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静点!”鼬不知何时下来,正站在岸边。
但武长风早已失去理智,依旧在河中沉浮着,不顾一切的搜寻。
看着他已呛了好几次水,鼬叹了口气,一根绳子在手中呜呜地抡了几圈,投了过去,不偏不倚的缠住武长风的腰身。
被拉上岸来的武长风,急剧咳嗽着,不停吐出肚里呛进去的水。
他脸色发白,双目失神,喃喃自语道“他……他……我竟连他的遗体也无从找到……”
……
武长风将自己关在屋里。
整整好几天,他哪都没去,中间有忍者来敲门说是执行任务,他理都没理。
一向干净整洁的房间,此时变得狼藉一片。
桌上,地上,杂乱地堆满了空了的瓶瓶罐罐,刺鼻的酒味从其中溢出,挥散在整个房间。
武长风仰卧在床,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尽管满身酒气,但他的眼睛却是越来越明亮。
“止水最后一次见到我时,明显有些异常……”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武长风当时隐隐抓住了一些,此时回想,已经可以肯定。
热情开朗的止水,就算如他所说,对于一族中那些任务再厌倦,对于宇智波的器量再绝望,也不至于让他什么也别问就毅然赴死。
“长风,你记住了,不要杀团藏!”止水的话再次回响在他脑中。
为什么不能杀团藏?还有,在他的右眼被夺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里,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深夜。月明星稀。
武长风将房间收拾干净,换了一袭黑色的夜行衣,以黑斤裹住头脸,插了把剑在腰间。
他真气凝聚脚底,蹑着步子。趁着月亮躲进云层的间隙,猫着腰潜伏而行。
刚刚靠近团藏的住处,他倏地感觉到一股气机锁定了他。
这绝不是一般的高手!他被发现了。
他从藏身处走出来,向着那股气机的源头看过去。
一个黑影掩映在柱子的阴影中,只留一对精光灼灼的眼睛在审视他。
“小小毛孩,有何贵干?”
那黑影发话了,声音冰冷无情,透着股好整以暇的味道。
“好狗不挡道,我要见的人是团藏。”武长风语气不善。
“要见团藏大人,先过我这一关。”这个人居然没有生气。
他盯着武长风握着剑柄的手看了半晌,忽地笑了:“你不是个简单的少年。但你觉得自己能在我手底下走得过几招?”
他已经从影子里走出,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当地。
这人三十多岁年纪,轮廓鲜明,面白无须,极薄的嘴唇紧抿着,勾勒出一抹无情。
他的手貌似随意的握在剑柄上,但武长风已明显感觉到一阵令人窒息的压力。
“原来是你?”武长风忽然想起最后见到止水时,他身上那许多处极为细长的伤口。
那是用剑高手才能做到的——甚至让人看不出伤口的存在的极快剑法!
“你猜的不错,是我,川之国第一剑道高手,藤本真武。那个叫止水的宇智波少年,就是被我挑断了全身筋脉……不过团藏大人吩咐破坏他脑中筋脉这事,我终究无力做到。”
藤本真武的脸上有一丝得意,也有几分遗憾。
难怪止水被夺去一只眼后立刻选择轻生,根本原因就在于此!
——经脉被断,虽算不上残废,却再也做不成忍者,他剥夺了止水这热血男儿活下去尊严!
否则,就算失去了一只眼,拥有“别天神”、“须佐能乎”这些无人能挡的万花筒能力,加上已经有了防备,别说团藏,就算比团藏厉害十倍的高手也难再次暗算于他。
“既然如此,你就受死吧。”武长风想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怒火,身在半空,剑已出鞘,携着凌厉劲风扑下。
“叮——”一点寒芒乍现,正点在武长风的剑身,一股巨力自剑身传来,震得他倒翻了个筋斗,踉跄后退。
藤本真武的手还是那么轻松的握在剑柄上,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武长风竟看不出他究竟有没有拔过剑!
这时候门开了。
团藏走了出来,他头上缠着白布条,严密的裹住了右眼——那只右眼,肯定是夺自止水的!
武长风眼中喷火,恨不得一刀劈了他。
他压抑着心里翻腾着的杀机,冷冷的问道:“你是如何暗算止水的?我很清楚、你自己也明白,就算两个团藏再加两个藤本真武,也未必能防得住‘别天神’、破得了‘须佐能乎’!”
团藏漠然的看着他,不紧不慢的说道:“伊邪纳岐的力量……加上油女取根和藤本真武这两个得力手下——只有知晓对方底牌的人,才有资格做最后的胜者。”
“我呸!你这狗贼也配说这种话?”武长风破口大骂。将这一切情报串联在一起,对于止水为什么会被夺去眼睛,他终于完全明白了!
——显然,团藏在第一次夺取写轮眼时就因为中了止水的“别天神”而失败,但他在动手之前早已开启了“伊邪纳岐”这一禁术。
伊邪纳岐,是写轮眼的禁术,同时拥有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的力量才能发动此术。
此术是在非常短暂的时间内,将施术者遭受的损害包括死亡在内的一切不利因素全部转换成梦境,同时施术者的攻击等一切有利于本人的事件转化成真实,是可以自由转换梦境和现实的禁忌之术——也是止水能被偷袭得手最主要原因!
至于油女取根,这个木叶油女一族的天才,拥有可以麻痹对手细胞和神经的纳米级毒虫,这是肉眼察觉不了的,止水遭受伊邪纳岐之后,难以防备之下可能随之就中了这种秘术。
藤本真武大概也紧随其后以极快的剑术破坏掉止水的筋脉,使他不能再使用查克拉。
如此一来,团藏自然很轻松的就能再次夺取眼睛。
即便是这样,止水最后还是逃脱了!武长风虽不知他是怎么在这种必死无疑的绝境下逃生的,但他既伤感又骄傲——这才是他认识的最强天才,宇智波止水!
“无耻老贼,卑鄙阴险的小人!”武长风想明白这一切,心中的恨意更甚。
团藏却对这骂声无动于衷,他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像是在居高临下地阐述着胜利者的宣言:
“你难道不觉得,真理向来就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么,而虚幻,才是大多数人的认知!你眼中所谓的正义,不过是弱者因见不到真实而发出的哀鸣罢了。”
怒火中烧,频临失去理智的武长风,被这挑衅的言语彻底点燃了疯狂。
他红着眼睛,人剑合一,如同飞蛾扑火,不顾一切的直撞过去。
“嗤!”
剑刃被一只大手抓住,藤本真武用力一抡,武长风砰地倒撞上不远处的树身,五脏六腑一阵翻腾。
团藏却冷冷的看着他,语气不屑:“中忍考试中,独占鳌头的天才武者,宇智波止水的知交……你想杀我?我就在这,做得到的话,尽管来杀——不过,就算你能做得到,到时候你能下得了手么?”
“老匹夫……你以为你能洞悉人性?竟然以为我不敢杀你?哼,你等着……”武长风恨恨地想着。
他认真的盯着藤本真武又看了一遍,一瘸一拐的离开……
……
武长风的房间里。
他失魂落魄的躺着,早已神游天外。
“我要学剑!”这是他现今唯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