显的一滞,所有人都屏足了气息等待他的回答。
“嗯。”他用鼻音悠长地哼了一声,镇定地夹了盘中的一块儿肉放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嚼着,一边问,“这是什么菜?”
身后的侍从连忙答道,“红烧乳兔。”
我干呕了一声,引得众人纷纷投过视线。景阑连忙帮我抚背,问我是不是不舒服。过了好久,才听到姐姐幽怨地说,“木兰是属兔儿的。”
“撤了吧。”宇文景睿瞥了我一眼,摆了摆手吩咐道。
原本这场筵席就是为了凑礼数而勉强办的,中间经过这样一折腾更加索然无味。没过多久,景阑便找了个借口告辞了,我也得以回到自己房中休息。
由于我今天白日睡了一大觉,晚间倒久久不能入睡。我窝在暖和的被窝里,借着透明而皎洁的月光翻看那本折子。的确无疑,那字迹与休书上的一模一样,娘真的和皇帝有关系。
我默叹了一声,将折子收起来放在了枕头下边,翻了个身正打算休息,却听门吱呀一声被风吹开了。我拍拍脑袋,自己糊涂地连门都忘了闩了。我披上外袍走出内室,只见一个黑影在门框处晃动,着实可怕。
“谁在那儿?”这三更半夜忽然冒出黑影,怎么可能不害怕?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做什么去了!”这个声音中带着强烈的愠怒,那人渐渐走了过来,在月光的投映下,他的脸庞显得愈发深邃而不可测。
“宇文景睿!你……你你来做什么?你不是和姐姐回臻容殿了吗?”我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却不防后背一下子撞在了隔断上。
他渐渐逼近,身上披的玄黑大氅还沾了星点雪花。他一把捏住我的肩膀,我心知不妙,刚打算大声呼叫时,他却堵住了我的双唇,暴虐地啃咬着,不给我留一丝喘息之余。
我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心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木兰,我说过,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