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海是第二天下午才回到家的,哑女见安海回来了,她忙起身打算给安海烧水煮饭,安海则按住了要起身的妻子。
他一动不动的把耳朵贴在哑女的肚子上,才刚刚六个月的身子,当然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可安海却听的饶有意味,还时不时的冲着哑女咧开嘴傻笑。
哑女轻轻的抚摸着安海的头发,眼里尽是柔光。二人享受着新生命带来的喜悦,好像时间也随之静止了一样。
安海下厨做了顿香喷喷的饭给哑女补身子,吃完饭后安海扶着哑女躺下,等哑女睡着后他就出了家门。
安海刚出门哑女就睁开了眼,其实当她见只有安海自己回家时,就猜到安爸出事了,安海没说,她也就没问。
哑女知道安海是怕她担心,她是很担心,但她相信安海,相信她的丈夫,相信她孩子的爸爸。
安海挨家挨户的借钱去了,乡里乡亲的,有的看着他们家可怜就借了些,可他借的数目太大了,一时半会的根本就凑不齐。
他来到镇上找到了一起当搬运工的朋友,可这些人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
安海买了包香烟蹲在平时卸货的饭店后门抽了起来,和他交情还不错的司机老张透过车的后镜看到了安海一筹莫展的样子。
“安海啊,不是我们不想帮你,谁家都有一大堆子人张嘴吃饭呢,你说是不?”老张拍拍安海的肩膀。
安海深深的吐了口烟看着老张点了点头。
“这么多钱可不好筹,筹齐了也不好还啊。”老张说的很对。
“我爸那马上就要做手术了,就差这钱了。”安海递了跟烟给老张。
老张接过烟抽了几口,看了看安海犹豫的说道:“你要是真想借钱,我倒有些门路,不知……”
“咱们俩都认识多久了,有什么话直说就行。”安海掐掉了手里的半截烟。
“这……我妹夫在县城里认识些放高利贷的人,听他说那些人也干空放的买卖。”老张放低了些声音。
“什么叫空放?”安海可不懂这些。
“一般放借利贷都要抵押些自己家的房子和车,或是一些值钱的东西,可这种空放的人不需要你抵押任何东西就能借钱给你用,就是利息更高点。”老张从自己的妹夫那里听到不少。
“还有这样的?”敦实的安海觉得不可思议。
“你还差多少钱?”老张问道。
“我这东拼西凑的大概有8万了。”这些可是家里的所有了。
“那就借个10万块,给你爸做完手术再慢慢筹钱还上。”
“行。”安海实在无能为力了,安爸还有两天就动手术了,要在这么短时间内借这么多钱是不可能的。
“我回家准备准备,明天跟你去县城。”
“行,我现在就给我妹夫打电话。”
二人一拍即合。
安海回到家准备了一下,把筹的钱交给妻子保存好,然后第二天就跟着老张去了县城。
……
安澜又在医务室躺了一整天,小猛已经帮他把钱借来了,欧华学长又一次帮助了他,他决定等安爸做完手术努力赚钱,尽快还清欧华。
他给家里打了好几个电话,想告诉安海手术费借到了。可一直没人接听,最后一次是嫂子接的,哑女在电话那头呀呀的说着什么,安澜也听不懂。
王馥生靠在办公室的真皮座椅上,点了根烟送到唇边,他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手机拢起了浓密的眉头。
这几天他给安澜打了不下百个电话,可安澜一个都没接。
这不像安澜的性格,除非是在变相的拒绝他,或是讨厌他。
王馥生拨通了一个号码。“刘叔,帮我查下安澜的住址。”
“……好的。”电话那边的刘叔显然愣了下,但也没多问。
王馥生走到了背后巨大的落地窗前,香烟在修长的手指中间越变越短,这是他第一次那么渴望得到一样东西。
他以为安澜会一直顺从他,直到他能真正的占有他、得到他,看来这一次是自己算错了。
不过没关系,他是不会放任安澜随意离开自己视线的,安澜这辈子只能是他的人,就是死也只能死在自己眼前。
小猛把安澜送回宿舍就出去了,他看起来总是那么忙。
安澜打算在宿舍好好休息一下,等第二天就回到S市把手术的钱交了,可能是身体太虚弱了,不一会就沉沉睡了过去。
“砰砰砰...”持续不断的敲门声把安澜拉回了现实世界。
“能不能别再敲了,这么久没人开门肯定是不在。”宿舍走廊里的其他学生开始不耐烦了。
王馥生从刘叔那得到了安澜具体的住址,安澜就住在学校的宿舍里。
学校宿舍的门还是那种老式带锁把的门,门外没上锁,他又推不开门,显然是在屋里反锁了,他断定安澜就在屋里。
王馥生像是故意似的,敲门声越来越大,引得越来越多的学生指责。
“谁啊?”安澜拖着沉重的身体去开门,安澜以为是小猛回来了。
门外,高大健硕的男子穿着体裁合身的西服,外面套了件及膝的风衣外套,他的头发打理的板板正正的,深邃挺拔的五官让不少男学生都对他侧目。
安澜揉了揉眼睛打开门,随机映入眼帘的人让他愣在原地。
安澜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和疑惑,这些都被王馥生尽收眼底。
果然,王馥生猜的没错,安澜就在宿舍里。
“你……”安澜想问王馥生找他有什么事,还想问他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王馥生推开了安澜半掩着的门,趁着安澜打愣的功夫就进了屋。
“王先生,你……”
“碰!”
安澜的背有些振痛,王馥生突然把他压在了门上。
王馥生一只手捏紧了安澜的下颌骨,一只手收紧了安澜的腰。
还未等安澜开口说话,王馥生就强势侵犯了上去,湿热的气息一点一点掠夺着安澜。
安澜还能随意动弹的手臂却怎么都推不开王馥生,王馥生紧紧贴上去,二人之间没有一点间隙。
很快地安澜本就无力的身体直接瘫软了下去,他挣扎了好一会,不仅对王馥生没有任何效果,反而用光了仅剩的一点体力。
王馥生捧起安澜俊美微红的小脸,慢慢吸吮着他小巧而饱满的下唇,他加重了牙齿的力度,安澜吃痛的拧起了眉毛。
他随即就被王馥生撬开了唇齿.......
安澜脑子里还抽空挤出了一个问号,这王馥生也不嫌他脏?
王馥生惩罚式的亲吻着安澜,他对于接吻没什么经验,他只知道要狠狠的霸占这可人儿的每一寸。
肺里的空气被王馥生吸走了,安澜完全处于无氧状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差点就眼前一黑的昏过去。
好一会王馥生才缓缓退出了安澜的唇腔......
“咳咳咳……你……你”安澜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你敢不接电话。”王馥生一只大手攥住了安澜巴掌大的小脸。
“我……我”安澜刚刚才对上王馥生的眼睛就慌忙闪开了目光。
“看着我的眼睛。”王馥生命令的说道。
“因为有些事……”安澜不知道怎么和他说。
“什么事。”王馥生直截了当。
“就是发生了一些事。”安澜觉得没必要和他说那么清楚。
“到底什么事。”王馥生收紧了手掌。
安澜觉得不舒服,想扯掉王馥生的手掌。“这些都是我的事,你没必要知道那么清楚吧?”
“告诉我,什么事。”王馥生似乎没有听见安澜说话,像个机器一样反复的质问安澜。
安澜终于对上了王馥生凛厉的目光,“跟你没关系。”
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王馥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可怕和不可理喻。
王馥生看着这双充满水汽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他毫不犹豫直接吻上了安澜的右眼。
湿漉漉的舌头游走在安澜的睫毛根上,安澜惊慌的眨着眼睛,细长的睫毛跳动的刷在王馥生的嘴唇上,他感觉痒痒的。
“嗡嗡嗡……”手机振动了。
“我……我去接个电话。”安澜死死的抵在王馥生胸前。
“那为什么不接我的。”王馥生松开了安澜的眼睛。
趁着这个间隙安澜一把推开他,走到床前拿起了电话。
“喂,小茹……”安澜看了王馥生一眼。
“听小猛说你回来了,你爸爸怎么样了?”夏小茹关心的问道。
“他挺好的,没什么事……”安澜不想给她徒添烦恼。
“需要我帮忙的就开口,别跟我客气。”夏小茹说道。
“嗯,谢谢你。你照顾好自己和伯母就行。”
“好……”
安澜挂了电话发现王馥生正盯着自己。“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王馥生没有回应安澜,显然他不想走。从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抽出了一根烟,他有很大的烟瘾。
王馥生微靠在墙上,从安澜身上收回目光,转而眼帘低垂的看着地板。他的吸了几口烟,然后深深地吐了出来,像抽烟也像叹气。
平静下来的王馥生总是让安澜感觉莫名的心疼。
“你……我今天不舒服,所以……”安澜解释道。
王馥生听了后把自己刚刚放在嘴里的烟掐灭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王先生,听我把话说完。”安澜用手止住了要靠近他的王馥生。
“我不知道我们两个人为什么会做那种事……是我先……我跟你道歉。可是我们毕竟都是男人,不该做的还是不要做了。”安澜认真的说道。
“不该做什么?”王馥生止住了脚步。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该做什么,该做什么,我们心里都清楚。如果你还要坚持做一些不该做的事,那我们以后就不要见面了,欠你的钱我也会立刻还你。”说的很决绝。
王馥生有一瞬间的出神,他开始真正的意识到,安澜不是一个糊里糊涂任人随意摆布的玩偶。
可是,这个世上能勾起他王馥生注意的东西很少,而能让他注意的东西理所应当就该是他的东西。
他跟刘驻不一样,刘驻的欲望多,自然想要的东西也多,为了得到它们,刘驻会用尽各种手段。
而他,没什么想要的东西,也不屑去绞尽脑汁的得到,因为他认为凡是能走进他世界的都该是他的东西。
从安澜去他家给他过生日的那一刻起,安澜就已经是他的人了,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嗡嗡嗡……”手机振动又一次打断了二人。
安澜看到来电所显示的号码急忙拿起手机。“喂……”
王馥生直接夺过了安澜正在通话的手机按下了免提。
“你到底想干嘛!?”安澜忍不住了。
“喂?澜澜?怎么了?”根生问道。
“没什么,我把爸爸的手术费筹齐了,明天……”安澜本想等到晚上再给根生打电话说的。
“筹齐了?哎呀,你先回来吧,阿海哥出事了……”根生焦急的说。
“你说什么……”安澜呆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