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总,我是觉得我有点少了!”凌啸风说,他是打趣的。
“已经做过统计,你投资进黄泥岗的已经给你翻了一倍,这是按照你投资后的估算所得去分配的,完全合理,如果你觉得少了我们可以找个专业会计师核对一遍。”蒙芸一脸正经,当然她也是故意的。
“你当我什么都没说,真没幽默感。”
“我故意的,哈哈,就算真少了我也不管你,你……赚了一美女,亏点没所谓啦。”
“这个当然。”凌啸风搂了下马燕燕,“是这样么,马董。”
马燕燕推开凌啸风:“滚。”
“好了别闹了,没意见都签了吧,我还得交差呢,我容易么?”蒙芸露出一脸冤枉表情,这性感曼妙的少妇做那样的表情特别惹人犯罪,“如果我工作不能完成,冷总指不定要怎么罚我,所以你们行行好,你要觉得有压力,闭上眼随便划两笔,看起来像签名不像狗刨就可以,拜托拜托。”
“我先签。”何巧真的刷刷刷在属于她的文件里签上大名,转而交给蒙芸。
“你们要有何巧这觉悟我就省心了!”
经蒙芸那么一说,大家都接二连三签了,最后到郭局长,他特别想反对,不过没有反对资格,只有郭婷自己有,所以只能代签。
张易阳最后一个签,把张韵的也签了,期间他们一直在闹在提意见,张易阳能听见,心里想的却不是那些问题。而是在想冷罗刹到底要怎样?她自己为什么不要?还有钱灵灵。或许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冷罗刹为什么要那么做?仿佛在处理身后事般,可是好几次进医院,医生说冷罗刹的情况并不算糟,除非冷罗刹还是想离开。
“不容易啊。”蒙芸感叹道,“你们这帮孙子,啊……不是,是老祖宗,你们这帮老祖宗太难伺候了,还好我最终算完成了冷总交给我的任务。签上名就可以了,往下的程序不需要你们去走,冷总一条龙包办了,你们就等着当富翁吧!”
张存说:“蒙总,我发现今天的你与平常不一样,你高兴什么?”
“我高兴……我不知道高兴什么,我只是在想,不能让你们都不高兴,所以只能忍着恶心发挥我所不长的去逗你们。”
“看你说话方式很可爱。”
“你更可爱,赞美一个三十多的老妇可爱。”
“当我没说过。”张存看了凌啸风一眼,表情和刚才的凌啸风一样,吃瘪。
“哦,对,差点忘了件事。”蒙芸从公事包另一格拿出另一份文件,对何巧说,“聘用书,皇冠集团总裁,冷总说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别考虑能力不能力的事情,在座大把人才辅助,有这么强大的后盾力量支持,一切都不是问题。”
何巧哦了声,很干脆的签了,仿佛早已经预料到结果。在座那么多人,惊讶的是张易阳,因为如果那个职位不是冷罗刹自己担当,那冷罗刹肯定有别的计划,就是……要走。或许那不叫惊讶吧,叫打击,张易阳原本想着可能冷罗刹去修养,仍然挂个职,可现在,已经是彻底的脱离。
“谢谢,何总。”蒙芸收好文件笑呵呵道,“以后有什么事情吩咐小的做,小的很乐意为你效劳。”
“你别恶心何巧了!”凌啸风又忍不住说话了,“不过,何巧也不对,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你怎么样也得给个面子笑一下对吧?”
大家都不由自主把目光投到何巧的身上,无奈何巧真的笑不出来,她只是茫然的看着张易阳。
张易阳说:“都别说了,赶紧买单走了吧!”说完,张易阳掏出银行卡递给何云玲说,“去看看多少钱,把账结束了,拿我的卡,密码是……”
何云玲很快买完单回来,把银行卡还给张易阳,然后大家陆续的散退。
蒙芸对张易阳说:“我们也走吧,载我回家,边走边聊,风尘仆仆赶回来,下午刚办完事。”
张易阳问:“冷罗刹回来了么?”
“冷总她还有事要办。”
张易阳哦了声,和蒙芸离开饭店,走回何巧家楼下,拿回车。
“刚刚我说那么多,其实就想气氛稍微轻松些,这是冷总交给我的最重要的一个任务,她自己说的,最重要。”在车里,蒙芸用一种略带伤感的口吻说,“我和她谈过,谈了许多,她仍然要坚持这样,我不知道她怎么了,如果你要问这方面的事情,恐怕我无法回答你。”
“她还回来么?”
“不知道。”
“她有没有什么话让你转告我?”
“她说……和你说过的,在医院说那些,永远作数。她飞累了,想一个人飞飞,这是原话。”说完蒙芸叹了口气,她能猜到冷罗刹和张易阳说了些什么,“我过去已经说过许多,你那些感情问题我不想再说,我现在只想告诉你,别让自己后悔。这些交代不是一时半会想出来的,而是想了许久,我有这个感觉。”
“估计在看守所的时候就在想了吧!”张易阳忽然明白了,冷罗刹和苏妙忠对抗,公道是为了自己,别的却完全为了别人,大无私啊!
“可能吧!”
“你在香港见到钱灵灵没有?”
“钱灵灵?哦……我……没看见。”蒙芸慌乱起来。
“我看见了,大肚子的她。”
“是么?哦。”
“你为什么都不惊讶?算了,你不用回答。”张易阳心里清楚,蒙芸见过钱灵灵,吞吞吐吐,慌乱,孩子真的不是他的,除非蒙芸故意误导人。
到蒙芸家了,停下车,张易阳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才放她走。
开车返回,张易阳没有回苏凝家,也没有回何巧家,而是去了冷罗刹家,用林凤阳给的密码开了门,打开冰箱拿了几罐啤酒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如果要找出一个最懂张易阳的人,必然是何巧,当然何巧那种懂与冷罗刹那种懂不一样,冷罗刹那种懂是包含所有的了解。何巧的懂是一种宽慰,时刻知道张易阳想什么,需要什么,又或者在什么地方。现在,何巧就知道张易阳在冷罗刹家里,她给张易阳打电话,只说了两个字:开门。
打开门,何巧就在门外,穿一身白色运动装,手里提一袋东西,是啤酒,张易阳说:“何巧,如果我不在呢?”
“你会在。”何巧打开袋子,“而且需要这个,我也需要。”
“庆祝吗?”
“不算庆祝的庆祝。”
坐在沙发上,开了啤酒,何巧递给张易阳一瓶,张易阳从冰箱拿出来那些她说别喝了,要喝新的,新的开始该喝新的啤酒。
张易阳说:“何巧,对于你说这个新开始,你有没有做梦一样的感觉?”
“可以的话,我宁愿不要,我不需要这些。”何巧喝了口啤酒说,“人生是奇妙的,有漫长,有短暂,有富贵,有贫穷,漫长富贵的人生不一定就快乐,短暂贫穷的人生不一定就不快乐。快乐是什么?如何才能快乐?丢掉所有的不快乐就是快乐。很简单却很难做到,我就丢不掉,冷总给我的不是我需要的,甚至不是一份快乐。所以,你要问我有没有做梦一样的感觉,我只能说我有,我做了一场噩梦。”
“你觉得她错了吗?其实她是一片好心。我知道的,她就是个喜欢承担责任的人,你让她闲着她自己首先就受不了!她……何巧,你最了解她,你觉得她难受吗?”
“她没错,难受则是必然的,我们都难受,难受的不是她给予的,而是她不能给予的。”
“就这意思,有点绕口,但的确这样。”
何巧的想法,她不需要冷罗刹给些什么东西,只要冷罗刹好好的,留在冷罗刹身边和冷罗刹一起工作她就已经很高兴。张易阳也一样,二十多亿根本就不觉得快乐,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人都没有了快乐个屁。刚刚何巧就说了,漫长富贵的人生不一定就快乐,如果精彩,如果没有遗憾,人生,那怕再短暂再贫穷都能很快乐。
何巧说:“干杯,为了冷总的不辞而别。”
“你怎么知道?”问出来,张易阳自己都笑了,笨问题,凭什么何巧不知道?
“你干不干?”
张易阳干了……
“再干杯,为了我们今天的受命。”
“这个……行,干。”张易阳明白,何巧说的是冷罗刹对他们的受命,对他倒没什么,就是用了点技巧帮他,对何巧却大不一样,让何巧当总裁,冷罗刹肯定有些不为人知的用意,而何巧能想明白。
接下来的时间,何巧没再和张易阳干杯,她自己喝,她把电视按开随便选了个频道,觉得没话说死气沉沉吧,一个人不开心时最害怕四周没有声音。
逐渐的,何巧带来那个袋子清空了,里面没啤酒了,而他们傍边散落了许多空瓶子,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何巧不能喝。
“何巧,你没事吧?”张易阳摇了摇趴在沙发里的何巧,很害怕她哭,就好像她生日那天一样,喝醉了就哭。
何巧说:“别碰我。”
张易阳爬起来,把空罐子收拾干净,又把冰箱的啤酒全部拿出来藏进房间,然后再回到客厅,何巧居然不见了,而她刚刚坐的沙发边的地板上面有吐过的污秽物。