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忽觉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抚弄他的脸。他伸手拨开,那东西却不厌其烦的继续着。
“你姥姥的——”他大怒之下醒来,却见胸口处蹲着一只毛色雪白的猫,正背对着他,那猫尾巴正左一摇右一摆的,有节奏的拂拭着他的脸。
“那个,小白前辈,是你啊。”武长风怒气顿消,却想不起来这猫的名字。
“噗——”那猫听闻这称谓,忽地放了个屁,呛得武长风满脸通红,气得他一巴掌将这可恶的畜生拍飞。
然而这猫却并没有被扇出去,也不见牠有什么动作,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就出现在桌上。
武长风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老猫会武功?
他忽然想起,这猫从无数年前便跟随在那位华夏先祖的身边——能跟随那种神一样的武者,想来绝不会是一般的畜生,更何况牠还活到了今天。
上次他曾见这猫只是随意施展出一个阵法,便将他从那个洞府中送回到木叶。
自己虽与牠签订过灵魂契约,但无论他怎么召唤,那猫总像是从不理会一般。不想却在这个时候出现。
“那个,猫咪老师。”武长风换了个称呼,小心翼翼的问着:“除了通灵术和那种传送阵法,你还会些什么……比如说,刀法剑术方面?”
“切。老夫在这方面的造诣,教你爷爷的爷爷也绰绰有余。”这猫竟然对武长风这一次的称呼不再反感,大剌剌坦然受之。
武长风却是一边窃笑——这名字,分明就是他从前世看过的某个动漫中信手拈来的嘛。
一边又在心里嘀咕:“难道这猫的爪子能抓住刀剑挥舞?”
这个场景,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他忍住笑意,恭敬道:“那就麻烦猫咪老师教我!我是真心想学!”
这话倒是千诚万恳,这念头自从上次见团藏之后就有了,此时更加强烈而已。
他心知肚明,这猫绝不会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多半是暗中跟随,看到他败北后,决意传授他这方面的东西,只不过在这无礼小辈面前,拉不下脸面讲出来而已。
武长风自然不能揭破,现在他只好奇那猫会怎样传授他,那“造诣极深的刀剑之术”。
“跟我走。”这猫忽地开口道。
“现在吗?”他颓废地躺了好几天,这时候肚子正饿的咕咕叫呢。
那猫却不再理他,身形一动,已消失不见。
武长风赶紧携了把剑,推门走出。却见那猫已经在门外静静走着,他心里也是纳闷,这猫,刚刚是怎么穿出这道门的?
来不及细想,因为猫咪老师,已经几个瞬移,到了远处。
他用尽全力疾奔,在找不见那猫的身影时,猫咪老师总是停下等他片刻,然后就再次消失于另一个方向……
“这里是……终结之谷?”曾经在梦中,百转千回的地方,在武长风赶到时映入他眼中。
“这就开始吧。”那猫不容武长风休息,跳下去,站在了瀑布旁。
武长风只好查克拉汇于脚底,沿着绝壁奔下去。
“刀也好,剑也罢,练至深处,本质上与树枝木棍并无二致。”猫咪老师郑重道:
“刀剑之道,在于巧、拙。不明悟‘巧’之道,纵有千斤巨力,招招落空,也难伤敌分毫。”
猫咪老师话锋一转,又道:
“但若不明‘拙’之道,”纵然极尽能巧,力有未逮,也是极易被破。”
“那,何谓巧、拙呢?”武长风听得喜不自胜,抓耳挠腮。
“所谓巧,最基本的境界,是以唯快不破的速度制胜,以出其不意的出招角度令对手自乱阵脚。”猫咪老师看了他一眼,道:“这样的‘快’和‘奇’只能算是小巧,只能应付二三流的高手。”
“对付第一流的高手呢?”
“那就得达到大巧若拙的境界了。能快到极致,也就可以以慢打快,在对手极快的招式中寻找破绽,所谓避其锋芒,制其七寸就是这么个道理。”
“那么‘拙’呢。”
“滴水穿石就是一种拙,亢龙有悔听过没有。能领悟道这个悔字,那么拙这种境界也差不多了。那是已经将‘涩’磨得圆润,招式可大开大阖,可拖泥带水。如此势道或凝重端庄或凌厉威猛,一样无坚不摧。”
“巧与拙。”武长风喃喃自语,似有领悟。
“最后的境界,是两者水乳交融,似巧若拙,如此便可达到四两拨千斤甚至无招胜有招之境。”猫咪老师眯着眼,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武长风琢磨着这些话,有许多竟与《华夏极武道》这本武学总纲里讲述的东西一一契合,他将这些东西揉在一起,在脑中反复印证,不多时竟有几分豁然开朗的感觉。
“刷”,他拔剑在手,想起藤本真武那诡异的剑术,总觉得有点想通了什么。
猫咪老师受这响动提醒,往周围看了看,便对着一株大树和一块巨石一阵乱刨。
木屑树枝乱舞、石屑纷飞中,不多时一把木刀、一把木剑和一把石剑成型。
牠对着目瞪口呆的武长风道:“先拿木剑,记得用巧之道刺那道瀑布,要一剑比一剑快,这瀑布看似绵绵不绝,但如果你的剑快到一定程度,最后会发现它的水流其实是断断续续的,找到那个空隙极快地刺进去,再极快拔出,木剑便不被淋湿。”
顿了顿又道:“同样,木刀的也是一样道理,用力劈那激流的河水,能保持断流而不湿刀身,方算得上大成。”
武长风以木剑试了不到半个小时,手臂便酸软得不行,想要换一只手,但猫咪老师根本不许,说是必须一只手练成才能换另一之手。
这下可苦了武长风,半天不到,他已累的几乎力竭,手臂更是痛得连动一下也吃力。
几天下来,手臂肿得几乎粗了两倍。
中途累到极限时,就着河水喝几口,一日三餐都是随便找些野果、捞些鱼虾。
这猫的嘴巴也是刁钻,不食生鱼,待武长风将鱼烤得熟透立马抢过来大快朵颐。
……
一个月后,武长风勉强能做到刺数百次而有一次不湿。
猫咪老师说,以他目前的功力能做到这样已经是极限了,让他改练用刀劈水。
这般,两臂肿了又消,消了又肿,也不知过了多少日夜。
木刀和木剑总算达到基本要求——偶尔可以不被沾湿。
猫咪老师这才开始与他对练,传授些刺击和砍削的技巧。
一面以凌厉的爪子配合着灵动的身姿,压得武长风完全喘不过气。
一面指点武长风如何闪避腾挪、攻守进击。
招式的精妙与步法的神奇,另武长风耳目一新。
猫咪老师却谆谆告诫他:“千万不要被桎梏于招式的牢笼,须知招式毕竟是死的,唯有不拘泥于招式,举一反三、临敌时随机应变,才是制胜之王道。”
……
这日来到下游江水最为湍急处。
武长风开始学习石剑——以领悟拙之道。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猫咪老师喝到:“手持重剑若能随心所欲,脱于滞涩而达随心所欲之境,且招招均携雷霆之势,彼时当者披靡,谁能相抗?”
他被推进数十丈深的江心。初时总被水底的浮力推上来,后经猫咪老师指点,以真气灌注双腿,使出“千斤坠”的功夫牢牢钉在江底的泥泞当中。
然后在这激流汹涌水底,挥动那巨大笨重的石剑,直刺、逆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