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活没干完,雪君准备上午先去公司跟陈副理说一下,然后再回仓库继续盘。雪君匆忙吃完早餐,老黄的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雪君上车时呲牙咧嘴的窘相,老黄推荐了一款他老家常用的草药,说他有时跑累了就抓一把煎水喝,再用剩下的草药热乎乎地泡个脚,保管第二天就好。平时用着还能治脚汗。
正说着,老黄停住了脚。前面路口乱哄哄地围了一大堆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老黄往前挤了挤,试图从人群中穿过。不小心车轮压到了一位中年妇女的脚。那妇人大叫:“做啥啦,都压到人家脚了。痛死了!”老黄陪了个不是,但那妇人还是不依不饶指着老黄的鼻子大骂:“急着去投胎啊,********闷着头往前冲!”老黄急得脖子都涨红了,却又结巴着回不上话。
雪君坐不住了,起身正准备下车时抬眼越过高高低低的脑后稍,看见人群中间停着辆熟悉黑色轿车,靠着车头的地上坐着个人。然后,雪君看到了陈副理的司机,他正站在边上跟旁边的人边比划边说着什么。那是陈副理的车,地上坐着的人是陈副理!
那妇人见雪君下了车,拉住她的衣服口口声声要讨个说法。雪君顾不上与她纠缠,用力挣脱了往人群里面挤去。终于挤到了最里面,清楚地看到了陈副理。他的头无力地垂下,脸上已没了颜色。灰色牙签条的西服上满是血,血顺着袖子和手滴下来,地上积了暗红色黏稠稠的一大摊。这时,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过来,把人群赶开,抬了陈副理往路边的一辆车走去。
陈副理的司机看到从人群里冲出来的雪君,拉住她语无伦次地说:“两个小赤佬横冲出来,碰都没碰到他们就倒地上了。。。后头就摸出刀了。。。”
原来陈副理上班的路上有两个小流氓故意倒在车前面,司机下车他们都不动。等到陈副理下车查看,他们突然跳起来扎了陈副理几刀然后跑了。陈副理没吭一声就咽了气。雪君一阵晕眩,陈副理司机颠三倒四的话夹着周围的噪杂声在她脑子里嗡嗡地响,那摊血渗入地下渐渐发黑。
老黄终于找到了雪君,问要不要回家,她说先去公司。重新坐回车上,雪君才发现衣服的袖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扯出了个口子,一小片布挂在袖子上,要断不断的。
到公司,巡捕房已经来人了。Dr.王正在办公室里跟巡捕房的人谈话,财务部里一片混乱。雪君听到了几个版本的转述,都与方才看到的有出入,最离谱的是把前因后果都给续上了:陈副理在外面搞女人得罪了黑道上哪个人物,女人先被杀,陈副理随即也被寻了仇。雪君不想再添是非,就没有跟同事多聊。
等到中午,Dr.王终于从办公室走了出来,雪君上前去跟他把早上的事说了一遍。Dr.王略有惊讶,随即又恢复到他双眉紧锁的习惯表情说:“密斯程受惊了,这两天先回家休息一下,等下周一再回来上班好了。”这正合了雪君的意,她问Dr.王下周一是不是直接去仓库盘库存?Dr.王想了下让她还是来公司:“老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上班,你先来把部门的工作整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