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儿敏感地捕捉到了傅有义眼神里闪过的一丝惊喜,她自信心迅速膨胀,于是大大咧咧地进屋,一屁股坐在阔大的大班桌前,绽放出花一样的笑容:“傅哥,您怎么猜到我今天准会来?领导就是英明!”
傅有义说:“小妹你心疼我啊,傅哥哥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他笨拙地挪动着大身板,给陈凤儿倒了一杯玫瑰花茶说,“玫瑰花茶,浪漫又养颜,只有你这种花一样的美女才配喝。”说罢沉重的身子往大班椅子上一靠,缺觉浮肿的眼睛眯缝着瞟她,右手几个指头惬意地在桌面上轻轻地弹,发出“笃笃笃”的暧昧声响。
陈凤儿撇撇嘴说:“傅哥您是不晓得,到了这9楼,我看这全是县领导的办公室,两条腿直打哆嗦呢!”
傅有义说:“不会吧?咱们鼎鼎大名的火凤凰两条美腿还有哆嗦的时候?我可是半点也看不出来。”他骚情地瞄着陈凤儿白生生的大腿。
陈凤儿说:“都怪你,一点也不体恤我,还说对待美女要像春天一样温暖呢!您都想不出来,进您的门,我要鼓起多大的勇气,要经过多么激烈的思想斗争!”
傅有义眼里放出灼灼光芒来,挑逗地说:“嗯?难道你傅哥在辣美人心中就这么可怕?再说即使我是老虎,我也舍不得吃你啊,不是吗?”
陈凤儿头一歪,俏生生的脸竟然露出少女般的羞涩:“才不怕你吃呢。其实我是觉得有点冒昧,毕竟只有一面之缘嘛,一下子就找你这样的大领导,人家心里紧张……”
傅有义像作报告一样,做作地挥了挥手说:“千万别这么说,我以我的党性保证,其实我心里也很记挂你这个邻家小妹啊!一面之缘也是缘呐,而且我们这缘还真不浅,这人就是奇怪,有的人见一面就互相牵挂对方,有的人天天见面,却只是点头之交。你说奇怪不奇怪?”
陈凤儿说:“啧啧,到底是大领导,说的话就是有水平,听着也舒服。其实我是担心您日理万机,见过的美女数不胜数,如果把我这个小女子给忘记了,也很正常不是吗?”
傅有义说:“天地良心,再多的美女也抵不过我的邻家小妹,况且你还和我喝过交杯酒呢,这是夫妻的情份啊……我想起来了,我还有幸软香温玉抱满怀呢,此乃三生修来的好福气!”
陈凤儿的脸泛红,三月桃花般娇羞。她听出傅有义话里话外,另有所指。那天两人喝交杯酒,她们台长在一旁助兴起哄,很识趣地推了她一把,她借势有意无意地往侧边一倒,傅有义的厚嘴唇就啃到了她的俏脸蛋。她甚至很明确地感觉到,傅有义还趁机搂住她的腰肢,神不知鬼不觉地搔了几下。陈凤儿显出一丝羞涩,悄声说道:“都是我们台长使的坏,你们这些男人啊就是喜欢拿我们女人逗趣……”
傅有义说:“我的辣美人,你可千万别这样说。你们台长绝对是个好领导,亲切,能干,有事业心,可惜啊快到钟了,上升空间不大咯。不过我还是得感谢他。”
陈凤儿问:“为什么感谢他?”
傅有义直视着她:“当然得感谢!没有他我怎么会认识鼎鼎大名的大美人火凤凰呢?你不知道,认识你之后我有多高兴。真的!”
陈凤儿笑说她也高兴。她避开傅有义灼人的目光,忽然听到“滴滴滴”的熟悉声音,是QQ,肯定是有网友发信息过来。陈凤儿笑道:“傅哥你工作挺忙的,我没有打搅到你吧?”
傅有义装模作样地说:“工作嘛,总是常做常有的,现在还有比接待辣美人更重要的工作吗?怠慢美女,那就是脱离群众。不妥,不妥,相当不妥!”
陈凤儿觉得好笑,干脆指着电脑:“我的傅哥呃,没想到你也这么时尚,也喜欢玩QQ,您的QQ上不少美女吧?”
傅有义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很快又恢复如常地说:“与时俱进嘛。其实我的QQ上男女老少都有。我这QQ其实是为了方便工作,这是可利用高科技手段推进党的事业。有了新的高科技工具,做思想政治工作就更方便,更快捷,更有效!对我来说,哪怕是聊天也是为党在聊,为群众的利益在聊嘛!”
陈凤儿扑哧一笑,急忙用手捂住嘴巴。
傅有义挑逗地说:“美人笑,佛心跳,凤儿一笑把命要。”
陈凤儿笑得花枝乱颤:“你们做领导的也这么坏,怪不得人家编排你们的笑话。”
傅有义正色道:“什么笑话说说看。我好歹受党多年教育,免疫力大大的有。现在网上顺口溜泛滥,很好嘛,我们可以通过这个渠道了解民情,了解民意,从中看到民生疾苦嘛。”
陈凤儿道:“那好吧,这可是你逼我讲的。这顺口溜是在大平论坛上看到的,说的好像也是大平的情况。它说,‘当官五最:最盼下属来打牌,钱如潮水般涌来;最怕情人怀了孕,上班老婆来拼命;最爱有吃又有喝,还有洗脚和按摩;最擅吹牛又撒谎,骗了老婆骗了党;最惨靠山垮了台,一切白搭要重来。’”
傅有义说:“可笑啊可笑,我们的干部是这样子的吗?不是嘛。社会上就是有些无聊人,专门编些乱七八糟的段子,以攻其一点、不及其余的手法,以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的蛮横,对我们的干部进行人身攻击。非常要不得嘛!简直是诬陷。要是咱们的王德意书记听到,不知道要怎么发火呢。比如说洗脚按摩,那也是为了工作嘛,没有办法嘛。坦白说,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有一次为了搞定一个投资项目,一天内我就洗了三次脚,按了四次摩,谁乐意嘛,还不是为了工作!你不跟着人家应酬,人家觉得你难相处,谁给你投资?实事求是地说,洗脚按摩也是生产力,也能出GDP。”
陈凤儿调皮地撇撇嘴,做出不相信的样子。傅有义端起不锈钢茶杯,茶杯上面“为人民服务”的字样鲜红鲜红的。他继续用他最擅长的勾引加挑逗方式给陈凤儿做“思想工作”:“我的火凤凰呃,作为机关干部你应该很清楚,除了给领导出主意提意见之外,还有一项工作是重中之重,那就是搞接待嘛,有些人对公务接待有偏见,不参与接待,不善于接待,甚至编些段子来攻击接待工作,行吗?接待就不是工作了?那可是大学问,往高里说,那是中国的国粹。美国佬、英国佬懂什么叫接待吗?他们才不懂呢!在你傅哥看来,编造这些段子的人,要么是心态不好,要么是别有用心,打击我们干部的积极性,抹黑我们党和政府的形象。在文革的时候,早就被定为反革命分子了,咱可不能学他们哟。现在社会上这么多不稳定因素,有些人惟恐天下不乱,编段子,造舆论,咱们这些当领导的有多苦,谁知道啊!你看看我这个副县长,还兼着规划建设局局长,下面有多少人要吃饭,每天有多少乱七八糟的事要处理!不拼命工作行吗?老实跟你说,我的辣美人,自从当上这个副县长,我就没吃过一天安乐饭,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我啊,希望所有的同志都像你一样,体贴我们领导,理解我们领导的心呐……”说到这,傅有义笑眯眯地盯着陈凤儿,一只胖手习惯性地摸摸他的酒糟大鼻子。
陈凤儿拉长声音撒娇:“傅——哥——您受委屈了。”傅有义站起来走近她,很诚恳的样子:“辛苦倒没什么,就怕辛苦没人理解,有苦没处说,那才叫委屈呢。比如我们楼下那个陈泠雨,我前段时间让她写个讲话稿,她竟然不肯,说是县委办主要承办县委领导的材料,不承办县政府领导的材料。什么话嘛!唉……好在有你理解我,体贴我,凤儿!”
傅有义长得又高又肥,和陈凤儿靠得又近,唾沫星子都溅到了陈凤儿脸。她本能地往后退,脸色绯红地低声说:“凤儿没有你说的这么好……还有,我得跟你说声对不起呢。”
傅有义纳闷:“哟,我的火凤凰怎么生分起来了?”
陈凤儿难为情地说:“因为……因为陈泠雨是我的好同学好姐妹,我叫她姐姐。”
傅有义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半天才回过神来:“啊,这样吗?还以为你们大平双娇有瑜亮情结呢,没想到你们还是闺中的好姐妹?真是难以相信,你们这两朵姐妹花,都是天生的美人胚子,一个冷冰冰,一个火辣辣,这个性也差太远了!天壤之别嘛,难以想象!”
陈凤儿说:“小妹我今天来,一来看望一下领导,二来是顺便代表我泠雨姐向你说声不好意思了!”陈凤儿装作窘迫地扭着自己的裙角,心里却十分得意,看来果然如她所料,傅有义已经被她的魅力牢牢地吸引住了。
傅有义疑惑地问:“这么说,是陈泠雨叫你来的喽?”陈凤儿摇摇头。
傅有义叹口气说:“我说嘛,她才不会这么开窍呢。唉……你那个泠雨姐怎么说呢,如果她有咱们凤儿一半懂事就好啦!她本来是这幢楼里有名的才女加美女,工作能力那是没的说,只可惜啊就是不懂事,太清高了,还不知道怎么处理与领导的关系。按理说,她早该被提拔了,即使不提拔也该有个实职,即使她心里有什么看法,也可以谅解嘛,问题在她自己身上,得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啊!人和人之间,就像机器的齿轮一样,得互相配合,互相润滑,否则就会彼此磨擦,彼此损耗,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嘛!清高也好,傲慢也罢,那都是机关工作的大忌,不尊重领导那更加是不可理喻,对不对?把别人都得罪个遍,看谁会在关键时刻帮你说话!我看呐,在这方面她就是没你强,就是得向你这个妹妹学习学习!”
陈凤儿说:“她写得一手好文章,我是万万比不上她的!”傅有义说:“好文章顶个屁用!以前人们说‘秀才人情纸半张’,现在社会是残酷的,需要的是全能型的人才,特别是能战斗的人才。凤儿,我看你就是多面手,你绝对比她强。我非常欣赏你……人才难得嘛!”
陈凤儿大眼睛扑闪扑闪地说:“承蒙傅哥厚爱,小妹荣幸至极!我会继续努力的,保证不辜负傅哥的期望。可惜……”
傅有义说:“可惜什么,凤儿有话尽管说,你傅哥给你兜着。”
陈凤儿说:“可惜的是小妹的舞台太小,要辜负傅哥哥的厚爱了。”
傅有义微微一笑:“这个嘛,我也觉得以凤儿的能力,完全可以为党挑更重的担子。这事包在你傅哥身上了……适当的时候,我跟组织上打声招呼。小意思嘛!”
陈凤儿面如桃花:“傅……哥……你对我太好了!”
傅有义趁机握住她的纤纤玉手,在她手心里搔了搔:“嗯……为美女效劳,那是我莫大的荣幸嘛。”
陈凤儿水汪汪的大眼睛斜了他一下,嗔道:“哎呀,弄得人家痒痒的,你们做领导的真坏!”
傅有义说:“我坏吗?”忽然一把搂住陈凤儿,右手放肆地伸进她粉色的裙底里,挑逗地问:“你猜猜,我是出剪刀呢还是出锤子?”陈凤儿咯咯咯笑得花枝乱颤地说:“剪刀!”傅有义摇摇头,陈凤儿接着又猜是锤子和布。傅有义哗地一声掀起裙子,原来是一只中指。他得意地哈哈大笑说:“一阳指!”
两人打情骂俏,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了。傅有义斜了一眼壁上的挂钟,恋恋不舍地说:“唉哟真是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这么快!我五分钟后马上就开县长办公会议,为人民服务嘛,没办法。”
陈凤儿娇声说了句“拜拜”,便摇摇曳曳地往外走。傅有义跟在后面,身子几乎贴着她后背。陈凤儿作势要拉开房门,傅有义在后面说:“凤儿,就这样丢下你傅哥哥了?”
陈凤儿回过头,看了看那双快要喷出火来的眼睛,“啵”的一声甜甜地送出一个飞吻,然后迅速打开房门,闪身出去。傅有义揉揉眼睛,脑海里依然晃荡着陈凤儿那丰满的臀部,修长的双腿,如雪的肌肤。
陈凤儿可不是陈泠雨那样的书呆子,对于男人她有充分的自信,她自有一套治理男人的哲学:男人得喂他,但又永远得让他们饱三分饿七分,否则人家吃饱嘴一抹再也不稀罕你了。现在的男人,特别是那些有点权力的男人,不愁吃,不愁喝,就是欲望膨胀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